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的辦公環境就是主打的自由化,輕松化。
不管是來辦理業務的人,還是公司的職員,都能在一個最舒適的環境中把工作做完,把合同談攏。
而且娛樂公司的員工最需要的就是創意,死板的工作環境會讓員工產生拘束感,從而影響到創意的發揮,而寬松、自由自在的工作環境,是能夠激發員工靈感的。
包括華藝在內,其實走的也都是這種自由輕松的辦公環境。
這也是為什么聶唯會選擇哈迪德作為新大廈的設計師,因為解構主義就是非常規、非固有的設計理念,解構主義的建筑,從來都是充滿了生命力和各種奇思妙想。
解構主義的設計永遠不會像是傳統辦公大樓那樣橫平豎直,就像華藝、繁星的員工工作崗位也永遠不可能是分割成一個個規整的小區塊,像是囚牢一樣。
聶唯走到休閑區,這里果然很多員工在這里辦公。
聶唯沒有打擾大家,叫了杯檸檬樹,然后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來。
雖然是休閑區域,但沒有人會在這里大聲宣傳,無論是說話,還是談笑,都會適當的放低音量,包括一旁的電子設備,也都配備了外接耳機,能讓游戲的聲音不會吵到大家。
這里的環境就和舒適的咖啡廳一樣,不會因為輕松,就變成了菜市場。
這樣的環境很容易就讓人放下心里的負擔,聶唯也是想在這種環境下忘掉內心的不安,找到屬于自己平靜。
就是效果并不怎么樣,聶唯一大杯檸檬水都快喝完了,內心的那種不安感非但沒有減弱,反而還有些增強了。
就在聶唯越來越感覺煩躁不安的時候,不遠處一位穿著白襯衫的員工忽然叫道:“出事兒了!”
聶唯的注意力一時間也被這人的大叫吸引到了。
很快白襯衫員工的身旁就圍過來一群人,都在問他出什么事情。
“網上爆新聞了,說一架從過渝城飛往日光城的飛機,在巡航階段,結果擋風玻璃意外碎裂脫落了…”
聶唯坐在不遠處,本來正準備收回視線,他不是愛湊熱鬧的性格,但伴隨著這位白襯衫員工的幾句話,聶唯握著玻璃杯的手不禁顫抖起來,因為他清楚的記得,剛剛那通電話,自己母親說的,她們要乘坐的航班就是從渝城飛往日光城的。
“不是,肯定不是,不可能這么巧。”聶唯顧不上扶起倒在桌子上的杯子,立刻起身跑向那位白襯衫員工所在的位置。
“讓開!”聶唯幾乎‘粗暴’的拉開所有擋在面前的員工,在一個個員工驚恐的面容下,走到了白襯衫員工的面前,問道:“你說的那個新聞在哪里。”
“我…我…我在熱搜里看到的,就是這個。”白襯衫員工嚇得說話都結巴了。
他以為聶唯是因為他一驚一乍而生氣,都已經做好被訓斥的準備,可聶唯卻根本沒有理會他,而是直接坐到他的座位上,使用起來他的筆記本電腦。
白襯衫員工內心很忐忑,因為電腦里還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萬一被聶唯發現怎么辦,處罰事小,可這個公開后可就太丟臉了。
好在聶唯并不是對他電腦里有什么秘密感興趣,而是直接瀏覽起他剛看的那條關于飛機出問題的新聞。
聶唯看新聞呢,一群圍在這的員工全都在偷偷打量著聶唯。
這些員工大多進公司有一段時間,其中很多都在五年甚至十年以上,哪怕是這些老員工,也都是第一次見到聶唯在平時里,會有這么蠻橫的舉動,剛才被他推開的幾個員工,現在都還在揉著肩膀、胳膊,全都是一臉痛苦的表情。
不過這些員工并沒有生氣,甚至就連心里抱怨的都不多,因為大家都看出來聶唯的反常。
有些細心的工作人員甚至察覺到,聶唯抓著鼠標的手都在顫抖,就這么看新聞的短短半分鐘,聶唯的額頭竟然浮現一層的細汗。
這到底是怎么了?
一聯想到那條新聞,大家心里隱隱有了一個猜測,肯定有對于聶唯很重要的人在那架飛機上。
“是老板娘么?”
