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明天能不去出差嗎?”
這話說出來,也覺得自己很幼稚。
果然,舒柏言扒拉了她頭發一下:“你說呢。”
她抬起臉,欲言又止,最終只抿抿唇:
“那你明天早上出差前,記得叫醒我。我送你。”
舒柏言輕輕一笑:“哥只是去公干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還要跟我告別?”
她執著地點點頭。
他終于頷首:“好。我出門前,會喊醒你。”
舒歌這才慢慢走回臥室。
關上房間,后背抵在門扇上,發起呆。
剛剛雖然在車子上睡得迷迷糊糊,但,并非什么都沒聽見。
隱約,好像聽見三爺似乎攔阻哥哥明天去公干。
三爺今夜特意來舒家,真的只是為了看自己到家了沒?
還是…特意來勸阻哥?
難道,哥不是為了生意去出差?
那么,是為了什么?
究竟是要去做什么,才能讓三爺跑來?
可當時睡得糊里糊涂的,也沒聽得太清楚。
心也像是有什么預感的似的,跳個沒完。
她手滑下去,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傅南霆,想問個仔細。
可傅南霆的手機卻顯示關機了。
她抬起手捂住胸口,壓制住跳得兇猛的心臟。
許久,才鎮定下來。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與此同時,舒柏言轉身,進了書房。
合上門,沒有開燈,徑直走到落地窗的沙發上坐下。
任由黑暗將整個房間與人包裹其中。
他凝視著窗外的蒼涼長夜,抬手撥開旁邊喝了一半的紅酒瓶木塞,替自己斟了滿滿一杯。
翹起長腿,呡了起來。
每一口順著舌尖味蕾流淌過咽喉,進入胃袋。
都能讓他的精神稍微平靜一點。
黎明前夕,天光透出一點薄光。
還未全亮。
一夜未眠的舒柏言換了身衣服,站在盥洗臺面前,刮了胡子。
鏡子里,年輕男人精神煥然,五官凸現得越發精致俊美,眉眼的漠然卻又拒人千里,有種遺世獨立的傲然姿態。
整理外儀容,踏出書房。
看一眼舒歌緊閉的臥室門,停住幾秒。
無聲啟唇:小歌,保重。
我是舒家的長子,可你也是舒家的女兒。
從今后,哥完成不了的事,照顧不了的人,你來幫我。
轉身,下了樓。
沒有如昨晚自己承諾的一樣,叫醒她,讓她送行。
還太早。
舒家上下都沒起來。
他悄無聲息地走出大宅,駕車離開了家門。
正午的公海,日頭正烈。
太陽照得海面的溫度都發燙了。
水波蕩漾,海風獵獵。
白色私家游艇停泊在水面。
甲板上,一行國籍不一,種族迥異的黑衣男子扶手而立,在游艇欄桿邊,圍成圈。
不一會兒,似是事情結束。
牢牢圍守在的黑衣人朝兩邊散去。
一條有別于其他五大三粗的魁梧歐美人種的清雅身影,在一個看起來應該是心腹的簇擁下,朝游艇最下層走去,似乎要離開游艇,登上小艇。
不遠處,全鋁合金軍用特種快艇‘海上方舟’如海上鬼魅一般,神不知鬼不覺,乘風破浪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