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開門聲,舒暢在廚房那邊遠遠的喊道:“老公,先去洗手。”
聶唯放好自己的大衣,去衛生間洗好了手,然后走向廚房,發現舒暢正在一個人弄果盤。
聶唯用小叉子叉了一塊蘋果嘗了下,舒暢問他:“味道怎么樣?”
“不錯,又甜又脆。”聶唯贊道,說完之后聶唯就想去抱一抱自家老婆,畢竟好幾天沒見了,可沒想到聶唯的熱情換來的卻是被舒暢‘無情’的推到了一旁。
“別煩,我都擺不好果盤了,你先去客廳看會兒電視。”舒暢把聶唯攆出了廚房。
帶著無奈,聶唯走到了客廳,還沒等坐呢,就聽到廚房那邊舒暢喊道:“聶唯,桌子上有我給你準備的紅參液。”
聶唯看了眼茶幾桌面,果然放著一小包紅參液。
這東西是舒暢最近一段時間在家看韓劇發現的‘寶貝’,買了好幾大盒,沒事兒就給聶唯吃,說能補身體。
聶唯對此不置可否,他看過配料表,里面紅參的含量其實不多,更多的是一些糖漿類的添加素,當然也吃不壞身子就是了,只是效果肯定沒有產品宣傳說的那么神乎其神。
“老婆,這一次買完就別買了,下次我叫人直接帶幾根紅參給你,切成片用溫水泡,那樣才健康。”聶唯拿著紅參液又走到了廚房,朝著舒暢勸道。
“誰說的,我朋友都說這個可有效了。”
“而且參片泡水多難喝啊,這個還好喝,還營養。”
聶唯看著舒暢完全沒有聽進去自己說的話,也是無奈,不過他倒是沒有再勸,畢竟這東西說到底也不算完全騙人,效果還是有那么一點的,何必為何計較這么一些小事兒,非給爭論個不停呢。
有些時候,家庭的矛盾往往就是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中產生的,互相各不退讓,結果沖突就由小變大,漸漸成了心結。
所以除非一些原則性的問題聶唯會堅持到底,至于這種小事兒,他一般也會勸,但也有度,不會為了說服對方就講一堆道理,甚至會在對方不聽勸的時候就氣急敗壞的說一些傷人的話。
聶唯這邊剛打開電視,手機就響了。
來電話的是聶唯的秘書云彩,聶唯本以為是公司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決定,沒想到電話接通后,那邊云彩卻是告訴聶唯,有一位姓路的廣告商想請聶唯吃飯,說是要當面道歉。
聶唯開始還一頭霧水,他也不認識什么姓路的廣告商,也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里跑出來這么一位,當場就想要回絕,但云彩卻又和聶唯解釋了一下,聶唯才清楚,感情這位姓路的廣告商就是之前那家小報社背后的老板。
“原來是做廣告業務的,怪不得要開家小報社呢。”聶唯一聽,頓時樂了。
其實當初聶唯就猜到了這家報社背后的老板會和娛樂圈或者傳媒有點關系,因為也只有從事相關產業的人,才會有心思經營這么一家不賺錢甚至賠錢的小報社。
“他說要請我吃飯,要向我道歉?”
“是的,聶總。”云彩笑著回答道:“您要答應他的邀約么?”
