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廢物從者
“好普通。”
這便是伊莉雅看見自己的從者后，心中產生的感想。
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高大，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壯碩，也沒有想象中那么有威嚴。
和高高在上的神明相比，更像是隨處可見的凡人。
這是當然的，因為杜恩和赫拉克勒斯融合之后，神性也僅僅是從E級提升到了C級，跨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赫拉克勒斯似乎是摒棄了神明的部分，將凡人的靈基和他融合在一起了。
也就是說，杜恩獲得的，是還沒有因為半人馬的毒血而死，被冊封為神靈，獲得神格之前的赫拉克勒斯的力量。
不過，即便如此，身為主神宙斯和凡人生下來的半神，赫拉克勒斯所具備的神性，依舊讓杜恩獲得了宛如神明后裔般的屬性加成。
好在，只是C等級的神性，這還在杜恩的接受范圍之內，因為神性并不是什么有價值，值得獲取的東西，如果對上擁有“弒神”這類性質的英靈或者武器，擁有神性的弊端遠遠大于利端。
除此之外，杜恩還獲得了赫拉克勒斯的部分能力和寶具，在“空”的境界上已經踏出了堅實的一步，赫拉克勒斯生前的武藝杜恩也能熟練的使用。
“大小姐，傳說和現實會有出入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雖然看上去是普通了點，但是就身體素質而言，是歷屆圣杯戰爭當之無愧的最高。”
一旁的塞拉為伊莉雅解釋道，不過就算是她，好像也沒辦法把成為擬似從者降臨后的杜恩，和“神圣威嚴”四個字聯系在一起。
“沒關系，Servant什么的無所謂，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也能打贏圣杯戰爭。”
蔑視著身為從者的杜恩，伊莉雅面無表情的站在用血刻印的魔法陣前。
一大一小兩個紅色的魔法陣，將杜恩和伊莉雅兩人聯系在一起。
身為圣杯戰爭的主辦方，愛因茲貝倫家族有著一些特殊的手段，能夠將從者提前召喚出來。
這便是杜恩為什么會在沒有御主的情況下，出現在這個空曠的房間，還被鎖鏈束縛住的原因。
提前召喚出從者，提前讓身為御主的魔術師與從者進行魔力同調，同調率越高，從者方面從御主那能夠汲取的魔力也越多，實力也會更加的強勁。
畢竟，從者和御主的相性是很重要的，如果從者沒辦法從御主那獲得魔力，那么戰斗能力就會大打折扣。
伊莉雅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注視著杜恩的時候，杜恩在長布下的眼睛也在注視著她。
動用了本來就不多的魔力，在千里眼的加護下，杜恩幾乎是一瞬間就看破了伊莉雅現在的身體狀況。
“那些混賬人偶！”
在長年累月的改造下，伊莉雅的身體近乎是永久的停止了生長，有七成的部分被移植了魔術回路，除了最基本的生活行動能力，連一絲一毫的余裕都沒有留下。
有著霍恩海姆的煉金知識，杜恩很清楚身體被改造成這樣的代價，這注定了伊莉雅幾乎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樣生活。
或許是今天，或許是明天，這殘破不堪的身體就會突然倒下。
但是，愛因茲貝倫的那些人偶肯定不會允許的吧，為了奪得圣杯，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延長伊莉雅的壽命，至少讓她能夠撐過這一次的圣杯戰爭。
可是在那以后，最多一年，伊莉雅就會因為細胞的損耗，提前迎來終結。
短短數秒種內，杜恩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數鐘延長伊莉雅壽命的方法，作為煉金術的始祖，霍恩海姆在人體煉成的技術上也有著相當高的造詣。
如果杜恩沒有看錯，在伊莉雅身上，甚至有著霍恩海姆的技術運用在其中。
然而，那些延長的壽命的方法都是治標不治本，想要讓伊莉雅像普通人一樣生活，除非煉成被稱為霍恩海姆的最高杰作的賢者之石才有可能。
