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后,一家人圍坐再聶唯的電腦旁,查看著‘門’口監控攝像頭記錄下的畫面。
因為事發的時間很多,甚至還不足半個小時,在聶唯快進之下,很快就找到了偷‘春’聯的家伙的身影。
“不認識啊。”周愛國看這被聶唯定格的畫面,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從沒見過這個人。
“嗯,肯定不是咱們胡同的。”蘇晴看了一眼就確認道,她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了,鄰里鄰居哪個不認識。
周朵朵只知道自家丟東西了,好奇的看這監視器畫面,想要認清楚這個壞蛋,而聶唯則是再一旁思索,心中有幾分猜想,但卻又不能確認。
“要不要報警啊?”周朵朵忽然開口道,小孩子記得老師教育的,丟東西就要找警察叔叔。
不過小丫頭剛說完一旁的周愛國就立刻搖了搖頭。
“和警察怎么說,咱家丟了一副對聯?”
“呵呵,警察一定覺得我們在和他開玩笑。”蘇晴被周愛國的話逗得一樂,對聯丟了確實讓她‘挺’驚奇了,幾十歲的人了,這事兒還真是頭一次見,用聶唯的話講,真的是活久見。
“那就算了,讓小唯再寫一副貼上吧,那副對聯就算送他得了,看得出他也是喜歡小唯的字,揭對聯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應該不是故意惡作劇。”蘇晴很大度的說道。
“‘春’節晚會馬上就開始了。”聶唯提醒道。
一家人很快就因為‘春’節晚會的原因把剛才丟對聯的事兒拋到了腦后。
‘春’節晚會向來再北方很有市場,這其實也是‘春’晚節目組一直想要改變的現狀,他們希望南北觀眾都會喜歡這臺晚會,也因此在每年的‘春’晚中你都會發現南方人喜歡的歌舞等節目比重都在增多。
今年的‘春’晚格外受到觀眾的矚目,以前的‘春’晚再開播前就如同高冷的美‘女’,熱情只會再開播后才會釋放,但今年的‘春’晚不同,仿佛化身為一位超級懂得情趣的美‘女’,既保持著一定的神秘,但又和你保持著一個曖昧的距離,讓你忍不住跟著它的想法去走。
一系列互動的舉措讓網友們參與熱情程度大漲,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關于‘春’晚的討論度就突破了十億,這甚至創造了博客至今最高討論熱度的話題,估計短期內也很難有哪件事兒能打破這個紀錄。
和聶唯一家相同的是,全國各地很多家庭很多人也都提前坐在了電視機前,等候著‘春’晚準時到來。
當時間來到八點,一秒不差,‘春’晚準時開始。
今年的‘春’晚和往年有些不同,中間多了很多和電視機前觀眾互動的環節,尤其是讀觀眾留言的那三十秒,網上簡直把這個環節的話題刷爆了。
與此同時,這一屆的‘春’晚節目質量也格外的硬,以前北方觀眾不愛看的歌舞,今年大家也被《千手觀音》徹底震撼了一把,而小品《裝修》,《功夫》也是難得的‘精’品,把全國觀眾逗得是哈哈大笑。
一直到十一點多,大家看完了小品王趙夲山的節目后才開始準備煮餃子。
“老周,別擺‘弄’手機了,快來幫忙。”蘇晴剛才就招呼了周愛國一聲,結果她都把面活好了,發現周愛國還在那里玩手機。
“聶唯,幫我看看一會的獲獎名單,我這次一定回答正確了,我預感我要中獎了。”蘇晴的第二次催促老周不敢不聽了,不過臨去包餃子的時候也沒忘囑咐一旁的聶唯一句。
原來是‘春’晚中間設置的猜謎環節,獎品也沒什么,就是‘春’晚送出的紀念品,看上去也就是幾十塊錢的樣子,但卻讓老周這位地產老總一晚上都玩的興致勃勃。
畢竟人們總是對新鮮的事物很好奇,尤其看這電視里主持人念出一些人的名字并說出他們的答案,不管對錯,都很有意思。
在十二點前,聶唯一家還是吃上了餃子,伴隨著外面陣陣鞭炮聲不斷響起,電視里新年的鐘聲也跟著敲響,再中國人的年歷里,新的一年又到來了。
“阿蘭那孩子還沒出場呢?”收拾碗筷的時候,蘇晴念叨了一句。
“快了,這個節目結束就應該是她了。”聶唯解釋道,阿蘭的歌曲排在鐘聲后第二個為止,這算是鐘聲后最好的一個位置了,因為第一個順序是永遠固定的大合唱。
果然大合唱之后,主持人就宣布下一個節目演唱者是阿蘭。
今天阿蘭的裝扮很不一般,彝族人的打扮帶著一股民族風情,和往日里那個時尚的都市少‘女’很不一樣,一出場,就吸引了很多觀眾的目光,這里面也包含了聶唯,因為他也沒見過這種打扮的阿蘭,之前看過她的彩排,但都是穿著便裝,這套演出服聶唯也是第一次見。
“呦,阿蘭是少數民族么?”蘇晴看這電視里一身彝族人裝扮的阿蘭,好奇的問道。
“她是少數民族的,不過她是藏族,不是彝族,這是為了配合歌曲這么穿的。”聶唯解釋道。
“我還真沒看出來她是藏族孩子呢。”這個回答反而讓蘇晴更驚訝了,在她的印象中,藏族人的皮膚都有些黑紅,這是因為常年生活在高原造成的,畢竟他們生活的地方距離水平面高上四千米。
聶唯聽到母親這話,忍不住樂了,繼續替阿蘭解釋道:“她是藏族人,但不一定生活在青藏啊,她出生在川省,蜀都長大的,不是你想象中生活在青藏本地的人。”
