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廣寒對傭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將甄佩儀架上去,客廳這才暫時清寧了。
夏婉淑太過震撼,抓牢了女兒的手。
舒歌體會得到媽的心情,握緊了她的手,又望向大伯。
舒廣寒料理完老婆,似是一下子精神崩潰了,捂住臉,長淚從指縫里流了出來:
“…傾舞死的那天,佩儀就不對勁了…我帶她檢查了,醫生說是間歇性精神障礙,也就是受刺激過度的失心瘋,不發作的時候還好,一發作就像剛才那樣,看這樣子,今后怕也是難得痊愈了…”
夏婉淑倒吸口氣。
雖說這個大嫂不是什么好人,但落得這么個下場,倒也是叫人感慨。
舒廣寒又眼神通紅地望向舒歌:“報應。報應啊——怕是你爸爸在冥冥中一直盯著,不肯原諒我,所以才搞得我家破人亡,唯一的女兒沒了,老婆也瘋了。…報應啊。”
舒歌靜靜看著手指插入發間不停撕扯著的舒廣寒。
欠下的債,總有還的一天。
大伯,難道你現在才知道有報應這回事嗎?
當年你卷走舒氏集團的錢,氣死我爸,將爛攤子丟給我們二房一門孤寡弱小,全家在歐洲快快活活時,怎么就沒想到有這么一天呢?
只是大伯,給你們全家報應的,不是死了的爸。
而是活著的我。
又緩緩走到棺材邊。看一樣還滿臉糊著米粥,連死了都這么狼狽的舒傾舞。
舒傾舞,前世你以勝利者的姿態觀摩我的靈堂,對著我的冰棺又打又踢。
卻想不到這輩子,成了我來赴你的黃泉宴吧?
纖手滑下去,指尖輕輕蹭去她臉頰邊的米粒,沉了眸。
風水輪流轉。
堂姐,今天,我來送送你。
至此,我們前世今生的冤仇,就此兩清。
舒家大房喪事辦完之后,很長一段日子都沒什么動靜了。
舒歌只聽說,甄佩儀的病情日漸加重。
發展到最后,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最多只有兩三個小時是清醒的。
剩下的時間,在家里不是大吵大鬧就是砸碗砸電器。
甚至拿起刀在家里胡亂砍人。
哪個傭人受得了,保命重要,紛紛辭工不干了。
就算加薪,也少有人愿意留下。
舒廣寒沒法子,狠了心,將老婆送進了郊區的瘋人院。
瘋人院是個什么地方,不用多說。
在那種地方生活,簡直就是折磨,比死還難受。
一旦進了那兒,病,只怕一輩子都難好了。
為此,夏婉淑又感嘆了很久。
她一向性情溫善,心也軟,雖說也氣恨這個大嫂平日為人不仁,但看到她這個下場,仍是心里不大舒服。
舒歌心里也不大舒服,但不是為了甄佩儀。
而是看見甄佩儀在失去女兒后遭受的打擊,就不得不想起哥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哥也出事了,媽遭受的打擊,只怕不會比大伯母要少。
傍晚。
結束一天工作的舒歌走出網站,剛下樓,就聽見喇叭聲朝自己按了按。
竟然是哥。
她驚喜不已,忙走過去:“哥,你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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