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子妃有孕,乃天大喜事,景和帝賜賞了后宮及群臣,夜間還放了煙火,與民同慶。
等宮宴后,太子和太子妃辭別了帝后回太子妃。
宋兮靠在太子肩上,自個兒的雙手被他緊緊握著。
“太子,你待兮兒真好。”
從知道她懷了身子后,太子待她越發的體貼周到,連母親都說,她是尋得了良人,難得遇上太子這般體貼。
“是我讓你吃苦了,你嫁給我不易,如今懷孕,卻還要擔心受怕。”元佑握緊她的手。
宋兮忙搖頭,他已經極好極好了。
“不過你且放寬心,你如今懷著身孕,府里絕不會添人,你和我咱們就這樣好好過…”元佑道。
宋兮卻想,太子如今能抵住那些要給他納側妃的聲音,日后他登基,到時候不納妃子,也由不得他了。
不過如今,她還能這么跟他在一起,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元佑低看,看宋兮眼中仍有一絲不安,他不由擁緊了她。
夜越來越深了!
元佑陪伴著宋兮,直到她睡熟,他端祥著她的臉,眸光不由落在她的腹間。
兮兒,有了他的孩子,他要做父親了呢!
這感覺很奇妙!
想到一個月前,他得知此事,心中自然十分歡喜。他、如今很需要一個孩兒!
只是高興之余,偶爾一人獨處,心頭還是有絲絲的悵惘。
越是如此,他就越待兮兒好!
兮兒是他的太子妃,他孩兒的母親,他以后還要百倍千倍的待她好。
只是…只是昨日,他收到了子玖的來信。
解干和孫琮一起剿了青湖邊的匪患,如今兩國決定共同經營青湖鹽廠。同時高田、烏城、隴關、樓城的榷場已初俱模樣。
他還提到西蜀女皇與他通了信,表達了兩國邊境愿世代交好之意愿。
她兌現了初時來大安,跟大安的所有承諾,跟大安交好。
前些日西蜀使臣送來信,她想在天府和方丘之間建一條商道,以促兩國互市繁茂。
那信他亦看了,是她親筆所寫,父皇還說女皇和他兄長行事風格大不相同,女皇更實在些,同意了女皇在兩國建商道的提議。
她明明離自己那么遠了!
為何又仿佛無處不在!
以往他都不曾思之念之,他清楚自己要什么,他不要的絕不會多想。可如今,他越是讓自己不思不想,到了夜深人靜時,卻思之欲狂。
元佑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除夕夜,雪狼城內。
容非還沒有回雪狼城!
因他們北上時,皇帝特意吩咐,一定要護送元太后一行離開大安邊境。
所以等到雪狼城后,寧嵐留在城內,容非帶一隊人送元太后北上。
他這一去已經半個月有余,還沒有回來。
今日是除夕,寧嵐想熱鬧一些,一大早她便和官學的女夫子們一起包餃子,準備年飯。
中午便在官學吃的。
到了晚上,她又親自把賀氏,季氏及小容楓接了來。
她還去請了樓敬,老將軍自入冬后腿疾發作的厲害,寧嵐帶了不少藥回來給老將軍用,似乎也不大管用了。
他到底年歲大了,不耐雪狼城的寒冷,今日除夕留在軍營,不便過來。
寧嵐一早就吩咐魚兒娘帶著府里的婆子們包餃子,她準備了大幾盆餃子送到軍營里,給軍營里還在當值的士兵吃。
天已經擦黑了,雪又開始下起來了。
“非兒還沒有回來,希望不會出事!”
她耳邊響起賀氏憂慮的聲音。
她忙安撫賀氏:“不會的,阿非哥哥只是送他們出邊境,再說了邊境蔣將軍的大軍在那兒,北境不會輕舉妄動。”
賀氏如今十分信任寧嵐,聽到她這么說,心里定了定。
寧嵐其實也是擔心的,按道理他早就應該回來了,是被什么耽誤了嗎?
等用晚膳時,容非都沒有回來。用完晚膳,寧嵐留賀氏和季氏在府里住。
二人堅決要回去,到底家里還是要留人守歲的。
寧嵐也不勉強,派人送他們回去。
夜,越來越深了!
寧嵐心里越發不安,于是叫來了阿狼,讓他去探探消息。
阿狼立即騎馬北去,誰知道剛到城門口,便看到騎著馬,身上堆著風雪的容非。
“你算算回來了,可把嵐兒擔心話了。這幾日她每日都盼著你回來,今日除夕看你仍不回來,特意讓我來探消息尋你。”阿狼道。
容非亦是趁著夜色趕回來的,聽到阿狼這么說,恨不得立即去將軍府找她。
想了想卻道:“阿狼,你先回將軍府,告訴嵐兒我已經平安回來,我得先回一趟軍營。”
阿狼看她這神色,知道他定有要事,便點點頭,調轉馬頭回將軍府去了。
寧毅回到軍營,今夜除夕,守營將士生了火,還在喝酒。
他一回軍營,廖正看到他,立即攬著他要一起跟大家喝酒。
容非道:“我剛從云菟回來,有重要軍情稟報大將軍,稍后再與你們喝酒。”
廖正一聽有重要軍情,立即正了臉色,知道軍情不可耽誤,便放他去找大將軍。
樓敬腿疾發作,不便行走,也不能喝酒,正在自己帳內。
“大將軍!”
“你回來了。”樓敬看到容非回來,露出欣慰之色。
“剛到。”容非進來,“將軍的腿疾可好些了?”
“舊傷,只怕好不了。”樓敬道。
“你這一趟北上如何?”
“末將正要來稟告大將軍,末將一路送元太后一行到了云菟,剛要折回出云菟時,卻聽到消息說布華藜死了。”容非道。
樓敬聽到擰眉,布華藜亦是大安大敵,他掌管著云菟,冰城等幾處兵權。
“末將覺得此事有異,于是命其他人先行回來,我則悄悄折回了云菟。安惠皇后收服了布華藜嫡孫,如今布華藜的數十萬大軍,收歸了虎果爾所有。”容非道。
“難不成北境還要對大安用兵不成?”樓敬擰眉。
“這倒看不出來,想來還是要加強防范。”容非道。
樓敬亦覺得短時內,北境無力南下再犯。
他露出欣慰一笑:“淑離,你越發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