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男人融化的身體中傳來的童謠聲,在場眾人的眼中都閃過一絲茫然。
人皮豬只感覺到腦海中一痛,似乎有什么滾燙的東西被灌入了他的腦海之中,讓他發出了一聲慘叫,眼中看見了層層疊疊的幻影。
下一刻,工作間劇烈晃動了起來,一片天旋地轉之中,整個工廠的墻壁突然碎裂,無數根巨大的觸須沖天而起,并劇烈擺動,宛如在跳舞。
人皮豬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他望向自己的同伴:“快跑!去野外!去荒野!”
卻看到那十二頭直立行走的豬正互相撕咬、吞噬各自的血肉,轉眼間已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變成了一大塊連在一起的肉球,咆哮著向他沖了過來。
人皮豬轉身就跑,卻發現四周圍的各種鐵鉤、鐵絲、斬肉刀、門窗、甚至墻壁都朝他擠壓了過來。
他怒吼著跑出了工廠,就發現整個西岳城已經一片大亂,到處都是發狂般奔跑的人群。
天空中好似浮現出一片黑色的海洋,伴隨著閃電掃過夜空,一道道巨大觸須在亮光下的黑海中一閃而逝。
他甚至能看到時不時就有一道怪異、扭曲的身影沖天而起,飛向了天空中的黑海,激起了一片水花后便消失不見。
而大片大片黑色的水滴從天空中的黑海里落了下來,伴隨著輕輕的歌謠聲灑向了整個城市。
人皮豬仔細看去,發現那根本不是什么黑色的雨滴,而是一種不斷跳動、不斷扭曲的黑色粘液,好像活物一樣在地上蹦來蹦去。
時不時就有人瘋狂地沖了上去,一口將這東西吞入了嘴中,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腳下的大地也好像活了過來一樣,到處都是黑色的泥沼不斷扭動,散發出陣陣腥臭。
人皮豬抬頭張望,發現路上的每一個人似乎都在冷冷地盯著他,有人在一邊跑步一邊回頭看他,有人在一邊爬行一邊看著他,還有人抱著腦袋看向他。
他只感覺天地間的所有人似乎都對他充滿了敵意,心中感覺越來越惶恐:“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超過了他的理解,各種光怪陸離的現象似乎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邏輯。
他只能聽著那空氣中回蕩著的童謠,不停跑,往西跑,跑出了西岳城,跑向了野外。
此刻整個西岳城都在今天亂了套,大量的市民看著天空中的黑海一臉驚恐,他們原地亂跑,想要去找翻天教,卻只能跑來跑去,好像瘋了一樣去撿起地上的長生道果吃下去。
一大批妖魔離開了城市,朝著西面的方向跑去。
另一批人則出現在城北的位置,不斷想著北方跑去。
越來越多的妖魔出現在人皮豬的身旁,但是他們相互之間都充滿了戒備,似乎都能看見其他妖魔殺氣騰騰的看向自己。
而在這奔跑的過程之中,時不時就有一頭妖魔身形破裂,化為各種奇異的生命沖上天空,沒入黑色的天畸之海中消失不見。
“停下吧。”
終于,隨著一陣低語聲,妖魔們齊齊停了下來,天空中的黑海逐漸組成了一個男人的臉龐,他張嘴一吸,便將一只又一只的食人妖魔吸入了嘴中,就好像是在用吸管喝水一樣。
看著這一幕的人皮豬心中惶恐無比,轉身狂奔,卻很快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他用力掙扎,身上的人皮寸寸碎裂,身體卻仍舊不可違逆地被吸入了天空。
他望著天空中那張巨大的面孔,望著那越來越大的嘴巴,終于忍不住怒吼道:“你到底是什么?!為什么要吃我們?”
但他根本沒期待天空中的恐怖災難會回答自己,他只是想要怒吼著發泄心中的恐懼。
卻聽到一聲輕笑傳入識海之中。
“你采過路邊的野花嗎?”
