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幾年因為韓流的關系,國內開了不少韓式燒烤店。
而位于報社附近的這家韓火自助燒烤就是于海和大胡子他們常來聚餐的地方。
倒不是這家的烤肉多么美味,而是這里夠便宜,六十九元一位的價格,放在如今社會大多上班族都負擔的起,而六十九元吃肉吃到飽,對于于海和大胡子來講,也已經很滿足了。
“那兩盤上腦,這個烤起來特別嫩,而且不油膩,都不用包青菜,可以直接蘸料吃。”
“他家今天的蝦挺新鮮的,再拿兩盤大蝦。”
“還有這個澳牛,咱們也拿一盤,再拿點蒜片,不然這東西烤起來太膩了。”
“羊排也拿,還有蠶蛹…”
兩個大男人進店交完錢后,便化身勤勞的小螞蟻,不會兒的功夫就把一桌擺滿了菜,最后還特別敞亮的叫了一打啤酒,因為酒水不包含在餐費內,是要額外花錢的。
“今晚我們不醉不歸!”于海舉著一瓶啤酒,大聲叫道。
“不醉不歸,干!”大胡子也一樣,舉著啤酒用力和于海碰了一杯,然后一飲而盡,打了個酒嗝兒。
一瓶啤酒下肚,借著微醺的勁兒,再陪著烤肉的香氣,兩人一邊吃一邊也是聊開了。
“我在報社干了快二十年了,足足二十年啊,報社當初業績好的時候我勤勤懇懇,如今業績差了,我也沒說離開,因為我對這里有感情啊。”
“可那個主編干的是人事兒么?咱倆頂著零下十五度的寒風站了多少個小時,臉都差點凍傷了才換來這條新聞,可主編上就因為王丹陽那幾句話就把這功勞給他了,而且反過來還抱怨我們工作不認真!”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啊。”大胡子說到氣出,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不僅僅把于海嚇了一跳,就連不遠處的服務員都嚇到了,走過來問一下情況。
“不好意思啊,沒事兒,就是磕到了。”于海連忙解釋了一句。
“客人們注意安全,有事兒隨時叫我。”服務員回答道,沒有因為大胡子拍桌子大呼小叫就給他白眼,而是帶著很溫和很有禮貌的笑容說道。
這也是于海喜歡來這家店的緣故,因為這家店的服務生都很‘懂事兒’,至少這服務態度和細節讓他很滿意。
“老胡,我不比你還慘,這事兒論起來該是我首功才對,要不是我去福利院采訪,誰能知道聶唯和舒暢去心活動了,那兩口子低調的簡直就不像是明星。”
“就是,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明星心活動不帶媒體記者的,甚至連個攝像的都沒有,這做給誰看呢?要我說,這真就是心善,好人啊,可惜讓主編和王丹陽那兩個缺德的給坑了。”大胡子也感嘆了一句。
這倆人跟了聶唯和舒暢一整天,可謂感觸頗深。
他們拍過很多明星心活動,但那大多都是有目的的,不過孩子們只要確實受益了,他們也心甘情愿的給明星些好方面的報道,畢竟不管參雜了什么利益目的,但至少這個結果是好的,總比某些鍵盤俠做口頭的慈善強。
可像聶唯和舒暢這么純粹的愛心活動,他們真的不多見。
“主要也是人家兩口子身份地位在那擺著呢,根本不需要這點口碑和熱度,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聶唯成立的那個基金,每年可以要捐出好幾億的錢,他在這方面真的是表率。”于海說道這,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他是沒從聶唯的愛心基金獲益過什么,但是他身邊就有過切實的例子,聶唯心活動真的是低調又認真,不說別的,就全國那幾百所希望小學就足夠說明一切了。
