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毅笑笑:“我來給祖母請個安。”
給祖母請安!
章氏覺得有些奇怪,昨日不是還見過嗎?怎么突然又回來請安。
寧毅去給楊氏請了個安,陪著老太太說了會話,這時宮里已經派人來傳信。
皇上已經正式冊封寧安縣主為太子妃,還說等寧將軍來年回朝之后,便成婚。
這是意料中的事!
寧毅嘆了口氣,他回來其實想知道叔叔將容非安置在何處?
可眼下,叔叔一時半會回不來。
他沒在府中多留辭了老太太和章氏走了。
“子玖如今是越來越忙,回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走,我覺得他都瘦了不少。”老太太不由道。
“可不是嗎?”章氏道。
“唉!”老太太心疼的嘆了口氣。
寧毅從侯府出來,想了想便去看芙拉和阿狼,這次他們也會跟著叔叔一起去雪狼城。
他趕到阿狼和芙拉所住的院子時,便看到院中有個瘦削的背影在收拾行裝。
這不像阿狼,他沒有這么瘦的?
“你是?”
他剛一開口,那人聽到聲音一回頭,寧毅愣了一下。
這人竟是容非!
容非身著深灰色粗衣,頭發高束起,他瘦了不少,五官更顯清雋俊逸。
“容淑離,叔叔讓你在此?”
容非淺淺一笑:“嗯,寧將軍讓我跟阿狼一路隨行,昨夜我就到了這里。”
“我正要找你。”寧子玖走過去。
“子玖,多謝你還掛心。”
“你來找我,是不是容家已經有結果?”容非一看他神色,便明白了。
“是,你父親和大皇妃已經被賜毒酒,而容正明日處斬。”寧毅道。
容非并不意外:“大皇子呢?”
“去東郊皇陵,容家其他人皆淪為官奴,發配到古玉塔。”寧毅道,“古玉塔離雪狼只有百余里,我在那里有幾個朋友,我會書信過去,讓他們多加照顧。”
容非感動非常:“子玖,你的恩情我容淑離沒齒難忘。”
寧毅搖頭:“大皇妃是我親自處死的。”
容非卻道:“我姐姐所犯是死罪,你對容家已經仁之義盡。”
二人正說著,芙拉和阿狼出來了。
阿狼看是寧毅,走了過來。
“阿狼,之后我有兩個朋友要進入無窮荒漠,你到時可否幫忙帶路?”寧毅道。
阿狼一聽無窮芒漠,雖然他進去過許多次,仍不由擰眉:“那里面很危險。”
“我知道,所以才要你帶路。”寧毅道。
阿狼點點頭:“我會照顧好你的朋友。”
包括他身邊的這個俊逸的公子。
“謝謝你。”寧毅對芙拉點頭示意,“我還有差事在身,先走一步。”
容非與他行禮分別,三人目視寧子玖離開。
寧子玖忙了一日,傍晚又回了一趟侯府。
寧華正要找他,子玖跟叔叔說了,夏雨和秋風也會一起隨行。
“明日我就會率軍出城。”寧華道,“讓她們跟在行軍隊伍里即可。”
“多謝叔叔。”寧子玖自然不敢說寧芷也會一起隨行,他若是一說,一旁的父親一定會惱怒。
“以后母親身旁盡孝,又要告二哥和子玖你了。”寧華道。
“奮翼,你此去定要肆分小心。北境狼子野心,即使一時和平也不能吊以輕心。”寧榮道。
“為弟知道,兄長如今身居高位,也要處處小心。子玖,你也是。皇上越為倚重寧家,寧家就更要忠心為皇上辦事。”寧華道。
寧毅跟父親和叔叔說了許久的話,在府里用了晚膳才回公主府。
今日寧嵐被冊封太子妃已經是天下皆知!
公主府中忙的很,不僅秋風和夏雨在收拾收行裝,寧芷也在收拾。
寧嵐一開始知道妹妹也要一起去雪狼城時,先是吃驚,更沒想到嫂嫂會同意,轉而又變成羨慕。
芷兒從小就比她勇敢大膽,她有這份勇氣去雪狼城,實在讓她羨慕。
“姐姐,等我回來,我一定要參加你和太子的婚禮。”寧芷很舍不得姐姐,但是想到可以一起去雪狼城,又非常的興奮。
“好,你要照顧好自己。”寧嵐對妹妹道。
晚膳后,她還跟妹妹說了許多話,拿了些貼己的銀子給寧芷。
“雖然你這一路隨行,有人照顧,但是多些銀子傍身總是好的。”
寧芷是沒什么私房錢的,她就是一個存不住錢的。
不過公主嫂嫂給了她不少銀子,現在姐姐也給自己銀子,她坦然的接受。
“謝謝姐姐。”
說完,寧芷像想到什么,她低聲說:“姐姐,我知道容公子也會一起去雪狼城呢?你有沒有話要我跟他說?”
提到容非,她神色微怔,然后搖搖頭:“沒有。”
寧芷有些看不懂姐姐,但是姐姐素來活的比自己明白,她不再多問。
寧嵐從妹妹房中出來,回到自己房中。
想到芷兒說的,他也會一起隨行去雪狼城,但從此以后,他與她已經各不相干,只愿他一切安好。
她嘆了口氣,心情不免沉重。
她推開窗戶,月亮掛在空中,如今是上弦月,月兒只有半邊兒,卻是亮的很。
她心情沉重,也不讓人跟著,一路從蘭苑出來,走到了梅渚邊上。
月光之下,梅渚倒映著月影,暗影重重,她突然看到那柳樹邊有一個影子。
“誰?”
她低聲叫出來,那身影緩緩的出現。
雖然是極微弱的光線下,并不能完全看出那人面容,寧嵐還是認出來了,是容非!
她身體顫顫發抖,頭腦立即一片空白,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出現。
“你…”
“我只是來說聲告別。”容非仍在暗處,并沒有完全現身。
她鼻頭一酸,慌的不知所以:“你不該來!”
她已經忘記,她已經放下,絕不會再有絲毫動搖的!
可是此時,他在自己面前,她為何會心痛如此,心酸如此!
“對不住!”
他是不該來,這里是公主府,公主府里高手如云,就一個秋風他便瞞不住,若是寧子玖回來,更是會很快發現他。
“你快走吧!”
她不能見他,不能跟他說話!
她不能的,她如今已經是準太子妃,太子待她極好,她是要跟太子過一生一世的,她永遠都不會見容非,更不會對他有絲毫的胡思亂想。
“好,我這就走。”容非后退了一步,又退到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