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3.不自量力
你竟然在外面有了別的貓…不對，是人！
這就是王默心里第一個想法，狠狠的瞪著劉毅這位插足者不說，還不忘偶爾幽怨的瞟上王子沐一眼。
劉毅和王子沐也都看到了王默，劉毅表情古怪，而王子沐則略顯尷尬，尤其是王默的目光讓他隱隱有些發毛，懷疑這位前輩是不是有一些特殊的愛好。
王子沐顯然想多了，王默純粹就是覺得有人比他捷足先登，感到很不爽罷了。
不過到底是在娛樂圈經歷無數風雨的人，很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剛才表情變化只是一瞬，很快王默就面帶如沐春風的笑容走向王子沐。
王子沐恨不得擦擦自己的眼睛，覺得剛才看到的是不是都是錯覺。
劉毅則是審視著王默，剛才王默瞪他那一眼，他才不會幼稚的覺得是錯覺呢，而且這個老家伙從一開始就目中無人，想到這劉毅心底冷笑著，想著一會知道真相的王默會多尷尬。
王默不知道劉毅心里所想，但是對這個不知名的演員，他是打從心里瞧不上的，走近后，直接忽略了離著自己更近一些的劉毅，反而先和王子沐打了聲招呼。
而且王默的站位很有技巧，離著王子沐略近一些，隱隱又測對著劉毅，外人看上去，第一眼肯定會覺得王默和王子沐更親近，而劉毅則像是被排除在圈外的外人。
“子沐，這位是…”和王子沐打過招呼后，王默才仿佛剛發現劉毅一樣，疑惑的問道。
“王導演，這是劉毅大哥，您之前在頒獎典禮上見過的。”王子沐微微皺了下眉頭，對于王默忽視劉毅的態度感到有些不爽，不過在這位大前輩面前，他還是謹慎的保持了禮貌。
畢竟圈里因為不尊重前輩而斷絕了前程的事兒可不少，當初以為風頭正盛的女歌手就因為和某位歌壇前輩吵架，結果事業一落千丈。
王子沐雖然是新人菜鳥，但也懂得該忍就給忍，不能白白斷送了還沒到手的好前程。
劉毅看到了王子沐那一瞬間微微的皺眉，也聽得出王子沐話里的維護之意，心里很是高興，所以也就不計較王默刻意忽視自己這件事兒。
“王導演，您是貴人多忘事兒，那我就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毅，是一名演員。”
“啊，演員啊，抱歉抱歉，我這人年紀大了，記性就不好，一些沒什么特點的人我有時候就記不太清楚。”王默嘴上說著抱歉，但是話里的意思卻句句扎著劉毅的心。
作為一個演員，最寶貴的就是要有讓觀眾記憶深刻的點，不管是帥的，丑的，搞笑的，能給人一時間留下深刻印象的那才是一個一流演員的基礎，而偏偏劉毅缺的就是這一點。
他長得不差，演技也可以，但身上就是沒記憶點，演過角色很多，但記得住他的人卻很少，這和角色有關，和劇集本身也有關，但更多的是劉毅這人沒多大特色。
王默果然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得出劉毅最大的缺點，所以特意針對劉毅這個缺點暗暗諷刺。
劉毅氣的是牙癢癢，恨不得狠狠吐一口眼前這個老貨。
不過表面上劉毅卻是面帶笑容，一點也看不出他此時內心早就怒火滿滿，反而還很謙虛受教的樣子回答道：“王導演說的是，我這半輩子也沒演過什么出彩的角兒，不過您要是日后有戲的話，能拉我一把，說不定我就火了呢。”
“呵呵，好說好說。”王默眼角抽了下，有些生硬的回答道。
他覺得劉毅這家伙在諷刺自己，圈里誰不知道他從業到現在就拍過一次電影，結果虧的投資的電影公司都差點破產，然后就再也沒人找他拍電影電視劇了，從那之后，他才轉行給電視臺和一些娛樂公司拍紀錄片。
現在這個劉毅這么說，一定就是在諷刺他！
王子沐在一旁有些疑惑，明明劉毅告訴他要小心王默有目的的接近，可怎么看兩人聊天，似乎關系不錯呢。
當然很快他就沒工夫胡思亂想了，王默和劉毅言語隱隱互相譏諷了一番后，他的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到了王子沐的身上。
