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睛。
是衛霜的驗孕報告。
上面清晰地寫清楚了,衛霜已妊娠兩個月。
“我在美國時懷上的。這七個月,我和崢哥哥在美國,早就在一起了。說實話,要不是伯父突然去世,我們這會兒在美國已經領證了。回來前,他讓我不要急,說是搞定了你這邊再說,又讓我住在外面,裝作和他鬧掰了。我是不急,可以委屈一個人呆在外面,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怕是等不及了…所以,我今天也只能親自過來幫崢哥哥,勸勸你了,希望你要點兒臉,放棄聶家的財產,不要跟崢哥哥爭。你也知道你不過是我伯父娶過來沖喜的,不會以為自己真的有資格繼承財產吧?”
一字一句,宛如利針,刺入鐘亦恩心臟。
衛霜懷孕了。
倒也不意外。
衛霜和聶崢在美國孤男寡女相互陪伴了七個月。
她怎么能奢望兩個人沒發生任何事。
她終于轉身,朝主院走去。
屋里,女傭見她回來了,迎過來:“太太,您回了——”
又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呆了一下:“太太您怎么了?”
鐘亦恩沒回答,只擺擺手示意沒事,繼續沉靜在思緒里,慢慢走進門。
正要反手關上門,想單獨在房間里安靜一下,身子卻彎下來。
女傭眼睜睜看著她抱著肚子,側顏一片慘白,然后看到她褲管里有什么液體留下來,愣住,隨即才意識到,這是羊水破了,要生了。
太太明明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呢,準備說是下個月,再送去醫院待產,哪里想到會提前發作?
糟了,少爺和大管家因為家族店鋪失火的事,都不在家,眼下也沒個能做主的。
女傭慌了神,一把過去扶起鐘亦恩,轉頭朝外面喊起來:
“來人啊太太好像要生了——”
十來分鐘后,聶家一個老媽子急匆匆朝屋子外小跑去。
衛霜還沒來得及離開,見狀,一皺眉將她呵住:“你干什么慌慌張張張的?”
老媽子見衛霜回來了,一訝,也沒顧得上多想,只回應:“表小姐,太太看著要生產了,我準備去叫司機,送她去醫院。”
衛霜一訝。那女人要生了?
前幾天女傭說她不是才七個多月嗎?這是…早產?
不會是剛才自己跟她說了那些話,激得她提前發動了吧?
臉色又一凝,沉下來,唇略微勾起,倒也好。活該。
不足月就生產,不死怕也得損口元氣!
正好,這會兒崢哥哥也不在家…
她一瞇眸,一咬牙,豁出去了,干脆將那老媽子一拉:“我去叫司機,再順便給崢哥哥打電話。你去守著太太吧。”
老媽子一訝:“您去…?”
“怎么了,不信任我?”衛霜佯裝不悅。
到底是聶家養大的表小姐,是主人,老媽子哪里敢說不,再加上這會兒手忙腳亂的,也顧不得太多了,想著這么大的事兒,衛霜估計也不會怎么樣:“行,那麻煩表小姐您快點,。”
“行了,快去吧。”衛霜不耐煩,看著老媽子調頭又回了主院,舒口氣。
盤算著等差不多了,再去叫司機和給聶崢打電話。
鐘亦恩,你就繼續多熬會兒吧。
人家說,產婦生產時一只腳在鬼門關放著呢,何況你這還是早產,熬不熬得住,就是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