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都覺得奇怪,阿團是很可愛,很討人喜歡,但皇帝對阿團真的是超乎尋常的喜歡。
“自從有了阿團,你父皇心情都好了許多。只是以往阿赤阿白如此小的時候,都沒見他這般歡喜。”皇后跟靜平說。
“也許是氣場相投呢,阿團也喜歡皇祖父!每日就說,皇祖母給他吃了啥,給他什么好玩的?他們玩了什么游戲?像個小話嘮!”靜平說。
“這也好,省得他再去想那些仙道之事。”皇后道。
這日陽光正好,靜平陪著皇帝在花園散步,阿團跟著阿赤阿白在旁邊玩。
“阿難,你也快生辰了吧!”
“今年就不過了。”現在還是國孝,子玖也不在身邊,靜平沒有心情過。
“可以小過一下,你好幾年沒有朕的身邊,朕跟皇后說了,在坤寧宮稍稍辦一辦。”皇帝道。
“謝父皇。”靜平心中感動,挽著了父親的手。
“來,跟朕來。”景和帝與靜平到乾元殿。
“朕這有兩封信,你看看…”景和帝拿出兩封信。
靜平有些疑惑,一看信封,并沒有寫何人收信。
“拆開看看。”景和帝道。
靜平拆開第一封,這竟是父皇的遺信:“父皇…”
“你看看。”景和帝催促她看。
信中是寫,若是父皇過逝,由太子繼承帝位,又對眾大臣做了細致安排。
“父皇現正當壯年,寫這樣的信,實在沒有必要。”靜平道,再說了三哥是儲君,就算父皇過逝,也是他理所當然的繼位。
“寫了也無妨。”皇帝道。
“你再看看第二封。”
靜平拆開第二封信,看到此人內容時,她臉色大變,震驚的看著父皇。
“父皇!”
“阿難,答應朕,如果真到那一步時,你要替朕做到。”景和帝道。
“父皇,不…”靜平下意識的搖頭。
“朕知道你可以做到,對不對?”景和帝握緊女兒的手。
他親手將這兩封信封好,放到一個鑲金的檀木盒里。
“這兩封朕都交給你保管。”景和帝將木盒放到她手中,“朕相信,你會不令朕失望的。”
“父皇,女兒相信三哥不會讓你失望。”靜平道。
“你一定以為朕看輕了你三哥,是不是?”
“…”她是此念,也一直為三哥不平。
“阿難,你三哥是我跟你母后的親生兒子,朕疼他之心絕不會少。朕疼他,也越了解他。他心太過仁善,他如此容易被情感牽絆,以難以成大事。”景和帝道。
“不是的,父皇,其實三哥他變了很多…”
“阿難,如果今時今日,朕一統了天下,這是安平盛世,那么你三哥會是一個治世之君。但眼下這并不是,現在是亂世,西蜀女皇這般強勢在攻南鑼,北境依然虎視耽耽。唉,不說這些了。”景和帝嘆了口氣。
“父皇,您還年輕,大安還有機會,西蜀也就這兩年強盛了而已,大安仍是國力最強的。若是父皇想統一天下,可以讓子玖讓容非北征北進,西取西蜀。”靜平立即道。
其實她早就有此念了,這些年北境也來犯,西蜀也來犯,大安受的氣夠多了。
若是可以,大安也可以征北境,進西蜀,平銀族,定了這天下!
景和帝看著女兒,靜平自己可能不知道,她說這話時,眼睛閃閃發亮。這是當年,他在元真眼睛里看到過的光芒。
“朕想去看看阿團他們在玩什么?”景和帝道。
靜平還想說什么,看父皇不再談此事,便不多說。
這日,景和帝到坤寧宮,抱著阿赤和阿白跟皇后說了許多話。
阿赤和阿白都好驚喜,父皇好久沒有這樣陪他們了,他現在喜歡阿團都多過喜歡他們,他們都有點吃醋了。
等用完膳,景和帝竟要在坤寧宮歇下。
“皇上要在臣妾這兒歇下…”這兩年,皇帝在她這兒歇的少,就是在這兒歇,也極少會睡到一處。
生完雙胎,皇后身子有所損傷,對行房之事毫無興趣。皇帝學了道教,似乎對這個也看的極淡,兩人在一處也大多只是說說話。
“朕不能在皇后這兒歇嗎?”皇帝十分堅持。
“好吧!”
皇后看皇帝如此堅持,便讓翠珍侍候,夜間景和帝跟皇后睡在一處。
景和帝側身躺著,十分專注的看躺在身旁的皇后。
“皇上為何這么看著臣妾?”皇后覺得今日的皇帝似乎很不同。
“這么多年了,阿沛一點沒有變,相反朕卻老了。”
“皇上的嘴今日倒像是抹了蜜似的…”皇后卻笑了。
“朕這些日老是想起咱們以前的日子,若是朕沒有當皇帝,做個閑散王爺,跟阿沛浪跡天崖,想必也快活的很。”景和帝道。
皇后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話,被他說的腦海中竟有一刻暢想了那畫面。但她回過神:“皇上可不是會做閑散王爺的人!”
“這倒是,朕那時就想做天下之主,阿沛做朕的皇后…”皇上道。
“…”皇后淡淡的笑。
“阿沛,你心里還沒有原諒朕是不是?”
“皇上又提這個做什么,你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皇后都懷疑皇帝是不是吃錯了什么藥,今日說話奇奇怪怪的。
“這倒是,你也不要原諒朕的好。”
“…”皇后轉頭看他,實在覺得他莫名奇妙。
景和帝突然伸手將她抱住:“阿沛,若有下輩子,朕還是要尋到你。讓你做朕的妻子,給朕生孩子。朕下輩子,定不叫你傷心了。”
皇后心神一動,緩緩伸出手抱他,然后道:“下輩子,我可不一定嫁你的。”
“不怕,朕總會尋到你的。”皇帝道。
皇后不由笑了,由著皇帝摟緊了自己,她緩緩閉上眼,在他懷里睡著了。
次日天沒亮,皇帝就上朝去了。
早朝之后,又與太子及群臣在書房議事。
正議著事,突然心頭一陣絞痛。
他摸了摸心口,不由擰眉。
元佑心細如發,發現皇帝異樣:“父皇,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景和帝看了眼元佑,緩緩站了起來,這一刻心口越發疼痛,他正要走動幾步,開口:“朕…”
話還沒說完,只覺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