作為導演這一行，有能拍電視劇和電影的機會，誰會愿意一直拍紀錄片呢，王默不敢說絕對，但至少那樣的人一定是極少數，至少王默不在那一撥人里。
他也想要重新去拍電影，電視劇也行，但是關鍵是沒人投資他。
他在圈里的名聲爛大街了，是有了名的票房毒藥，畢竟能把一家電影公司害到差點破產，這真的是挺令人忌諱的，小公司鐵定是不敢用這樣的人，再有能力都不敢用，畢竟那種公司每一分都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像王默這種只有黑歷史的導演，他們才不信呢。
可大公司又瞧不上王默這樣的，所以他才處于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好多年都沒人找他拍電影電視劇。
但王子沐不同，在王默來看，這完全就是一個新入行的菜鳥，估計八成也不知道自己當年的事兒。
他就打著忽悠王子沐，讓他投資自己拍戲，然后一舉借此翻身。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一旁那個劉毅，他似乎是了解自己過往的，可不能讓這家伙壞了事兒。
不過王默不知道的是，他可以親近的舉動早就被劉毅戳穿，還告訴給了王子沐，所以此時此刻他所說所做的一切，在王子沐眼中都帶著刻意。
如果王子沐真有錢也就算了，可偏偏王子沐還沒錢，這就讓王子沐在和王默交流的時候感到格外的尷尬，卻又不好直接挑明，畢竟王默從頭到尾也沒和他談過投資什么的。
王子沐還有些著急的是，他怕王默就這么一直拉著他不放，這么一直聊下去，萬一耽誤了他的正事兒可怎么辦，要知道聽了劉毅的那番話后，他可是打從心里期待著有娛樂公司的老板找他表示欣賞，然后投資他。
王子沐趁著王默不注意，無奈的看了眼一旁一直仿佛被隔開的劉毅，后者看到王子沐的目光后，笑了笑。
“咳，王導演，子沐他確實要和你多請教，你不知道，《漂泊的人》可是他第一部紀錄片，而且還是砸鍋賣鐵湊了二十萬拍攝的，為此窮的吃了兩年泡面了。”
看著一臉X了狗表情的王默，劉毅心里笑翻了天，臉上卻十分認真的說道：“所以您真該多教導他一番經驗，至少別讓他那么傻，拿全部家底去拍紀錄片，我勸了半天他是不停，但您是前輩，他應該聽您的。”
王子沐在一旁也有些傻眼，沒想到劉毅會突然挑明，但聽了劉毅的話后，再看看王默吃驚的樣子，王子沐倒是松了口氣。
他本也沒想裝什么富二代，現在有劉毅挑明，他倒也不用和王默虛與委蛇了，想到這，王子沐還是很感激劉毅做的事兒，朝他微微點頭表示感謝。
王默確實傻眼了，他完全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結果。
第一時間他的反應就是這兩人在聯合忽悠自己，可話到了這份兒上，就算是忽悠自己，他又還能怎么辦？
“王導演，謝謝您，下次您要是去黑城，我請您去我家吃農家菜，我媽做菜可好吃。”
“啊，好好，下次有機會的。”王默敷衍的點點頭，被劉毅戳破王子沐的身份后，王默就覺得王子沐忽然不像是有錢人的樣子了，反正感覺怪怪的。
對王子沐的熱情勁兒也不復剛才，畢竟如果王子沐沒錢的話，他巴結王子沐也就沒了意義，反而此時此刻感到一種自掉身價的感覺。
“我還有點事兒，下次再聊吧。”想到這，王默臉就有些黑，隨口打了個招呼，都不等王子沐回應，轉身就離開了。
人情冷暖，讓本來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王子沐還是傻了眼。
“別在意，這圈里有些人就是這樣，你對他有用，他能把你當祖宗供起來，你要是沒用了，他嫌棄你猶如對待用過的廁紙一樣，隨手就丟。”
“劉哥你形容的也太惡心了。”
“惡心是惡心了點，但很形象不是么？”劉毅此時眼眸沒了焦距，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直到王子沐在一旁輕呼了兩聲，他才回過神。
