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2.似曾相識
在演藝圈中，不管是中外，永遠都逃脫不掉‘人情’這兩個字。
田景華的拜托確實讓聶唯很意外，但是又能理解，就想田景華所說的，他欠了對方父親的人情，現在報答在兒子身上，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在娛樂圈中，這種事兒比比皆是，很多星二代都是通過父母當初積攢下的人情，才能夠以一個很高的起點出道。
而且讓聶唯覺得不討厭的時，田景華提出的請求其實是非常有分寸的。
現在除了那些創作歌手之外，聽眾們基本上連作詞作曲都不太重視，那就更別提編曲了，這東西真的是加一個不多，減一個不少的職位。
不過也別小瞧了這件事兒，如果是給以普通歌手編曲，那么這就不算什么，但是這個編曲是為聶唯這種頂級明星的歌曲服務，那就不簡單了，更何況還是聶唯即將要拿上春晚舞臺的歌曲。
在大眾那邊肯定是沒什么反響，但是在圈內，卻等于給這個人本身鍍了一層金。
也難怪會用到田景華這樣的大導演來和聶唯拜托，估計就是為了顯示誠意呢，畢竟用一位春晚導演的人情換這么一個鍍金的機會，這才顯得合情合理。
聶唯默默的聽完田景華的話之后，沉默了片刻，就給出了回復：“田導演，如果可以的話，下午帶著他來一趟華藝公司吧，我親自看看。”
那邊等候回復的田景華聽到了聶唯這句話，也是松了口氣，笑著答應道：“那行，我們就約下午兩點怎么樣？”
“可以。”
掛斷電話，田景華笑著朝身旁的一位看上去三四十歲染了一頭黃色長發的男人說道：“小波，聶唯那邊答應了，你下午跟我去一趟華藝公司吧。”
“真是太謝謝您了，田導演。”叫小波的這位中年男人鞠躬感謝道，他指導這是田景華在還他父親的人情，但對方愿意記得人情，這本身就值得他鄭重的感謝，更何況剛才田景華那番誠懇的拜托他都看在眼里，指導這位叔叔是真心對他好。
聶唯上午用了兩個多小時，和華藝的幾位音樂人開了個會，做出了三個方案，不過還要再討論一下才能決定。
中午的時候，聶唯直接在公司對付了一頓飯，隨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休息。
一直到兩點，羅凱才過來叫醒聶唯，告訴她田景華已經帶著人來公司了，現在正在會議室里等著呢。
用了十分鐘洗漱，聶唯換了套稍微正式些的格子休閑西服，這才帶著羅凱前往休息室。
聶唯到休息室的時候，田景華正在和小波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看樣子，顯然不是剛到，來時的路上聶唯也和羅凱打聽了，對方不到一點半的時候就已經來公司了，不過因為沒到約定時間，羅凱就沒有叫醒聶唯。
看到聶唯進屋，正喝咖啡的小波連忙放下咖啡杯，從座椅上彈了起來，而一旁的田景華就顯得從容多了。
“田老師抱歉，讓您久等了。”聶唯主動伸手和田景華握了一下，隨即解釋了一句。
“哪有，我們也是剛到。”田景華笑著說道，聶唯這句禮貌的道歉讓他等候這段時間積攢的一點火氣也瞬間沒有了，同時還不忘把一旁有些緊張的小波介紹給聶唯：“這就是我帶來的孩子，他叫吳繡波。”
“你好，聶先生，我叫吳繡波，你叫我小波就好。”吳繡波雖然年紀已經快四十歲了，比聶唯要大的多，但是也沒傻到讓聶唯叫他波哥什么的，這個圈子，人氣比輩分重要的多，何況人家聶唯身份還不單單是藝人。
倒是聶唯聽到這個名字后忍不住一怔，隨后認真的看了看吳繡波，把吳繡波看的都有些發毛了，這才問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聽到這話，吳繡波也怔了下，隨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道：“是見過，上次在春晚彩排現場，我就做在您和張靚穎的前面。”
這句話讓聶唯有些亂的思緒一下子就捋通順了，怪不得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感到眼熟，原來這位不就是未來那個演大叔出名的男演員么？
