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她將雞腿啃得很干凈,唇微微一動,沁出繾綣笑意。
她一向就喜歡吃雞腿。
又將準備好的礦泉水遞過去。
她已經受了他這么多次人情債,也不差這一次了,接過來喝了幾口,吃飽喝足,力氣也回來了:“謝謝。”
想著到現在還沒問他叫什么,正想問他姓名以及在聶家哪里當差,負責什么事務,卻看見窗外,老媽子從院子門進來了,朝祠堂這邊走來。
她見老媽子提前回來了,一驚,忙對聶崢說:“你快走吧,下人回來了。”
聶崢也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淡淡道:“沒事。”
“什么沒事啊…你沒事我有事好不好…萬一被發現你給我送吃的,我就完了。”鐘亦恩慌忙重新跪在蒲團上,又不忘記將嘴巴擦干凈。
聶崢見她緊張得不行,也就先從家祠側門離開了。
與此同時,老媽子推門而入,看見鐘亦恩老老實實地跪在祠堂里,尚算滿意地哼了一聲,沒說什么。
拜祭完祖先,鐘亦恩被老媽子領著走出家祠,帶回主屋,正想進自己的偏廂房,老媽子阻止:“等一下,先去見老爺。”
鐘亦恩步子一頓,卻也不意外,從昨天嫁進來到現在都沒見過這個名義上的丈夫,也該見見了。
她跟著老媽子走到主屋,又走進了主臥。
昏暗的房間里,一股藥味兒飄來,整個空氣都死氣沉沉,一看就是常年臥病在床的人住的地方。
奢華昂貴的黃花梨木復古床榻上,一個年邁瘦弱的老者靠在床背上,正是聶崢的父親,這一代的聶家家主。
看見鐘亦恩站在面前,聶父虛弱地抬起眼皮,將她好好打量了一下。
雖然是新娶的小夫人,但除了照片,到現在才看到真人。
他正想說話,卻咳起來,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鐘亦恩不敢說話,聶老爺倒是比自己想象中身體更差。
說個難聽的,這個樣子,…怕是也活不了太久了,說話走路都難,更別提夫妻之實了。
難怪從昨天嫁進來,傭人就讓她住在旁邊的偏廂房。
這倒是讓她松了口氣。
身邊的傭人立刻給他捶背喂水,好不容易,聶父才緩過勁,開了口:“你叫鐘亦恩,是嗎。”
“是的。”她垂眸。
“你比照片上更漂亮,也更年輕,二十了吧。”
“十九還差兩個月才滿。”
聶父聽到她的年齡,嘆了口氣,似乎也知道,自己這個行將就木的殘軀與面前的嬌嫩女孩完全不配,只道:
“你這么年輕漂亮,肯定并不甘心嫁到聶家,但既然你現在已經是聶家的夫人,就好好收心,做好你的職責。我們聶家是大家族,規矩繁多,相信你嫁進來之前管家就對你提過一些。希望你能夠謹守你的身份。”
鐘亦恩明白聶父的意思,是怕自己太年輕,不安分,心守不住,有了什么野心,甚至紅杏出墻之類的…
也就點點頭:“我明白。”
“行了,既然明白了,就回去吧。今后,你就住在我院子里的偏廂房里,有外人來聶家,你代我去招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