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今晚我給父親守夜。”
“是,那我給您哪些茶水小吃過來,您要是累了,可以先吃點。”大管家正要退下,卻被他喊住:
“等一下。”
“少爺有什么吩咐嗎?”
聶崢抬眸,靜靜:“她現在在哪里?”
大管家一個激靈,自然明白了少爺口里說的她指的是誰,垂下頭:“太太住在西北角的小客房。老爺的喪禮,她沒有參與操持打禮。自從七個月前那夜,家里發生那件事兒后…老爺就將她禁足在那里,幾乎不讓她出來了。”
“我去看看看她。”
大管家又是一個顫抖,立刻道:“少爺,老爺生前說了,不讓您和她再見面…”
聶崢冷冷一抬眸:“她現在好歹也是聶家的夫人。”
“少爺,可老爺真的不準她再見外人。”大管家咬了咬牙,不得不撂下話,“老爺說過,要是您回來后非要見她,就算讓我們以下犯上,也得攔住您。”
聶崢心中泛起涼意,再沒說什么,只道:“行了,我不去了。退下吧。”
待靈堂內安靜一空,他才面朝靈堂上的父親遺像三叩首,然后靜道:
“對不起,父親,我已經當過一次孝子了,正是因為那樣,我失去了最心愛的人。這一次我回來,一定要讓她幸福。”
現實空間,年輕的他對比自己還小的繼母生了情的事,被聶父得知后,聶父苦口婆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服他離開了家,回避這段孽情。
而鐘亦恩留在聶家,被聶父找人借腹生子,懷上了別人的孩子,最后難產而死。
他趕回家,來不及見她最后活生生的一面。
說罷,站起身,疾步離開,朝家里的西北角屋子走去。
西北角落的屋子昔日是堆砌雜物的,屋子破舊窄小,冬冷夏熱。
他過去后,站在她住了七個月的低矮平房面前,心潮起伏不定,許久才鎮定下來,走上前準備敲門,手剛抬起,卻懸在半空。
門上掛著一把大鎖。
所以說,她是被?
被安排在西北角的屋子里也就罷了,居然還被人像畜牲一樣鎖著?
這七個月,她不會連屋子都不能出吧?
聶崢額頭上陡然凸出青筋,后背滲出熱汗,攥緊掌心,滿腹的火氣朝頭上涌去,環顧四周,看見院子角放著一把斧頭,估計是傭人隨手放在這里的,大步下階,抄起來便又走到門口,狠狠朝門鎖砍去。
隨著震天一聲,門鎖斷裂,掉在地上。
屋內的人也被驚動了,腳步聲匆匆而來,與門外的男人四目相對,呆在當下!
聶崢看向迎面而來的鐘亦恩,凌冽眼神陡然緩柔,此刻的她,已經七個月沒見自己了,但事實上,他與她不過分開才一兩日。
她比七個月前消瘦,一張本就小的臉蛋還不盈小姑娘的巴掌大小上,一雙震驚而疲倦的眸子失去光彩地盯著他,似乎在懷疑是做夢還是真的。
他剛想講話,目光往下挪去,整個人又怔住——。
她寬大的衣服下,肚子高高隆了起來,與纖瘦的身形形成了極不協調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