只不過他現在的造型實在不敢恭維，別說未來成名時那種大叔魅力了，現在的吳繡波穿著皮衣，還染了一頭黃毛，最讓聶唯不能接受的時他還燙了頭，進門的時候聶唯看他第一眼，還以為見到一直立行走的大松獅呢。
也難怪上一次在春晚自己認不出來他，這幅造型，真讓聶唯想唱上一首：“殺馬特殺馬特，洗剪吹洗剪吹吹吹…”
而且讓聶唯想不到的是，這位未來華夏的一線男演員，還有這么一段搖滾黑歷史呢。
聶唯收回打量的目光，露出笑容，朝著一旁的田景華說道：“老師，要不我們就在這個會議室聊吧，也不用什么測試，我就問問這位吳繡波先生幾個問題就好。”
“當然當然。”田景華還真怕聶唯認真測試，畢竟吳繡波的音樂水準如何，他最清楚不過了，和普通人相比，吳繡波的音樂素養自然是很好，甚至可以稱得上專業，但是真要讓聶唯這種音樂大才子去認真考，田景華還真是擔心吳繡波會招架不住。
畢竟這孩子天賦是有的，但年輕的時候就是不認真鉆研，本來和他同輩分出道的歌手中，吳繡波最開始的音樂素養和形象是很突出的，可結果和他同期的那些歌手到最后都紅遍大江南北了，他還在酒吧給人駐唱呢。
雖說吳繡波駐唱掙得也不少，但和那些歌星的成就相比較就不算什么成績了。
好在吳繡波現在人到中年，為了家庭知道悔過和進步了，但畢竟還是錯了那最黃金的十幾年，這也是田景華最惋惜的事兒。
隨后聶唯就當著田景華的面，問了吳繡波幾個問題，涵蓋了很多音樂知識，但是卻又是基礎的問題，田景華在一旁心聲感激，明白聶唯故意問的這么‘廣而淺’，其實就是在賣自己一個面子呢，不然聶唯要有心拒絕的話，隨便出幾個有難度的問題，怕是就可以直接退貨了，自己到時候還講不了什么求情的話。
聶唯從頭到尾也就問了十分鐘，吳繡波回答的很流利，畢竟他是有一定音樂素養的，聶唯提出的問題并不會難倒他。
“田老師，我看他可以，要不今天就留我公司，正好我要和靚穎練習，讓他在一旁看著。”聶唯問完問題后，直接和一旁的田景華說道。
“這當然好啊。”聽到這話，田景華一口答應了下來，同時還不忘叮囑吳繡波：“小波，記得跟著聶唯好好學習，別看聶唯年紀比你小，但是在音樂這一行，他當你老師都綽綽有余，能跟著聶唯學習的機會，你一定要把握住。”
聶唯聽著田景華這么直白的馬屁，心里也是暗笑，看來吳繡波的家長當初對田景華還真是夠照顧的，讓田景華這么賣他的好，甚至甘心為吳繡波拍聶唯的馬屁。
不過通過這件事兒也看得出田景華這人確實夠朋友，能記得住恩情，和這樣的人做朋友是無疑是非常正確的。
聶唯讓羅凱招呼吳繡波，而自己則是起身親自送田景華下樓。
等到聶唯回來的時候，吳繡波正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在那里接受羅凱的詢問呢。
“小波啊，你今年多大啦。”
“三九了，凱哥您呢？”
“額…我才三十八，別叫我凱哥了，您還比我大一歲呢。”
“沒，這歲數大一歲，但成就比您低了不止一籌，凱哥你在圈內那是響當當的金牌經紀人，咱們華夏影視圈經紀人的NO.1啊。”
“哈哈哈哈哈，哪有哪有。”
“咳咳。”聶唯在門口有些聽不下去了，推門進去，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兩人看到聶唯進屋，連忙起身，不過羅凱是要問聶唯有什么需要，一旁的吳繡波就純粹是下意識的反應，在他的眼中，聶唯現在已經算他半個老板了。
“羅凱哥，你去休息吧，我和這位吳繡波先生再談兩句。”聶唯對著羅凱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會意，離開了會議室。
而一旁的吳繡波則是有些緊張，不明白聶唯要找自己聊什么。
“別緊張，你先坐。”聶唯示意吳繡波坐下，然后問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玩搖滾的？”
“對，喜歡搖滾，不過平時也會唱些民謠，您也知道，歌廳老唱搖滾，顧客也受不了。”吳繡波訕笑著回答道。
