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應該出現的…”
淮陽河船上,一個中年男人道。他下巴留著長須,神色凝重。
“我只是看到她,她當真可愛的很,忍不住跟她說幾句話。”坐著的是個白衣少女,她一頭青絲梳著分肖發髻,眼眸黑亮有神,肌膚粉白,神色有幾分端嚴,卻不失少女的嬌美艷麗。
她的確有五分似當年的靜平公主!
她,便是陵安!身邊的人,便是當年的南鑼諶王金爾諶。
她身邊還站著兩個白衣女子,乃當年銀族國的侍女晴天和晴空。
“如今五星島已經被炸毀,我們門眾更是損失慘重,幾次試圖殺李翩鴻,也沒有殺死她。如今她又跟大安皇帝在一起,更難以下手了。”金爾諶道。
“是呀,到真是個煩惱…”陵安仿佛頗有心事,秀眉微擰。
“不過過兩天,便是水神節,到時或許有機會。”金爾諶道。
“金叔叔,我如今覺得這般行事,一點都不好玩了。”陵說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由嘆了口氣。
“陵安,你是何意?”金爾諶擰眉。
陵安卻不說話,只是擰了擰眉。
“還有,你剛才明明已經帶走了仁武帝的公主,為何又要放她回去?”金爾諶道。
“金叔叔,長樂不過是個七歲的小女孩罷了,抓她又有什么意思呢?”她說。
“再說,她那么可愛,我當真好喜歡她…”想到長樂,她不由笑了一下,想當年她離開東安城時也是這般年紀。
“你到底還想不想報仇?”金爾諶冷聲說。
報仇?
她自然是想的!
“金叔叔,如今南鑼已經滅國多么多年了,你看南鑼百姓似乎也習慣了做大安人,你號令閻鬼門殺我三叔多次也沒有殺得了他。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不如算了罷!”她說。
“…”金爾諶冷眼看著陵安,這丫頭越來越大,卻越來越讓人看不懂。
“看來你真的不想報仇了!”
“…”陵安不說話。
“你不要忘了,寧毅重傷你父親,是大安皇帝囚禁你父親,又是西蜀女皇李翩鴻殺了你父親的。”金爾諶道。
“這倒也是…”
數年前,聽聞父親身死,乃北境元太后所為,她曾遠赴神木通。
但元太后已經神智不清,好在她會催眠之術,通過催眠之術她才知道,真正殺死父親的,乃西蜀女皇李翩鴻。
“陵安,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金爾諶不由著急。
“這次閻鬼門死傷無數,連五星島也被炸了,依我看還是很低調行事,不要再無端折損人了。”陵安說。
“陵安,我知道大安皇帝是你叔叔,可是你不要忘了…”
“我都知道。”陵安看金爾諶一臉著急,心中了然,“金叔叔,你一心想要復國,可是你的百姓都已經把金氏忘記了,閻鬼門眾又死傷慘重,你又如何復國呢?”
“不如咱們繼續南下,聽說瓊州島亦是海上仙島,我們可以去那里看看。”陵安道。
“…”金爾諶不說話,但心中是十分不滿的。
陵安看他一眼,不由嘴角浮出淡淡笑意。
從長樂突然不見開始,崖州城內便開始禁嚴,城門也死守,連淮陽河上下都有官船開始盤查,但就現在來看,仍沒有陵安下落。
“我們昨夜搜了全城,并沒有發現長樂公主所說的白衣姑娘。”陳江道。
“明天便是水神節,明日城中最易引起騷亂,定要加派人手,十分小心。”皇帝道。
“臣等知道。”陳江和牛知州領命。
很快就到了神女節!
這個節日,對原來的南鑼百姓來說無比的重要。他們一大早就會沐浴更衣,換衣一年中最新的衣裳。
一大早還會朝向大海方向祈福,之后就會齊聚水神廟,由民眾推選的神女裝扮成水仙模樣,向天祭祀禱告。
然后一步步到海邊,祭告海神。
皇帝答應出席,便是在祭祀前,由他親自念祝告詞。
一大早,皇帝也換上帝服,一路行到水神廟。
遠遠看到數排裝扮成水神侍者模樣,抬著坐在高轎的神女緩緩過來。
這一任神女,是百姓公選出來的,乃崖州著名士紳祈家剛成年的女兒,祈慧。此女端莊秀麗,亦有絕色之姿。
她身著水神佛衣,手持玉蓮和香燈,神情莊莊,到了水神廟前時。
“參見皇上,請皇上念禱文。”祈慧微露笑容,然后雙手奉上禱文。
皇帝接過禱文,便在廟前頌讀。
李翩鴻也過來湊熱鬧,看到此情景,見皇帝身著龍袍,站在前方,面對水神像,聲音洪亮的高念禱文。
他本來就是天下少有俊美男子,如今更有帝王威嚴之氣,他念禱文之時,當真氣勢如虹。難怪我那么喜歡他,他站在人群之中,亦是最亮眼那一個。
百姓們能親眼見當今圣上,又聽到皇帝親自念禱文,更是無比激動。
等皇帝念完禱文時,又見祈慧上前,從皇帝手中接過有禱文。
就在此時,突然數個黑衣人從河邊飛過來,不僅刺向皇帝,而且還刺向了李翩鴻。
“有刺客!”
“有刺客!”
百姓驚慌失措,四處逃竄。
陳江、禁一及季震分別帶著人,攔起刺客來。
皇帝在傾刻間,已經將李翩鴻拉到自己身邊,又看寧芷緊抱著長樂,他們一路退到了水神廟前。
只見那些黑衣刺客皆想到水神廟前,但是陳江等人早有準備,陳江和牛知州等在驅散百姓,季震和禁一便在擊退刺客。
“你沒有受傷?”皇帝將她拉到身旁。
她搖頭,仍去看那些刺客。
那些刺客個個武功高強,此時淮陽河兩畔更是一片混亂,百姓更是亂跑亂竄。
禁一過來:“皇上,還是先回行宮吧!這里不宜久留…”
“嗯…”皇帝點點頭,從寧芷手里將長樂抱過來,他一手抱著長樂,一手牽李翩鴻。
“你走前面,我沒事…”她說。
他們在禁衛軍和暗衛護送下,從水神廟往行宮而去。
從這里到行宮時,要經過淮陽河的白玉拱橋,禁一帶人先往前走。
突然長樂在皇帝懷里動了動:“是姐姐…”
“什么?”
“我看到了姐姐。”長樂指向橋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