第一百一十五章 哪怕世界會因此而毀滅
即使已經不是你的從者，也依舊會保護你，守護你。
因為，保護喜歡的人，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心中最柔軟的那塊被觸動，曾經與杜恩相處的兩個月，是這十年以來，最幸福的時光。
終于不用自己孤身一人，終于有人愿意陪伴在自己身邊，終于有人能夠保護自己。
在那冰冷的雪原里，只要握住了那只手，就不會再感到寒冷。
第一次離開城堡。
第一次踏進街道。
第一次在餐廳吃東西。
第一次生病被女仆以外的人照顧。
不知不覺，她已經有了太多的第一次，在眼前這個男人的陪伴下。
然后，她第一次聽見了有人說“我喜歡你”。
這是開玩笑的嗎？
這肯定是騙她的吧？
但是為什么呢，淚水就是忍不住一直流下來。
聽到杜恩的話，看到這一幕的發生，馬里斯比利皺了皺眉，因為杜恩的話，就像是在諷刺他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一樣。
他做錯了嗎？不，他是為了拯救全人類，他的所作所為并沒有錯。
相反，為了區區一個人偶與他為敵，在馬里斯比利看來，杜恩的所作所為才是病態了。
“巴澤特·弗拉加·馬克雷密斯，你還愣在那里做什么？還不快點將伊莉雅斯菲爾帶過來。”
在馬里斯比利看來，身為協會執行者的巴澤特絕對不會違背他的命令，這也符合她以往任務中的描述，只是一個聽從命令的機器。
但是，在這一刻，巴澤特卻搖頭，拒絕了他。
“對不起，阿尼姆斯菲亞大人，我不能聽從你的命令，將伊莉雅斯菲爾交給你。”
“為什么？”
馬里斯比利有些不敢置信，因為他沒有想到，巴澤特居然會違逆自己。
“抱歉，如果讓圣杯降臨必須要犧牲這么小的孩子，那么我是絕對不會認同的。”巴澤特搖了搖頭，說道。
“也就是說，你也打算為了一個人偶與我為敵嗎？”
馬里斯比利瞪大了眼睛，如果是那個狂戰士，他曾經是那個人偶的從者，現在想要繼續保護那個人偶也無可厚非。
但是為什么，連作為協會執行者的巴澤特也想保護那個人偶，甚至不惜與身為時鐘塔君主的他作對。
“巴澤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難道打算背叛協會？”
看到巴澤特那堅定的眼神，馬里斯比利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
他轉頭看向一邊的遠坂凜和衛宮士郎。
“那么你們呢？難道你們打算為了那個人偶，犧牲那個叫‘櫻’的少女嗎？”
想要保護間桐櫻，就必須犧牲伊莉雅，他想要知道，這兩個人會做出怎么樣的決定。
就在這時，正在遠處戰斗的杜恩卻開口了。
“不需要糾結，我擁有愛因茲貝倫的技術，能夠直接制造出了一個新的小圣杯，完全可以代替伊莉雅進行圣杯召喚。我記得在第三次圣杯戰爭之前，小圣杯其實并不是人形的，所以單純的制作出一個小圣杯，這種事情也做得到。”
讓遠坂凜和衛宮士郎兩個人在親情和人性之間選擇未免太殘酷，所以杜恩不會再給馬里斯比利挑撥離間的機會。
“明明親眼見到攜帶著小圣杯的我墜入黑泥中，知道我有著制作小圣杯的能力，卻要在這里逼著兩個普通人做出選擇，難道身為時鐘塔十二君主之一的你，就只有這點氣量嗎？”
杜恩的話，讓馬里斯比利不滿的哼了一聲：“空有力量，卻不將力量用在正途，為了一個人偶在此妨礙我的大業。難道在你眼里，一個人偶的性命，比整個世界的人的性命都要重要？”
本來只是一番氣話，但是馬里斯比利卻沒有想到，另一邊的杜恩，卻認真的回答了他。
“我不知道拯救了一個人是對是錯，但只要我想拯救她，就不會半途而廢。”
“哪怕世界會因此毀滅？”
“哪怕世界會因此毀滅！”
這就是杜恩給出的答案，他想要保護的，終究只是自己在乎的人，所以他沒辦法成為菜奈老師和歐文麥特那樣的英雄。
杜恩的回答，終于讓馬里斯比利意識到，無論如何，他都會和這個男人為敵。
這個時候，遠坂凜和衛宮士郎，也終于做出了回答。
“呼，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啊，居然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動搖。”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遠坂凜的臉上露出苦笑。
“明明之前都已經有所覺悟了，偏偏在這個時候…”
將吸進去的氣全部吐出來，遠坂凜看著伊莉雅，目光變得有些復雜。
“抱歉，如果不是beerker說自己能夠制作出完整的小圣杯，我沒準就會倒向那邊了吧。”
沒有了從者也沒有了令咒的她，已經不可能成為圣杯戰爭的勝利者了，她之所以還能站在這里戰斗，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身為妹妹的間桐櫻被帶走了，為了把她救回來，才一直努力。
假如把間桐櫻救回來的代價是只能犧牲伊莉雅，她雖然會掙扎，會痛苦，但是最后還是會選擇犧牲伊莉雅吧。
但是現在，不用做出選擇，實在是太好了。
比起相信這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君主，遠坂凜更愿意相信作為對手的杜恩。
至少這幾天的戰斗，杜恩的品格她是看在眼里的。
說出來的話，肯定會做到。
另一邊，衛宮士郎同樣因為自己剛才的動搖而自責，如果為了拯救間桐櫻而犧牲了伊莉雅，那么不就像是他親手殺死了伊莉雅一樣嗎？
這樣的話，他還當什么正義的伙伴？
最后是美杜莎，就和遠坂凜一樣，比起相信馬里斯比利，她更愿意相信杜恩。
前一刻還差一點邦分崩離的幾人，因為杜恩，再一次選擇的攜手應敵。
“也就是說，你們都選擇和我為敵吧？這樣的話，那么我也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看見遠坂凜等人選擇了再一次聯手，馬里斯比利搖了搖頭，就像是在哀嘆她們的選擇一樣。
他仰著頭，明明是仰視著遠坂凜等人，但是在遠坂凜她們眼中，馬里斯比利用的，卻是俯視螞蟻一樣的目光。
“對了，你們還不知道我的從者是誰吧，雖然那邊的那個男人好像知道點什么，但是他似乎沒有告訴你們。”
“古代以色列的第三任國王，偉大的魔術之祖，caster的真名為——”
“————所羅門！”
隨著馬里斯比利話音落下，潺潺流動的黑泥當中，突然伸出了無數只黑色的手臂，然后是頭顱，上身…
一個個黑色的人形生物，從黑色的泥潭中爬出。
“相傳，所羅門王擁有著能夠召喚七十二柱魔神的權能，雖然在普通的圣杯戰爭當中，他的這一項權能被封印了，但是，操控著小圣杯，他卻能夠做到類似的事情。”
“將沉寂于英靈座中的亡靈，想要取得圣杯卻又失敗了的亡者，賦予這泥之化身，所召喚出來的，便是這六十八騎完全只有獸之欲望的影從者。”
站在街道上，馬里斯比利看著斬山劍的末端，宅邸廢墟里的伊莉雅等人，平靜的說道。
“你們，沒有勝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