“所以啊,拍到這兩人的新聞,我壓根就沒多想,就想著好好的宣傳一下她們兩口子,給社會帶來更多的正能量,可誰知道,咱們親手拍的新聞,結果卻被王丹陽那混蛋用了歪點子給搶走了。”
“現在想想我都覺得挺對不起聶唯夫婦的。”于海又喝了口悶酒。
“誰不是呢?也就是咱們這樣的好人才容易被欺負啊。”大胡子也把半杯啤酒喝掉,然后紅著臉突然想到什么,放低了聲音好奇的問道:“不過你說王丹陽的猜測也不是沒道理啊。”
“聶唯和舒暢結婚多少年了,按理說孩子都該能打醬油了,可這倆人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你別看這兩口子看上去年輕,但舒暢過了今年可就三十三歲了,聶唯更是三十六歲了,你說這么大歲數還不要寶寶,是不是…”
“慎言!”于海低喝一句,然后看了看不遠處的服務員。
“我知道,我就純粹亂猜的。”大胡子訕訕的笑了笑。
“這事兒誰知道,而且就算是,其實也輪不到我們說三道四。”于海笑著說道:“畢竟這是別人家的家務事。”
“也對,我就是好奇,聶唯和舒暢要是沒了寶寶,那幾千億的家產留給誰。”
“你管呢,反正不會留給你。”
“哈哈哈哈哈,要真能分我點,哪怕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那我可就發達了,也不知道哪個幸運兒能投胎到聶唯家,那可真的是喊著金湯勺出聲的啊,比現在那位王公子都給力。”
兩人正笑著閑聊呢,燒烤店的大門又被人推開。
起初兩人也沒在意,畢竟這家店服務好,價格便宜,食材花樣也比較多,每天客流量并不小,來客人不很正常?
就是這進來的兩個人穿著打扮有點太正式了,全都是黑西服白襯衫,看著就像是保鏢似的。
這倆人進屋之后,先是在屋子里掃了一圈,直到發現正在聊天的于海和大胡子,確定了目標,然后走近做到了這兩人旁邊不遠那一桌。
于海和大胡子沉浸在怨氣和八卦的氛圍中,只是打量了這兩人一眼,就沒在意,繼續聊自己的。
可直到聊了兩個多小時,他們已經吃的差不多,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一直在一旁默默吃飯的兩位黑西服也站起身來,跟著于海和大胡子出了燒烤店。
這時候于海和大胡子覺得不對勁兒了,因為這兩人明顯就是在跟著自己。
“你認識么?”于海小聲問向大胡子。
“我哪認識。”大胡子連忙否認。
聽到這個答案,于海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身后的兩位黑西服。
這要是半夜凌晨那種街上無人的時候,于海被人這么跟著,怕不是要嚇個半死,不過現在到是沒關系,雖然天黑了,但還是傍晚,尤其這是正下班的時候,街上行人特別多,于海也不信這倆人敢當街‘搶劫’他們。
“兩位兄弟,是找我們有事兒?”于海站定后,看著黑西服也停下腳步,就知道自己猜測沒錯,這倆人確實是沖著他們來的。
大胡子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努力裝出一副富有攻擊性的架勢,卻不知道在黑西服的眼里,這倆人就屬于三秒內能夠解決的‘弱雞’。
“聶總想見你們,和我們走一趟吧。”黑西服直接了當的說道,說話間,一亮商務車已經停到了幾人身旁。
于海和大胡子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見還是不見。
只是思考了片刻,于海就下定了決心,見!