在現在的型月世界，想要短時間內收集到制造賢者之石的材料，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結論只剩下一個了，他只有獲得了圣杯，向圣杯許愿，才能扭轉伊莉雅的命運。
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杜恩擁有了想要向圣杯許愿的愿望，才能夠成為圣杯戰爭的從者，被愛因茲貝倫召喚現世。
“開始吧！”
伊莉雅的聲音在杜恩的耳旁響起，站在紅色的魔法陣中，伊莉雅在簽訂正式的契約之前，便開始了與杜恩的魔力同調。
簽訂了正式的從者契約之后，想要再進行變動，就只能等到其他與御主簽訂契約的從者失去御主了。
現在，只要還沒有簽訂契約的，確認雙方的魔力同調率過低，那么愛因茲貝倫就能設法遣散當前的從者，重新進行召喚。
這便是身為主辦方的愛因茲貝倫家族，為了確定獲得勝利，而施行的手段。
開始的那一瞬間，杜恩就感受到了來自伊莉雅的魔力，經由魔法陣傳遞到了自己的身上，與自己建立了微弱的聯系。
但是這樣還不夠，一百份的魔力，傳遞到杜恩身上的還不到十份，這樣別說戰斗了，連保持基本的行動能力都是問題。
因為是違規召喚，杜恩沒能獲得來自大圣杯的魔力補償，所需要花費的魔力是正常情況下的好幾倍。
所以，杜恩開始有意識的從伊莉雅的身上汲取魔力。
可是就在這一瞬，伊莉雅的慘叫聲響起在杜恩耳旁。
“啊啊————”
整個人痛苦的蜷縮成了一團，全身超過七成被改造成魔術回路，一旦杜恩想要從伊莉雅身上汲取魔力，那么伊莉雅就必定會承受遠超尋常魔術師的痛苦。
如果簽訂了正式的契約，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可是這樣一來，同調率就沒辦法得到確認。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杜恩放棄了從伊莉雅身上汲取魔力，讓身體繼續保持停滯的狀態。
可是，杜恩的好意并沒有得到伊莉雅的諒解。
身體的疼痛消失了，魔力不再往外流逝，看著身前的男人，伊莉雅卻握緊了拳頭。
“你是在可憐我嗎？區區從者，區區道具！”
小小的拳頭砸在杜恩身上，沒有讓杜恩感受到任何的疼痛，哪怕身體的魔術回路數量遠超尋常魔術師，但是伊莉雅本身，只是一個看上去不到十歲的少女罷了。
拳頭就像是砸在了堅硬的墻壁上，讓伊莉雅的臉上一白，但是和移植魔術回路相比，這點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給我動啊！你這樣算什么最強的從者？只不過是一個廢物！”
就像發脾氣的小孩子一樣，伊莉雅的拳頭和腳落在杜恩身上，明明知道身為狂戰士的從者是不可能有自我意識的，但還是對杜恩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大小姐！”
一旁的女仆塞拉用擔憂的目光看著伊莉雅，不斷捶打著杜恩的身體，伊莉雅的小手已經變得透紅。
“給我動啊！”
在伊莉雅竭盡全力的嘶喊聲中，透紅的拳頭再一次落在了堅硬的胸膛上，但是這一次，伊莉雅的拳頭，卻沒能離開。
“大小姐！”
“伊、莉雅？”
塞拉和莉潔莉特的聲音同時響起，因為她們驚恐的發現，一直束縛著英靈的鎖鏈，不知道何時被掙脫了。
伊莉雅的拳頭被一只大手抓住，她抬起頭，愣愣的看著抓住了她拳頭的男人。
沒有傷害她，握住她拳頭的男人的腦袋輕輕的搖了搖，然后將她的拳頭放開了。
是錯覺嗎？
被施加了狂化的咒言，身為狂戰士，怎么可能還存在理智這種東西？
但是，那一瞬間，伊莉雅卻看見了，在長布下邊，男人嘴角浮現的笑容。
那份笑容當中，包涵著冰冷的城堡中從未出現過的溫柔。
伊莉雅的拳頭突然失去了力氣，她轉過頭，用微不可察的聲音說道。
“換一個吧，這種廢物從者，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大小姐！？”
看著就像遇到了什么討厭的東西，逃似得離開的伊莉雅，塞拉急忙追了上去，房間里，只剩下杜恩和莉潔莉特兩個人。
表情呆滯的女仆看著杜恩，良久才問道：“Berserker…會…保護…伊莉雅？”
長布下面，杜恩的嘴角再次露出了笑容，他點點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