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如此交易(三)
“當然，你還是要死，不僅你要死，這次跟你一起劫法場的所有人，都會被處死。但是季家可以保住，你要交出所有你養的那些生死不明之人。”寧毅道。
寧毅竟知道自己養的那些死士！
早些年，天下大亂，每次打戰，就會多一些生死不明之人。父親收留了一些無籍無名的人，訓成死士，成為漕運的水兵。
大皇子當初會看中自己，就是因為季家養了許多水兵。
“這次我在玉淵港查到數名死士，這些人皆是無名無身份之人。大皇子之前被參奏說養了私兵，依我看，就是你養的那些死士水兵，對嗎？”寧毅道。
“既然都被寧大人知道了，我無話可說。”季霆道。
“我如今有兩個法子，第一個法子，殺了你，查抄了季家，將季家滿門抄斬。將所有抓到的死士全部處死，再命各處各港口迅速查抄季家私養死士，然后處死。之后，再找新的人代替季家。”
季霆臉色發黑，寧毅這么做夠狠絕。
“第二個法子，你季霆和十余名劫囚的罪犯一并處死。季家交出所有私養的死士水兵，從此這些死士水兵由我來控制。漕運仍然是季家的，只是主人換了。”
“你可以考慮，考慮好了，我讓季老太爺和你令弟季震來見你。令弟季震比你小三歲，他精明強干，辦事能力強，由他接替你，再合適不過。”寧毅說著起身。
“寧毅！”季霆低吼一聲。
寧毅回頭看他，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
“你不怕我反咬你一口？”季霆道。
“你可以試一試？拿你季家百余口的性命來試。”寧毅冷聲道。
“好，用我一條性命換季家所有人的命。”無論如可，他不能讓季家毀在自己手里，“我要見我弟弟和祖父。”
寧毅雖并不意外，但對季霆多了幾分欣賞。
他出了刑房，對魏廷平低聲吩咐了幾句，讓魏廷平去辦。
這一日，東安城中發生了許多事情，神機營里處死了十多名劫犯。
之后，寧子玖又進了一趟宮。
從宮里出來他再回神機營，下屬來報，方顯榮已經到了好一會兒，在正義堂等他。
方顯榮一看到他，就直接說要季霆。
“季霆已經被我處死了。”寧毅說。
方顯榮震驚：“已經處死了？寧大人，劫法場這等刑事大案，理應大理寺和刑部來審，為何寧大人不等大理寺審，就將人處死。”
“方大人，劫法場一案，牽涉甚廣，我有皇上秘旨，此案不必再審，直接處置。”寧毅道。
方顯榮被咽住，心里不由有些不悅。
寧毅一看方顯榮露了不悅之色，忙緩了語氣，壓低聲音在他耳旁道：“方大人，子玖絕不是讓你為難，此事牽涉皇家，你還是少沾為妙，就讓這個案子到此為止吧！”
方顯榮立即想到大皇子被圈禁一事，他心中一跳。看寧子玖神態語氣皆是好意提醒。他為官數年，覺悟和敏銳度都不低，立即明白過來。
“既然寧大人已經處置，那此案老夫不再過問。”方顯榮忙道。
“辛苦方大人親自跑一趟。”寧毅做揖行禮。
方顯榮還是挺喜歡寧子玖的，他年紀輕輕身居高位，行事穩重謙遜，對他尊重有禮。在年輕一輩之中，已經十分難得。
“你我同朝為官，不必客氣，告辭。”
寧毅親自送方顯榮到門口。
其實季霆并沒有處死，而是被被季老太爺和季震領回了家。
寧毅要季家歸服自己，自然不能殺了季霆。只不過跟著季霆一起劫法場的人，盡數殺了。
季霆本以為死定了，誰知道寧子玖饒了他一命。
老太爺瞅著孫子，責備的話已經懶得說了，只道：“多虧寧大人可饒你一命，以后你不可再露于人前，季家行事皆由阿震出面。”
“是，祖父。”季霆忙道。
“之后我會將季家養的數千死士水兵名冊交給寧大人，以后季家漕運，由寧大人調度。”
季震一直不贊同哥哥攀附大皇子。如今大皇子失勢，容家傾覆，哥哥居然還跑去劫法場，差點害的季家全家賠葬。
要不是多虧了寧大人，季家上百條性命，季家無數漕運水兵，皆不保。季家三代漕運，毀于一旦。
“寧毅，是個極厲害的人。”季霆不免道，“阿震，以后你跟寧毅打交道，也要慎之又慎。”
“我跟寧大人說過話，他說話行事磊落大氣，但跟一般做官的有所不同。”季震道，“哥哥，你放心，我心中有數。”
季老太爺舒一口氣，此次季家命懸一線，能死里逃生，回去要上香謝祖先。
而這夜，還有一件大事，寧子玖讓神機營圍住大皇子府，將府中所有人盡數殺進。
就為了此事，寧子玖處理到了深夜。
回到公主府時，他先去飛泉樓洗了半個時辰，才換了衣服才上樓。
一回房中，便看到冬雪在守夜。
寧毅便將冬雪叫到外屋，細細問了琰琰的寒毒之癥。
冬雪只好如實回答。
“你細細為公主調理身子，公主身子有任何情況，都要及時告訴我。”寧毅道。
“是，駙馬爺。”
“公主今夜晚飯吃了什么？用得多嗎？”寧毅問。
寧毅平日回來，都會問公主一日膳食等等，冬雪早已習慣。
“公主今日跟陵安郡主一起用膳，她吃了一碗湯。”
“只吃一碗湯？”寧毅不由擰眉。
“奴婢做了幾樣開胃的小菜，公主只是試了試就沒再吃，說入秋了天氣仍熱的很，沒有胃口。”
“你下去吧，今夜不用你守夜了。”
“是，駙馬爺。”
寧毅這才進內屋，他放慢動作，到床邊時輕輕的拉開簾子。
哪知他一拉開簾子，靜平就醒了。
“小九哥哥回了！”
“嗯。”寧毅坐到床邊，看她只著里衣，里衣也是極薄的紗衣，隱隱能看到里頭的粉色褻衣。
剛睡醒的琰琰，慵懶的模樣美的讓寧子玖眼睛一熱。
“你還說今日會早回。”靜平動了動身子，平躺著看他，對他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