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嵐從小到大是極規矩的人,因為父母不在身邊,她由祖母從小養大。知道父親在邊關鎮守,十分不易。
所以她從小便乖巧懂事,絕不會行差踏差。
父親將她許給盧昭,她一開始就暗暗打聽過盧昭為人的。哪怕不知道盧昭跟其嫂有染,也知道他房里妻妾一堆,行事也不是什么上進之人。
但她想也認了,女子總歸是如此,不嫁這個就要嫁那個,盧昭不好,便是毀了婚,也不一定能找到個更好的。
她極早就知道容非是何人?
容非是貴女圈里談論的異類,有時候跟貴女們出游,她們會繪聲繪色的說,容非年少就在外浪蕩,喜歡銀詞艷曲,酷愛養男寵。他還買了一個院子,院子里全是伶人小官。整日跟那些小倌宿在一起。
貴女們說這些時,仿佛都是她們親眼所見,大家常常感嘆,可憐了容二公子那張仙人之姿的臉。
直到她識得他,他救過他,她聽過他說話,看他行事,才知道他跟傳言不同,
他風流卻不下流,他瀟灑但不任性,他行事肆意坦蕩,連兄長都說容非是大情大性之人,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人生。
她不曾想過要跟容非如何?父親回來,她心里高興能和父親相處,她能感受父親的不易。她知道寧容兩家的對立,所以時時刻提醒要克制自己,絕不能言行失當,讓家人難堪。
她不曾想過他是否喜歡自己?她并不是出眾之人,姿色跟他相比,也要差上一些。興許,他根本不看重自己。
可是她突然聽到,他說他仰慕自己!
他的父親要求指婚,想讓她嫁給他為妻?
嫁他為妻?寧嵐從來不知道那么一刻她離心中的奢望如此近?卻也知道,下一刻她離那個奢望已經十萬八千里。
她為什么會想見他一面?
她悄悄到靜沁閣時,已經問了自己數遍,每次都想勸自己說折回去,還是算了。
可心里隱隱有個聲音,她想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便是真的,也不能如何?她更不能對他說什么做什么?
但她仍想去問一句,與他正正經經的說幾句話,就當不辜負心中的一場歡喜。
如此過了兩日!
她跟嫂嫂說要見容非時,嫂嫂說好!但沒說何時能見?在什么地方見?
她并沒有問,也不敢問,既然嫂嫂說好,她只要等機會便好。
直到昨日晚上,嫂嫂說近來宮內宮外事情極多,想去法光寺拜拜。
老太太忙說好,她也想去!
寧嵐心一沉,這定是嫂嫂安排好的行程,但是祖母要去的話,肯定是見不到了。
“母親,近來白日天熱,你是最不耐熱的,這上山下山的極折騰,你近來又有些受寒,還是不要去了。”章氏道。
“嬸嬸說的極是,我帶芷兒和嵐兒去便可。祖母若是有什么要跟菩薩說的,盡管告訴我,我替祖母求了。”靜平說道。
老太太如今求的,便是兒子此去的安全及孫女的婚事。
“這個月二十五還有盂蘭盆會,我會資助做一場法會,保佑叔叔此行平安,也保佑嵐兒能求得一門好親。”靜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