“直接回絕。”聶唯想都沒想,便決定道,雖然聶唯不清楚羅凱究竟這段時間怎么收拾這位姓路的商人,也不管對方是怕了還是悔了,聶唯都不準備再與對方有任何的瓜葛。
對方想要直接約聶唯吃飯,這在聶唯看來,簡直就是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
如果不是今天的秘書云彩恰巧也是處理那件事情的參與者,怕是這家伙的想法都傳達不到內衛這里,直接就會被秘書給‘婉拒’掉。
云彩得到聶唯的答復后就掛斷了電話,至于怎么回復那位路老板,公司自有一套專業的拒人理由。
聶唯這邊掛斷電話之后,直接給羅凱打了個電話。
雖然那件事兒他早都忘到了腦后,尤其現在他還有了寶寶,更不會把那事兒放在心上,可即然今天讓他想起來了,怎么著都要聽一聽,權當聽個可樂的事兒。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羅凱一聽聶唯問的是那位路老板的事兒,頓時大笑著解釋道:“其實我也沒用什么手段,就是在一起公司的招商會上,稍稍透露了一點消息,業內的朋友也挺給面子的,這才半個月的時候,那位路老板就扛不住了。”
聶唯一聽就明白了。
羅凱這招夠簡單,但也非常有針對性。
做廣告的,往往都離不開明星效應,但凡有錢的廠商,自然都希望能夠用明星來宣傳自家產品。
明星的影響力既能夠很好的推廣商品,而明星的好口碑也能夠帶動品牌的價值和信譽。
而涉及到明星的事情,繁星就很有發言權了。
既然不具備唯一的特性,那么廠商在選擇廣告商的時候,尊重藝人本身的意愿,自然就會把它排除在外。
沒有藝人原意和路老板的公司合作,他的廣告公司一時間業務下降的八成。
別看他對外宣稱身價上億,但其實多半都是廣告公司的價值,而這些其實不能轉化成真正的財富,路老板現在每年連千萬的純收入都賺不到,能上五百萬都算是效益好的了。
現在公司業務下滑八成,他就算不想求饒也必須求饒,不然再過幾個月,他怕是就要直接破產了。
“聶唯,你怎么突然問到他?”羅凱炫耀完自己的戰果后,突然又很好奇,不過他馬上又想明白了,笑著問道:“是那家伙找你告饒了么?”
“嗯,云彩剛打來電話,說要請我吃飯。”
“嗬,這家伙還挺把自己當回事兒的?看來還是教訓不夠啊。”羅凱一聽,不屑的笑道。
請吃飯賠罪那也要實力相當,路老板這種顯然是不夠格的。
“算了,不用管他。”聶唯笑著說道,算是將這件事情定了下來,不原諒也不理會,路老板要是有本事扛過這一次,那就算他走運,抗不過也是他御下不嚴的緣故,怨不得別人。
正聊著天呢,舒暢端著果盤來到了客廳,看到聶唯在打電話,沒吱聲,默默的把果盤放到聶唯面前,然后坐到了一旁。
聶唯聊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然后笑著說道:“是羅凱,剛才那位路老板打電話過來想告饒。”
“路老板是誰?”舒暢一頭霧水的反問道。
“就是之前那家得罪你的報社背后的老板。”聶唯解釋道。
舒暢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然后便不再關心,繼續用遙控器翻著頻道,最終停在一檔娛樂新聞上。
聶唯陪著看了會兒,突然聽到舒暢說道:“要不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聶唯還沒回過神,下意識的反問道。
舒暢摟住聶唯的胳膊,說道:“我是說那位路老板的事兒,要不就算了吧,饒他一次,就當是給孩子積福了。”
舒暢雖然不知道聶唯使了什么手段,但能這么短時間就讓一位大老板告饒,顯然是不簡單的,正好她之前看了一部商戰片,覺得最后輸掉的人太可憐了,所以忍不住生出了惻隱之心。
“行。”聶唯一口答應道,然后就掏出手機,給云彩打了個電話。
“告訴那位路老板,吃飯就不必了,但是我要看到他道歉的誠意,還有告訴他,那家報社我不喜歡。”
“明白了,聶總。”云彩雖然詫異聶唯這么快就改變了主意,原諒了那位路老板,可聶唯既然吩咐下來,她哪怕滿肚子的疑惑,還是必須要立刻執行。
對于路老板來講,最近這半個多月,絕對是煎熬中的煎熬。