“不是吧,我記得老板娘的劇組是在皖省拍戲的。”
“咱們公司那位高層?還是說和聶唯關系好的明星啊?不會是程坤吧?”
“都不是,程坤哥早上還來公司了呢,說是要拍新一期的《無限挑戰》,至于迅哥兒、紫怡他們我不清楚,但應該不在才對,不然網上早就報出來了,我不相信那群媒體記者報道的時候,沒有查看登機人員名單。”
“那會是誰呢?”
“小點聲,別瞎猜了。”
“呼…”在員工小聲議論聲中,聶唯長舒了口氣,新聞看完了,最終結果全員無礙,也讓聶唯把懸著的一顆心放了回去。
情深松弛下來后,聶唯忽然覺得嘴唇有些疼,用手指輕輕一抹,眼前看到的就是一抹血紅。
“聶…聶總,您嘴唇破了,快去取醫藥箱!”有人見狀,立刻嚇了一跳,連忙叫人去取醫藥箱。
“沒關系,誰有紙巾給我用一下,我自己去醫務室就好。”聶唯擺擺手,示意自己沒關系,同事又朝著周圍的同事們致歉:“剛才不好意思,我有些心急了。”
“沒關系的,聶總。”
“聶總,沒事兒的,您朋友沒關系吧?”
“聶總,我也看新聞了,除了駕駛員和副駕駛外,乘客無一傷亡,您不用擔心。”
“謝謝大家關心。”聶唯勉強笑了笑,牽動嘴唇的傷口,還有點疼,不過這和不幸中的萬幸的結果相比,真不算什么。
聶唯現在心里格外的慶幸,真的有種大難不死的感覺。
三萬兩千英尺,是接近萬米的高空,那里的氣溫低到零下四十度,而飛機的巡航速度高達八百千米每小時以上,在這種情況下,擋風玻璃破碎,可想而知那是多么危險的狀況。
飛機駕駛員竟然能在那種情況下,把飛機安然無恙的降落在機場,保證了全體乘客的安全和健康,聶唯覺得這真的是一個奇跡,屬于人類航空史上的奇跡!
蘇晴和周建國很大可能就在這架飛機上,遇到這場事故是他們的不幸,可碰到這樣技術厲害,精神、體能也同樣厲害的飛行員,確實他們的大幸。
聶唯鎮定下來后,第一個想到就是飛去蜀都,他要去找蘇晴和周建國,更要感謝那位機長和航班的所有乘務人員。
聶唯立刻回到辦公室,叫來秘書安排飛往蜀都的飛機。
秘書安排私人飛機的時候,聶唯拿出手機,給蘇晴打了一個電話。
“喂,小唯,怎么又打電話過來?”電話很快接通了,傳來蘇晴不疾不徐的聲音。
“媽,你們坐的飛機是不是剛剛出事兒了?”聶唯開門見山的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聶唯甚至以為信號不好斷掉的時候,蘇晴才開口道:“你都知道啦?”
“網上都出新聞了,你怎么就不和我說呢!”聶唯生氣的大喊道,把剛要進來報告飛機安排結果的秘書嚇了一跳。
秘書這才明白為什么聶唯忽然要安排去蜀都的飛機,感情網上那個大新聞中出事兒的飛機,聶唯的母親就在飛機上。
可能是被聶偉突然生氣的大喊嚇了一跳,蘇晴委屈的解釋道:“我這不是怕你擔心么,而且我和你周叔都沒事兒,就是嚇了一下而已,我們甚至連磕碰都沒有,就你周叔稍稍閃了下腰。”
“你…”聶唯說不出話來。
父母越來,有些時候反而就越‘怕’孩子,生怕給孩子添麻煩,所以有什么事兒,有什么委屈也都瞞著孩子,不想讓孩子為自己操心。
前年周叔突然高血壓住院,都快出院了聶唯才知道,這還是公司一位同事去醫院探望親友時無意中看到周叔,也恰巧認識周叔,這才讓聶唯得到消息。
這一次飛機出事兒也一樣。
看蘇晴說的很輕松,但對于有小型飛機駕駛證的聶唯來講,卻知道這一次的事故到底有多么的危險,換做一個身體素質一般,或者經驗不足的機長,那這一次的事故的結果就只會是機毀人亡。
想想萬米高空,零下四十度的氣溫,八百千米每小時的飛行速度,還沒有了擋風玻璃,這是多么惡劣的條件?
