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心有所動
“…”景和帝這幾天被改不改立太子弄的頭疼不已。
“皇上，佑兒的腿是不是好不了呢？”太后又問。
“朕問過冬雪，她并沒有說不能好，只是需要時間。”景和帝道。
“其實佑兒自小性子散漫，愛吃喝玩樂，他心中未必想要做太子，不如皇上問問他心中所想，早做打算，也好平了大臣和百姓的猜測之心。”太后緩緩道。
“母后，此事不必著急，朕自有打算。”景和帝道。
“皇上！”太后不免擰眉。
“母后，太子并沒有做錯事，朕不能冒然再做決定。”景和帝道。
“哀家也明白，但是皇上子嗣眾多，優秀者眾，佑兒腿殘，怎能繼位為君。”太后道。
景和帝深思，他想當初佑兒也跟自己說過，他是為弟弟才穩住這太子之位，如今若是真的改立太子，他不會同意的。
景和帝從太后這兒回乾元殿，卻聽到都察院齊文玉和翰林院大學士梅庸葆求見。
景和帝召他們來見。
梅庸葆是老學士了，一心在修寫史書，不理朝政大事。齊文玉是朝庭新貴，不愛結交臣子，性情耿直，以諫臣著稱。
這一老一少來求見，二人行禮之后，梅庸葆道：“皇上，老臣一心在修學前朝史書，素來不愛理政事。但近來聽到外面不少傳言，老臣心中有些惶恐。”
“梅學士為何惶恐？”景和帝道。
“皇上，老臣聽到朝中和民間皆在傳恭親王乃真命之子，甚至改立太子的聲音越來越高。老臣聽了這些傳言，心中越發惶恐。”梅庸葆道。
“為何？”
“皇上，大夏朝的夏武皇帝，他一生子嗣眾多。先立皇長子為太子，后來寵幸良妃改立皇八子為太子。到了老年，新得一個徐美人，徐美人生下皇十八子，此時有人在洋湖發現一塊異石，那塊異石遍體黃色，形似龍字。朝中便有人認為，皇十八子是真命天子。于是又改立皇十八子為太子。”
景和帝聽到這里，微變臉色。
“皇上，太子亦是國之基石，前朝正是幾易太子，導致朝政混亂，最后大夏朝覆滅。皇上，此乃前車之鑒。”梅庸葆道。
“皇上，梅學士言之有理！”齊文玉道，“皇上，太子自立為太子以來，不僅不曾行差踏錯，還禮賢下士，待人兼和。”
“皇上今年再開恩科，太子考慮今年冬季較往年寒冷，為恩科學子安排住學，又興辦幾場大儒講壇，學子學儒都踴躍參與，東安城學氣之風漸起。眾士子學儒皆言太子有禮賢下士之心。”
“皇上太子德行堪稱表率，。若是改立太子，只怕會讓眾臣惶恐啊皇上！”
景和帝本來猶豫，聽到此話不免心中隱隱不樂。
要知道他在位二十年，一心想得天下士子學儒之心，但是當世大家皆不愛理會他，如今，太子竟得士子學儒之心？
景和帝眸光深黯：“二位愛卿亦言之有理。”
“皇上，臣之前就說過，前朝亦有帝王身有殘疾，亦能為明君之例。皇上，太子雖然腿殘，但才德甚佳，是太子最適當人選。”齊文玉道。
“朕知道了，你們退下吧！”景和帝淡淡的道。
梅庸葆和齊心中一沉，皇上當真要改立太子？
他們看皇上不樂，只得退下。
寧毅也知道，近來有不少臣子遞折子改立太子，他也想進宮進言。
靜平勸住了他。
“小九哥哥，有些事情適得其反。改立太子是大事，以父皇的性情不會冒然決定，先靜觀其變。”
寧毅知道今天齊文玉和梅庸葆也進宮了，這才按耐住心沒有進言。
次日便是阿赤和阿白的生日宴。
如今已是春尾，御花園中卻仍是花團錦簇，百花嬌艷，熱鬧豐凡。
皇后出了月子，衣著隆重帶著恭親王和柔嘉公主來了。
兩個稚兒自然是眾人焦點，景和帝的妃子皇子及各侯府的命妃皆進宮。兩個稚兒自然得了不少禮物。
明明是喜慶之日，但御花園暗流涌動。
誰都知道，朝中改立太子之風正盛，但誰也不知道皇上心中所想。
更別說太子看著絲毫絲毫不受影響，他和靜平公主一人抱著一個稚兒逗玩。
元祺看著太子，不免心里想，元佑得知親生的弟弟要取代自己為太子，當真心中毫無波動嗎？
還是說，他篤定父皇不會改易太子？
舅舅說，此事成與不成，就是這幾日了。
他看向父皇，父皇在太后身旁，面帶笑容，不時跟靜平公主說話，并無異色，
難道真的因為剩下那兩成，改易太子還是不能成事？
總之元佑再為太子，對所有人都不是好事。
元佑威望漸深，他建女學，重士子，推行邊境易市又頗有成效。若是他一直做太子，他日腿好了，要動搖他的地位會十分艱難。
相反若是現在改立恭親王做太子，元契只是個稚兒，變數自然大多了。
生日宴后，元祺去見舅舅。
“二皇子不必著急，改易太子是國家大事，皇上即使動了心思也不會冒然行事，先靜觀其變。”張宏文勸他。
元祺是最有耐心的，自然聽了舅舅所言！
生日宴過了兩日，改立太子一事仍無動勁。
直到第二日，景和帝召見了元佑。
“佑兒，你之前說你不能人道，如今可有好轉？”景和帝問。
元佑其實早已知近來發生什么？
齊文玉見過他，說了見皇上的種種，他心中比自己更憂慮，皇上會改立太子。
如今父皇召見，是意料中事，只是沒想到父皇會問這件事。
男人被遇到是否人道，實在難以啟齒，但元佑很是從容：“經過冬雪醫治，已經好轉。”
景和帝不由又問：“那你的腿傷，可有好轉？”
元佑神色黯然：“腿疾暫時不見好轉。”
景和帝臉上露出憂慮之色：“佑兒，你可知道朕這幾日收到不少折子，皆是動議朕要改立太子。”
景和帝說完深深看向元佑。
元佑聽了嘆道：“大概是兒臣腿疾一直不好，讓群臣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