“其實我之前在華夏電視臺遇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眼熟，你是演過什么戲嗎？”聶唯繼續問道。
聽到這話，吳繡波更不好意思了，吭哧了半天才回答道：“演過一些，不過成績都不太理想，估計您也沒聽過名字。”
“這你就謙虛了，我記得你主演過一部電視劇，叫做《非常道》，主演、編劇甚至音樂不都是你一力承擔的么，而且這部電視劇成績也不錯。”聶唯隨口說出了吳繡波目前為止最引以為豪的代表作，也是讓這個男人驚訝的張大了嘴。
他是真想不到，聶唯會知道他這部電視劇，雖然聶唯說這電視劇的成績不錯，但是吳繡波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這部電視劇的成績只能算是普通，但也確實是他進入演藝圈后，最能拿得出手的成績了。
反正此時此刻，吳繡波心里不由自主有些暗爽，同時對聶唯的好感度也是倍增，在他的眼中，聶唯似乎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了，似乎是可以交流的。
“我看得出，你在歌手和演員之間都有很好的素質，不過在我看來，你其實更適合當一名演員。”聶唯沒再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和吳繡波說道。
在確定了吳繡波身份之后，聶唯就已經想著怎么把這位‘大叔’收到自家公司了。
要知道華藝的男演員中，正當年的有黃小明、程坤，新生代也有景柏然、馬天雨等等，可以說是人才濟濟，但是華藝卻還缺少一個類型，那就是像吳繡波這種大叔類型，放到京劇里，就該是老生。
就如同大青衣一樣，老生也往往是一部電視劇必不可少的，尤其是正劇，而之前華藝有陳道鳴，這是國內最頂尖的老生演員了，可惜的是，被人給挖走了。
從那之后，華藝在這方面就一直欠缺的。
但是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一位未來一線的老生演員自己湊到聶唯面前來了，聶唯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那這位走偏路的吳繡波給簽下來，讓他回歸到自己正確的道路上。
“聶先生，您這句話我有些不懂。”吳繡波完全沒想到聶唯會忽然和他這么說，此刻完全一頭霧水，怎么就從音樂忽然跳到演員這上面了呢。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聶唯笑了笑，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只用了幾秒鐘，便想到一套站得住腳的說詞。
“很簡單，你如果在音樂這條路上在走下去，未來最大的成就，也就是我們華夏音樂圈里多出一位半紅不黑的歌手，我相信你也懂，歌手這一行其實非常吃青春飯，因為一個人嗓音條件最好的時間永遠都在三十五歲之前，隨著人滿滿衰老，嗓音條件也會一點點變差，就算是再有天賦的人，到老了，他的氣息、他的嗓音也都會變質。”
“或許你會說，我可以轉行幕后創作，但你有沒有想過，一位歌手的高產期基本上都是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因為這是一個人最青春的年華，也是感情最劇烈波動的年紀，同時也是最能激發創作激情的年紀。”
“而一旦過了這個年紀，人的心里會不自覺的漸漸變穩，寫出來的歌曲給人驚喜感會變弱，這時候考究的就是一位音樂人的專業素養累積了，當然你的專業知識不差，但說到有什么驚人的突出，我想你自己也是很清楚的，所以我覺得，你成為一位好的演員的幾率，遠比你成為一位大作曲家的機會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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