沒有超出普通人的身體素質和精神韌勁,還有爛熟于心的操作,怎么可能安全迫降成功?
只能說這一次的事故,這架飛機攤上了一位非常好的機長,才有了這一次的有驚無險,才有了這一次堪稱航空史上的奇跡。
“媽,我擔心您。”聶唯語氣微微哽咽,他不能指責父母的隱瞞,因為那是對他們子女深深的愛。
可作為子女,又怎么可能不擔心父母的情況呢。
蘇晴的聲音也哽咽了,勸慰著聶唯:“孩子,媽媽和周叔真的沒事兒,不要擔心了,我們就稍稍嚇了一跳。”
聶唯抹了下眼角溢出的淚珠,說道:“媽,先不要飛日光城了,我先去蜀都看你們。”
“你來干嘛啊,你那么忙,我都說了,我和你周叔真沒事兒。”蘇晴連忙拒絕道,她不是怕聶唯來,只是怕因為自己的事兒打擾到聶唯的工作。
華夏父母對待子女的感情,總是太無私,什么好的都想留給子女,什么苦都自己咬牙忍著,哪怕心里明明很期望能有子女陪在身邊,可為了子女的事業,他們又都會裝作不想的樣子。
“我飛機都已經預定好了,咱們下午見。”聶唯不給蘇晴拒絕的理由,直接說道。
蘇晴嘴上抱怨著聶唯這么做太麻煩,但心里卻開心的不得了,一掛上電話,就立刻找到周建國,報告聶唯下午要來看他們的好消息。
“哎呀,這孩子真是的,就這點小事兒就非要來飛一趟,有那么閑么?”周建國也抱怨,但嘴角上揚的笑容卻根本掩飾不住內心的欣喜。
灣流G650的巡航速度高達1200千米每小時,聶唯坐飛機時就在想,如果是這家飛機的擋風玻璃碎掉了,那可能真的就完蛋了。
好在聶唯的擔心很多余,灣流G650貴是有它的道理,再加上平日里都是最高規格的保養,聶唯這架飛機的機況可以說非常好,整個飛行過程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聶唯從京都出發,只用了兩個多小時,就降落在了蜀都機場。
一下飛機,聶唯就直奔蘇晴和周建國入住的酒店,等到聶唯趕到酒店的時候,老兩口正在酒店的SPA中心做護理呢。
聶唯也是哭笑不得,但看著兩人精神狀態都不錯,始終懸著的心在這一刻才算是真正落地。
聶唯拒絕了周建國的邀請,回到了房間內,開始給京都那邊打電話安排工作。
大概一小時后,周建國先回了房間。
“怎么不多放松一會,我聽媽說,你腰都閃到了。”聶唯見周建國進來,連忙上去要攙扶他,不過被周建國嫌棄的推開了。
“我就閃了一下,又不是什么大問題,我身體好著呢,當初挖礦我一直都是小組的業務標兵。”周建國自夸道,只是坐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咧了下嘴角,痛苦的表情無疑證明著他的感受遠沒有說的那么輕松。
看出來周建國在逞強,但聶唯卻沒有說什么,男人的面子嘛,何必撕破呢。
“你不忙么?大老遠的來什么蜀都,我們又沒啥事兒。”老周躺在床上,裝作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但眼睛卻一直偷瞄聶唯,聽到聶唯回答‘不忙’的時候,臉上欣喜的神色一閃而過。
“我有什么可忙的,公司有CEO,有那么些高管,我就是一閑人,這一次來正好陪您二老一起去日光城玩一玩,我還沒去過高原,看過雪山呢,這一次正好有機會。”
周建國驚訝萬分,完全沒想到聶唯竟然要陪著他們一起旅游。
這一刻,他臉上壓抑的欣喜表情再也抑制不住了,樂呵呵的問道:“真的假的,如果是擔心我們,那真不用,我們真沒受到什么傷害,精神上的也沒有。”
“我愛旅游不行么?”聶唯嘴硬的回答道。
“哎呀,當然好了,快,扶我起來,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你媽,她一準開心。”周建國大喜,扶著腰就要起身,那不方便的樣子讓聶唯捏了把冷汗,連忙過去幫忙。
“叔,那位機長呢?”扶著周建國起身的聶唯終于抓到機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