“怎么了？”
“我看到聶唯了。”王子沐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興奮，聶唯絕對是他們這一代青年導演的偶像，二十多歲出道，到現在不到三十歲，已經是全世界都知名的大導演，這簡直就是無數青年導演夢想中的超級模板。
“剛才頒獎典禮的時候聶唯不好贊過你么，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劉毅慫恿道。
王子沐聽了很心動，但是看著遠處聶唯身旁圍繞的那些大導演和大老板，還有附近不斷出沒的大明星，他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個圈子真的是太高了，高到讓他望而生畏，連那些大明星都要排隊，他一個小導演去，不是叫人看笑話么？他可不覺得因為聶唯一句贊，他就真的和聶唯之間有了什么關系。
“兄弟，不是我說，你這臉皮太薄，在圈里可不好混。”劉毅看出來王子沐怎么想的，頓時勸道。
“你要知道，在這圈子里就必須臉皮給厚點，你處處矜持，反而不知不覺間就錯過了機會，你想想今天聶唯和你打了招呼，對你肯定有印象，你今天湊過去，說不定就能和聶唯搭上話，哪怕只是打個招呼，對你都大有裨益。”
“但過了今天呢，你下次遇到聶唯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呢，更不知道那時候聶唯到底還記不記得你，屆時你要去打招呼，就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劉毅苦口婆心的說道，他打心底希望王子沐去蹭蹭聶唯的光，那樣王子沐機會就會變多，他的機會也就會變多。
同時他心里也對王子沐此刻的矜持多少有些瞧不起，要是這個機會給他，他現在早就湊過去了至少在聶唯眼前轉兩圈了。
王子沐很糾結，一方面覺得劉毅的話不無道理，另一方面還是拉不下那個臉。
劉毅急的直上火，要不是覺得關系還沒到位，他都想要把王子沐推到聶唯面前了。
就在劉毅想著如何勸王子沐的時候，不遠處王默也在悄悄觀察著他們那邊，看著兩人之間似乎發生了什么爭執，他心里就忍不住幸災樂禍的想笑。
就像是劉毅看得出王默的目的一樣，王默其實也能大概猜得到劉毅接近王子沐的目的，不過在他看來，劉毅這番規劃顯然是要落空了，那個王子沐就是個十足的菜鳥，指望著拿他當大腿，怕是把這‘腿’抱斷了他劉毅都爬不上去。
別以為入圍了一個最佳紀錄片就能怎么樣，王默還拿過不少最佳紀錄片的獎項呢，可還不是混的一樣不怎么樣。
就在這時，那邊劉毅和王子沐之間的爭執似乎出了結果，王子沐一臉‘不情愿’的朝著不遠處的聶唯那邊走去。
王默看到后露出一抹譏笑，心想著那是你們兩個廢物能去混的圈子？
看看聶唯身邊的那些人吧，哪個不是圈內跺跺腳就能震三震的大人物，就連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明星都只能在一旁陪著笑，劉毅一個三流演員帶著一個菜鳥紀錄片導演就想要去混臉熟？
王默坐等這兩人打臉，最好是惹惱一兩個大人物，把他們都封殺了才能出了他心底那口惡氣。
王子沐距離聶唯的距離也就幾十米遠，這段路正常走個十多秒也就到了，可就是這么一段路，王子沐心里打了好幾次退堂鼓。
要不是一旁的劉毅一直攔著他，還鼓勵他，他怕是早就回頭了。
就這么一步一挪，走了一分多鐘，兩個人才將將蹭到聶唯那個圈子的外圍，不少人也注意到了兩個人的動向，全都笑嘻嘻的望著他們，很多人看他們的目光更像是在看兩個小丑一樣，充滿了嘲弄。
顯然大部分人和王默一樣，都覺得劉毅和王子沐是不自量力了。
只是眾人沒有看到的是，當聶唯發現王子沐的時候，眼睛頓時一亮，嘴角也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