雖然聶唯和舒暢的新聞是他拍下來的,但是出主意的卻是王丹陽,決定發表的是主編,和他沒有半毛錢關系,何況他還和大胡子主動報告了這件事兒給聶唯知道,讓他們能提前做好應對。
想來這事兒怎么著也牽扯不到自家身上才對。
就算最壞的情況,聶唯是那種心眼小到不能再小的人,為了這事兒會遷怒無辜之人,那他就認倒霉了,不過想來也不可能,他雖然不了聶唯,但是那天聶唯和舒暢心活動的全過程他都看在眼里呢。
這樣的人會是小心眼,他不信。
雖然內心篤定聶唯不會遷怒于自己,但是于海這一路上的心情還是很忐忑的,比他更不堪的是大胡子,臉都嚇白了,一身的冷汗把衣服都浸濕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洗澡沒擦干就出來了呢。
車子越開越遠,作為一名資深記者,他認出來方向似乎是朝著大學城去的。
果不其然,車子很快駛入了大學城附近的一條街道,于海也認得這里,京都比較出名的文藝街,這里很多藝術學院的學生會來練場,也就是在街頭賣唱或是表演樂器之類的,而且這里酒吧和咖啡廳特別多。
所以也有不少厲害的藝術生在這里兼職,聽說最牛的那幾位,算上打賞的錢,一個月能賺六位數呢。
汽車最終停在了一間酒吧門口。
黑西服領著于海和大胡子走進酒吧,沒有想象中的喧鬧,也沒有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光或繽紛的鐳射。
這是一家典型的高級酒吧。
裝飾華麗,風格典雅,環境舒適,不是給外面那些學生們揮灑青春的地方,而是給那些商務人士洽談,或者一些小資情調的人打法休閑時間的地方。
只是讓于海和大胡子頗有些驚訝的是,從進屋后,他們就沒有看到一個人,連服務生都沒有。
兩位黑西服只有一位帶著他們往里面走,另一位干脆就守在大門口那邊。
安靜的環境給兩人心里增添了一定的負擔。
這個酒吧外面門臉看著不起眼,但內部的空間卻很大,一段畫廊兩人走了感覺挺遠的才進到酒吧正廳,而于海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臺內的聶唯,還笑著朝他們招了招手。
聶唯主動的這下招呼,讓于海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至少看著態度似乎還不錯的樣子,不像是興師問罪的模樣。
黑西服停住了腳步,示意于海和大胡子可以自己過去。
“想喝什么?威士忌還是白蘭地,不喜歡洋酒也有華夏的酒,茅臺怎么樣?”
“額,我們剛剛喝了酒才過來的。”于海婉拒道。
大胡子本來看著這些名貴的酒還有些心動來著,可聽于海這么回答了,他也只能惋惜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喝。
“那就來幾杯雞尾酒吧。”
于海聽到這話,還有點激動,以為聶唯會親自為他們調酒呢,結果就看到聶唯從吧臺地下找出三個杯子來,裝了些冰塊,然后在于海目瞪口呆之下又拿出了三瓶rio。
幾人碰了下杯,聶唯輕輕抿了一口酒,便放下了酒杯。
“和我說說是怎么回事兒吧。”
于海聽到這話,也連忙發下酒杯,立刻倒竹筒一樣將自己無意中發現聶唯和舒暢在福利院心活動開始,一直到后面王丹陽突然提出那個想法,然后主編拍板決定報道。
“我當初拍您和您夫人的時候,真沒想到他們會那這些內容做那種報道,我看您和您夫人心活動那么認真低調,我其實很感動,我就是想寫一篇關于您和您夫人為社會帶來正能量的報道,標題我都想好了呢,只是…唉。”于海說道這,忍不住嘆了口氣。
一旁的大胡子嘴笨不會說,但他也知道這時候該點頭附和:“聶總,我們說的都是真的。”
“而且因為給您報信兒的事兒,主編現在都懷疑我們兩個人了,現在我們在報社屬于被排擠的那種,今天主編表揚的全報社的人,卻單單拉下了我們兩個,一想到這我是真憋悶。”
聶唯全程沒有發表什么意見,一直默默聽完兩人敘述和抱怨。
“你們手里有證據么?我是說他們商量著造謠和故意胡亂猜測的證據?”聶唯問道。
“有!”于海立刻回答道,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胡子,后者連忙掏出自己的手機。
聶唯講幾段音頻聽了一下,然后看向于海和大胡子,露出滿意的微笑。
這倆人還真挺機靈的,真讓他們錄到了‘干貨’,有了這些,聶唯這塊也方便施展拳腳了。
當然聶唯也不會忘記于海和大胡子的功勞,收好音頻后,聶唯便問道:“你們既然被現在的報社排擠了,那么想不想換一個工作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