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如今在朝中得勢,他大婚,倒沒有什么人真的敢灌他酒。
朝中的一品官員,六部尚書、左右丞相才有那個臉面,到太子跟前恭恭敬敬的給太子敬酒。
景和帝的新晉寵臣韓邪也來了,給太子送了一尊金制的歡喜佛,說了一堆的好話。
太子聽了面帶喜色,他當然知道韓邪想討好他,意圖結交自己。
但元佑不喜歡韓邪,此人身上有一股邪氣,與自己氣場不合,不過他還是高興的受了禮,接受他的敬酒。
婚宴進行了許久,等他終于脫身,能入洞房時,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之后了。
洞房里的宋兮一直等著,東西也只吃了兩口,又怕自己有不到之處,連坐始終都坐的直直的。
一聽通報說太子來了,忙又讓圓兒檢查,自己有哪里不妥?
等又收拾了一番,太子進來了。
太子喝的并不多,臉上還是浮了一圈紅暈,步伐穩健而來。
等他進洞房,屋里一屋子侍女嬤嬤行禮。
他挑起了蓋頭,見宋兮在燭火下,果真是艷麗無雙。他微露笑容,一雙眸光緊緊的凝視著她。
“太子,可以喝合巹酒了。”一旁的婆子道。
元佑微微一笑,接過酒,與太子妃喝了酒。
旁邊的婆子說了許多吉利話,元佑命阿吉都給了重賞,一群丫環婆子這才退下了。
“不是讓你將頭飾取下一些嗎?”她戴的是太子妃的宮儀,僅頭上的頭飾只怕就有十幾斤,他今日看到時,都覺得累人。
“已經取下一些了,現在也不累人。”宋兮抬頭看他。
元佑知道她最怕失禮,其實他骨子里是最不拘世俗禮的,便動手取她的頭飾。
“太子,臣妾自己來就好了。”宋兮忙道。
元佑將那大珠釵拿下來,聽到她自稱臣妾,不由笑了。
“你的宮禮倒是學的極好。”
“太子忘了,皇姑奶奶請了教養嬤嬤,特意教了臣妾數日的規矩。”宋兮忙回。
“剛還夸你,你就露餡了,如今可不許再叫皇姑奶奶了。”元佑將她頭上那幾樣大的珠釵都拿下來。
宋兮的雙頰更是緋紅:“是,臣妾一時忘了,要稱母后。”
元佑笑意更深:“我身上盡是酒味,我先去沐浴換身衣裳,你可要一起?”
“…”宋兮一愣,一起?這么快?這…
她慌亂無措:“我…”
元佑自然是逗她的,不想她這么緊張,見她連我都出來了,看來是被他嚇著了。
元佑淺笑:“讓宮人先進來給你把頭飾取了,我先去洗浴了。”
宋兮點頭,目不轉睛看他去了旁邊的洗浴間。
方圓二女進來,侍候她飾品全拿了下來。
不一會兒元佑洗浴完畢,換了身素白的中衣出來。
“我讓侍從還備了熱水,你也去洗洗。”他說。
宋兮點頭,她臉上涂的胭脂不知道多厚,她平時喜歡素容,今日如此濃妝,自個兒聞著身上的脂粉味,都覺得不太舒服。
“是,太子。”宋兮由方圓二女服侍去洗浴。
等宋兮去洗ikww,阿吉過來:“韓邪此人還在,他跟王大人膠不離孟的,二人跟眾大臣說話吃酒,倒是談笑風聲。”
“…”元佑點頭,“且派人盯著前院,不可輕忽。”
“是,太子。”
“另送一壺酒和一些吃食過來。”元佑道。
“奴才遵命。”阿吉立即去辦。
不一會兒便送了幾樣點心,一壺清酒。
宋兮換了衣裳出來,見太子坐在房中,小圓桌上擺放著點心菜食,看到她出來了,便倒了兩杯酒。
方圓二女不敢留,皆退出去了。
“你定也沒吃多少,再過來吃一些吧!”元佑道。
“是。”宋兮坐過去,與元佑四目相對,他只著中衣,剛沐浴完,身上還沾著水氣。
她還是頭一回見這樣的他,平日見他,他身著華服,是太子端儀。雖然他性情溫和,但天皇貴胄,天生便有一股身為上位者的貴氣,自然而然會讓人有敬畏之心。
如今他頭發微微披散,笑容如春風拂面,那么親和自然,讓她忍不住更加臉紅。
“怎么了?”元佑給她夾了一塊菜。
“你這樣真好看,今日都說太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子。”宋兮道。
元佑并不在意這個,他淺淺一笑,端起酒杯:“你我今日終成夫妻,倒應該鄭重喝一杯。”
“好。”她端起酒杯,二人輕輕一碰,見他一飲而盡,她也將一杯酒都喝了。
只是她平時極少喝酒,這清酒有些烈性,生生被嗆住了。
“看來兮兒不擅喝酒,快吃點東西壓一壓。”元佑道。
宋兮點頭,吃了兩顆丸子,倒是覺得舒服了許多。
兩人吃的都不多,元佑看她眸光似笑,粉頰嫣紅,嬌態可憐,聲音亦變得溫柔。
“天色不早了,我們早些休息吧!”
宋兮羞的很,點了點頭。
二人到床榻上,宋兮是有些緊張的,但是太子神色溫柔,輕撫她的臉頰時,低聲說:“別怕…”
“我不怕。”太子讓她覺得很安心,其實出嫁前,母親也教過她的。
會發生什么,要怎么做,也知道一些。可到了洞房時,太子脫她的衣裳時,她仍難免緊張。
她只好閉上眼,手輕輕放在他胸前,心想一切交給他便是。
事實是,太子真的很溫柔,親她的時候她溫柔,脫她衣裳的時候也很溫柔。
他的手很暖和,撫摸她的時候,也是溫柔細致,一直低聲說她兮兒別怕,我不傷你。
母親說會有些疼,她也覺得疼,可是太子真的好溫柔,不住的親吻她,安撫她,后來疼痛散去了,她竟嘗到些些滋味,心里甜蜜極了。
他一直在照顧她的感受,后來還問她感覺好些了嗎?疼不疼?
她不疼的,跟他融為一體的感覺很美好,她好喜歡的。
夜,漸漸深濃。
西四街的茶樓內,有人還無法入眠!
但夜深了之后,東安城也變得安靜了,月亮掛在天上,繁星滿天。
她一人,在靜靜的喝著茶。
“公子,夜深了,您該睡了。”童文過來道。
是應該睡了?只是如此美好的夜色,就這么睡了,豈不是辜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