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就出來做采訪,怎么沒提前跟我說一聲。”他兜起她下巴。
“老大臨時布置的任務,我來之前也不知道。”
“這任務你確定要跟?”
她一聽就知道,他顯然知道了她在做什么新聞,踮腳抱住他脖頸:
“只是采訪被害人家屬。不是體力活,又沒什么危險。”
他眸色凝定在她期盼的小臉上,也知道她這段日子被自己管得太嚴,也就沒說什么了,只一聳眉,瞥一眼于家小區的方向:
“這家剛沒了女兒,采訪受害者家屬,是最難的事。”
即便不問她,他也清楚,她肯定被于家夫妻刁難過。
早知道就幫她找個電視臺,把她硬塞進去,讓她當個女主播之類的了。
穿得光鮮亮麗在攝影棚里對著稿子和鏡頭念念就行了,至少不會受累受氣。
只這小女人野心太大,還妄想當戰地玫瑰,又豈是當個小主持人小主播能夠滿足的?
她輕巧似蝶的烏睫拍打了一下:“再難的事,也總要有人做,總不能人人都做輕松工作吧”
又踮起腳,抱住他脖頸,貼著他耳垂細聲:
“你不是也一樣嗎,傅三爺?”
他做的事情,不也一樣是艱難重重,甚至比她更加危險萬倍千倍,可仍舊死死駐扎,從沒想過放棄嗎?
她男人做得到,她為什么做不到?
這方面傅南霆是說不過她的,只將她后背一壓,擠入懷里,狠狠親了她臉頰一:“那記得注意安全。”
畢竟他沒法24小時將她裝在口袋里帶著她。
這是他最擔憂的事。
自從那次和媽媽差點兒發生車禍后,她就知道,他對自己更緊張。
關于那次車禍,她也猜測過,若真的不是意外,用那種決絕的手段想撞死自己,就只有一個原因了——
他的身份果真是泄露了,想撞死自己的是黑道,——為了打擊他。
說實話,她不是不怕。
是人都怕死。
可,一想到與他正并肩站在一起共同應對著這樣的風險,她也就不怕了。
她寧愿與他在一起,共同抵御黑道的報復與打擊,也不想再像之前那樣,他為了保護自己而故意冷落自己。
此刻,她只恬靜一笑:“知道啦。你派一車子保鏢成天暗中跟著我,我想有危險也難。”
他面色松緩,揉了把她的頭:“上車吧,送你回網站。”
接下去的幾天,舒歌隔三岔五就會去一趟于家。
于敏父母對她的態度也好多了。
大概看得出來她對女兒的案子是真心關心,和其他記者不一樣。
又可能是看見舒歌和女兒差不多大,看著她就像看見女兒。
舒歌偶爾也會在于家碰見商梓慎。
可能都是學心理學的,商梓慎和聶崢一樣,話不多,但安慰起于氏夫妻,每句話都能說到點子上。
有幾次舒歌在旁邊聽著,都不禁替于氏夫妻感到欣慰。
雖然不幸喪女,但能夠得到社會上像商梓慎這樣的專業人士的幫助,也算是于氏夫妻不幸中的大幸。
有商梓慎的幫助,于氏父妻應該能夠盡快從悲傷中走出來吧。
這天,舒歌從于家回了網站,剛坐到辦公椅上,老大就走了過來,抱住雙臂,表情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