在知道旗下報社得罪了聶唯后,他就知道麻煩要來了,已經預估了最壞的情況,可沒想到現實卻比他預估還要嚴重。
就這么半個月的時間,他主營的廣告公司業務直接下滑八成,甚至很多已經馬上要談妥的訂單也被取消掉。
業內明星一時間視他的廣告公司猶如病毒一樣,紛紛躲開,甚至有人明確放話,他公司的廣告不接。
短短半個多月,他本來烏黑的頭發,都愁到花白嗎,整個人也仿佛老了十歲一樣。
開始還想要面子的路老板看著自己的公司一日不如一日,幾十年創下的基業就這么要倒塌掉,他也終于坐不住了,通過三天的請客吃飯,欠下了一大堆的人情,終于把話遞到了聶唯的秘書室。
他想要告饒了,他堅持不住了。
而等待結果的這段時間對他來講是最煎熬的。
他既期望聶唯能大人大量,放過他一馬,又怕聶唯心狠手辣,硬要把他的公司搞垮,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聶唯壓根就不在乎他,也不理會他,任由他自生自滅。
上午的時候,路老板就已經把話找人遞過去了,只是等了一天也沒消息,路老板都快絕望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云彩的電話。
“您好,請問是路圖先生么?我是繁星集團秘書處云彩。”
“您好您好,云彩小姐,我就是路圖先生,請問是聶總回信了么?”路老板一聽是聶唯的秘書云彩,連忙問號,語氣帶著一絲討好。
“嗯,您的事情聶總已經知道了,您公司業務上的問題,聶總表示遺憾和同情,對于之前的事情,聶總也表示了諒解,您的善意聶總已經收到了,至于請客吃飯,聶總最近的行程很忙,所以抱歉不能赴約。”
路老板聽著云彩的回答,心里急的夠嗆,也贊嘆這小姑娘能成為聶唯秘書,確實是有本事的。
至少這個回答堪稱滴水不漏。
總結一下就是路老板公司的事兒和繁星一點關系都沒有,聶唯知道消息后很驚訝,表示同情,但也無能為力。
聽到這的時候,路老板心都涼了,還以為聶唯要繼續收拾他呢,這一刻他真的是眼睛都紅了,難受,想哭。
好在云彩接下來的話讓他的心又重新恢復了跳動。
一句‘善意’,讓路老板真的流下了淚水,他明白,云彩敢用這個詞,那就表示聶唯那邊真的不計較了。
“云彩小姐,請您轉告聶總,感謝他的善意,還有那位犯下錯誤的主編我們已經開除了,開除報告中我們也做了詳細的說明,另外報社我也不準備繼續經營下去了。”
“您的報社和員工由您做主。”云彩不咸不淡的回應道,但是路老板卻一點不滿都沒有,反而內心充滿了欣喜。
他清楚云彩就是不落口實,但既然她沒再說什么,也表示對路老板這個處理方案是滿意的,這就足夠了。
掛斷電話后,路老板立刻聯系公司的股東,召開大會,把承諾盡快落到實處。
另一邊云彩放下手機之后,嘀咕道:“這家伙倒是挺識趣的,都不用我主動遞話了。”
想到這,云彩又拿起手機,帶著甜甜的笑容撥通一個號碼。
“羅總,我有件事兒和您說…”
另一邊聶唯掛斷了電話后,這件事兒在他這里就算是做了個了結,至于路老板的‘麻煩’,公司自然有人會處理,左右不過是另一句話的事兒,或者干脆讓旗下某個藝人接個廣告指定路老板的公司拍,就等于向娛樂圈宣布這件事兒到此為止。
這種手段太多,也不需要聶唯去親自吩咐,羅凱自己就能做好。
聶唯收起手機,正要再叉一塊蘋果的時候,就聽到身旁舒暢又哼起了歌,便笑著問道:“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我最近哪天心情不好。”舒暢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聶唯笑著點點頭,自從舒暢有了寶寶,這個女人眉間的沉重就全都沒有了,最近這段時間,她的狀態確實好了太多,每天都笑瞇瞇的。
只是聶唯還是感覺得出,舒暢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是比平時心情好還要好上一個程度的那種,難道是因為自己今天回家了?
“聶唯,《華夏機長》預售快要開始了吧?”就在這時,舒暢突然問道,也打斷了聶唯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