人皮豬微微一愣,臉上一片絕望,層層疊疊的肥肉爆散開來,逐漸化為了一朵又一朵的鮮花。
他也開始畸變了。
剛剛的養豬場內,銀色的液態金屬化為兩道細線,直接斬斷了鐵鉤,讓狗頭男等人掉落在了地上。
但他們對此宛如一無所覺,只是驚恐地看著重新化為人形的液態金屬,看著對方沖天而起,飛向了天空中的黑海。
于是他們又惶恐地看著天空中的黑色海水向遠方退去,心中仍舊滿是那深入骨髓的恐懼。
不過望著掉落在地上的長生果,他們還是連忙抓了起來一口吞下,就連已經開始畸變的中年婦女也不例外。
剛剛的童謠就像是銘刻在了他們的心中一樣,讓他們忍不住按照其中的指示行動。
但是吃完了以后,卻又感覺到了一陣不對勁,有人開始想要嘔吐出那果實,卻怎么也做不到。
“我到底怎么了?”
“我為什么會吃這個?”
無數人驚恐于自己的精神狀態,感覺自己體內就好像有另一個人在控制自己。
而中年婦女吞下長生果以后,整個人畸變的進程便被直接打斷,甚至恢復成了正常人的模樣,她體內的污染度再被不斷抽取。
一行人走出了養豬場,便看到大街上一片混亂,短發少女呆呆地看著天空:“那到底是什么東西?那個男人是誰?”
一想到那美麗得不像是個人的男人,她心中就升起一絲恐懼。
狗頭男子重新變回了人類,心有余悸道:“恐怕根本不是人…而是某種扭曲現象。”
事后中年男子帶人來調查豬圈,想要將受害者的遺體挖出來,卻越挖越是驚訝,里面的尸骨雖然殘缺不全,但是遠遠超過了五具。
他心中咯噔一聲:“難道在那頭豬取代王陸之前,王陸就已經在偷偷吃人了?”
但事件的真相就好像是今天發生的扭曲現象一樣,永遠淹沒在了歷史之中。
有后人將今天發生的超自然現象稱之為西城黑海事件,該事件在全城上下調查數月未果之后,成為了天道扭曲之后歷史上的諸多不解之謎之一,留下了無數的傳說故事。
另一邊的周白手持末法天畸劍,控制著天畸之海化為薄薄的一片攤在天空之中。
這一次他使用末法天畸劍,動用了人形的機械眷屬,一聲低語便將整個西岳城中的食人妖魔、翻天教眾都給分了出來,還將大量平民變成了他的恐懼眷屬。
用天畸之海將那些食人妖魔化為了畸變體然后吞噬殆盡,周白追上了機械眷屬,跟上了翻天教眾們撤退的路線。
“這次我看你們還往哪里逃。”
幾天后,中央城內。
瘟部的死疫天君、爆病天君、毒刑天君圍繞著太上之門,研究著另一側三重無上天的情況。
爆病天君疑惑道:“情況有點不對勁,太上之門中的靈機似乎變得越來越活躍了。”
毒刑天君:“對面的虛空脈沖開始增長了,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死疫天君喊道:“要不要叫人過來?”
突然之間,一直以來都紋絲不動,安靜得宛如石頭般的太上之門,此刻卻是微微震動了起來。
下一刻在幾名天君驚訝的目光之中,太上之門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只青色大腳伸了出來,輕輕地踏在大氣之中。
而隨著這一腳的踏出,方圓百里之內的一切生物都感覺到了一種恐怖的威壓從大門的另一側傳來,所有道化度150以下的生命都失去了行動能力。
同一時間,整個彌羅天宮的內外空間也被這一腳隔絕,直接消失在眾多凡人的眼中。
下一步踏出,赤面髯須的都天大靈官便走了出來,他元神力穿梭空間,朝著整個彌羅天宮掃去,肆無忌憚地洞察著整個天宮的情況。
毒刑天君驚疑不定道:“你是…都天大靈官?”
眾人盯著眼前的都天王靈官,只覺得對方的身體似乎在無限膨脹,當這種膨脹的感覺停止下來的時候,所有人便震驚的發現,整個彌羅天宮已經被都天大靈官輕輕握在了手中。
他看著手中的彌羅天宮搖了搖頭:“這就是現在的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