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才將空碗遞給兒子看:“看,媽媽都吃完了。放心吧。你也可以下樓乖乖吃飯了吧。”
喬嶼煌這才舒了口氣:“好,那我吃完飯再上來陪你。”
待兒子離開,凰妃妃臉上強行展露的笑意赫然退去,又繼續發了會兒呆,才默默站起來,下了樓。
怕驚動喬國律夫妻,她沒有走正門,而是從側門出了大屋,然后朝她和喬錦旸一起打造的小花園走去。
這兩個月,因為忙著處理后事,她一直沒來花園了。
如今,小花園一切照舊,她和喬錦旸親手栽種下的各種花卉,開得郁郁蔥蔥。
儼然是個花的王國。
喬錦旸最后的時光,走不動路了,她便是每天用輪椅推著他,來這里漫步。
她永遠記得,他走之前的某一天,自覺大限已至,便是在這里,唇邊噙著笑光,安慰她:
‘’妃妃,生老病死終有時,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接下來的路,你要好好走下去。’
從今后,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了。
另一個與她一起打造出花園的人,終于不在了。
她眼淚滾落出來,抬手,順手抓住一根花枝,狠狠往下一扯。
花葉和葉子被不留情地拉下里,凋落于泥土中。
“喬錦旸,我做不到。”
以為時間久了,會慢慢走出來。
你也是這么想的,對不對?
可是不行…這么久了,她真的做不到。
太難熬了。
她雙膝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這里是少爺和少奶奶的秘密地方,平時家里沒人敢過來攪擾。
何況已經入了夜。
在這里,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哭。
不用掩藏一點情緒。
直到最后一點眼淚干涸,她才抬起腫脹地不行的眼皮。
踉蹌著站起來。
卻看到了前面的花叢旁,站著一抹身影。
一抹熟悉得不行,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懷的身影。
她的心臟一霎那凝固,使勁兒揉了揉眼睛。
不可能。
或許是幻覺吧。
揉完,再睜眼看,那個身影卻還在,并沒消失。
依舊站在花叢邊。
如果是幻覺,不應該只有短短一瞬看得到嗎?
不是幻覺…
她跌跌撞撞地走過去,走近,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面前的男人,白色襯衣,灰色長褲,渾身流淌著禁欲而自持的氣質,頭發不是白的,還是烏黑如昔,抬手,輕輕撫摸了她的頭一下:
“妃妃,對不起,你辛苦了。”
凰妃妃的唇狠狠顫動了兩下,又死死咬住,生怕下一刻心臟就會從胸腔蹦出來。
又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就看不到他了。
“喬錦旸!!喬錦旸真是你嗎??!”
他含笑點頭:“不然呢。”
她管它是夢還是幻覺,管他是人還是鬼還是怪物,先撲到他懷里。
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隔著衣料,觸摸他的皮膚。
一切都是鮮活,有溫度的。
將耳朵貼在他左心室。
沒錯,連心臟也在有力跳動著!
是活人。
眼前的他,是活人!
她又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自己沒睡著。
不是夢。
重生辣妻:傅爺,輕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