“我就說嗎,這孩子白白凈凈的。”蘇晴聽了聶唯的解釋不由點點頭。
“生活地域的問題,其實哪怕生活在青藏一段時間的藏族人如果在內地生活久了,也會慢慢變白的,甚至比一些內地‘女’孩皮膚都要好,。”聶唯說道。
母子閑聊的功夫,電視里阿蘭已經唱到了副歌部分,當阿蘭用特有少數民族的語言唱出歌曲的部分時,陪著聶唯看電視的蘇晴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直呼好聽。
聶唯也覺得阿蘭這一刻唱的很驚‘艷’,覺得她的表現比當初自己看的彩排時還要好,顯然這個小姑娘是下過苦工的,也沒有白費自己這么努力把她推上‘春’晚的舞臺。
看完阿蘭的歌曲表演后,聶唯就準備回屋休息了,當然睡覺前他還要上會網,看看網友們的反應。
聶唯最先點開的就是節目好評榜,阿蘭那邊剛演唱完,所以她的節目也才剛剛被節目組錄入名單,目前評價只有不到千人,但好評率卻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五,留言中對于阿蘭全新詮釋的這首《彩云之南》都表達了喜歡,甚至不少人覺得當初這首歌就該這么唱才對。
“當阿蘭用少數民族的語言唱出副歌的時候,我整個人就跟著陶醉了。”
“真的好好聽,本來這首歌就民族風情十足,這么唱簡直更貼合了,一下子就把我帶入到了云貴那邊,和那里能歌善舞的少數民族姑娘們玩耍。”
“點睛之筆,阿蘭這首歌應該排到敲鐘前!”
“零點鐘聲響起之前最讓我驚‘艷’的歌舞節目是《千手觀音》,零點鐘聲之后最讓我驚‘艷’的歌舞節目就是阿蘭的《彩云之南》了,原來一首被大家耳熟能詳的歌曲竟然還能有如此的新意,難得難得。”
當聶唯‘花’費了五分鐘大概看了一下評論后,再刷新一次的時候,給阿蘭這個節目好評的網友就已經超過了五千,而好評率依舊保持再百分之九十五左右,這份數據也再次證明了阿蘭演出的成功。
關掉了這個節目好評榜,聶唯又點進關于‘春’晚的話題里。
這里參與的人就多的多了,幾乎聶唯每刷新一次就會多出幾千個動態,聶唯大致看了一些,有說今年的‘春’晚是最親民的一屆‘春’晚,也有說‘春’晚中間互動環節很有意思,希望來年繼續保持,還有觀眾建議增加百姓留言的閱讀時間,覺得三十秒太短了,就能讀上那么兩三條,如果能增加些時間,說不定自己的留言也能被選中呢。
當然也有極個別的幾個人批評今年‘春’晚不夠嚴謹的,覺得主持人有時候太‘嬉皮笑臉’了,對于這種評價,聶唯只能說‘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就像未來十年‘春’晚也沒有做到平衡南北觀眾一樣,想要做出一臺觀眾一致好評的晚會,怕是要比彩票中獎都要難。
但今年的‘春’晚無論再聶唯的心里,還是再朗坤這群親自創造它的人心里,都是合格的。
拿到零點前收視率報告的時候,朗坤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比去年多了百分之五的收視率完全足以證明自己的成績,要知道這可是‘春’晚,再龐大的觀看人數基數下,收視率的增長往往更為艱難,這樣都能增長五個百分點,只能說今年的‘春’晚改進是完全正確的方向。
放下收視率報表,朗坤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聶唯。
朗坤連忙掏出手機,準備給聶唯報告這個好消息,不過忽然又想到了這個時間段,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春’晚節目組這樣陪著節目一直演出到結束的,甚至守歲這個習俗現在很多人都不保持了,誰知道這時候聶唯睡沒睡?
所以朗坤還是決定給聶唯發個報喜的短信就好。
短信很快發過去了,沒十幾秒,就聽到手機一響,聶唯竟然回電話了。
“呦,這么晚還沒睡呢。”朗坤接起電話笑道:“我還怕你睡著了,特意沒給你打電話呢,怕吵醒你這位大功臣。”
“我們家每年都要守歲的。”聶唯笑著回答道。
“好啊,傳統習俗就要靠你們來保持了,對了,我給你發的短消息你認真看了么,咱們‘春’晚比去年進步了一大截,足足多了5點的收視率。”說到成績,朗坤的語氣就充滿了興奮。
“恭喜郎導演。”聶唯恭賀道,說實話能進步五點,聶唯也是沒想道的,當然這也有可能和去年‘春’晚收視不佳有關系,但不管如何,上升了就是實打實的成績,可以想想明年‘春’晚的導演不離十還給是朗坤。
“哪里哪里,這里面你的功勞也很大呀。”朗坤謙虛道,但是語氣卻難掩得意,尤其是當他得到了明天領導召喚的消息后,整個人就更興奮了。
聶唯和他聊了幾句,隨后便掛上了電話。
朗坤如果能夠成功連任‘春’晚總導演,對聶唯來講也是一件好事兒,至少來年的‘春’晚他們再推送節目也不至于一輪游了,而且通過朗坤,聶唯還認識了不少央視的導演,這對于聶唯來講都是一批很寶貴的人脈資源。
網上依舊有無數熱心的網友在對這屆‘春’晚的不同津津樂道,也有人聊著‘春’晚里那些小品相聲帶出來的經典臺詞,然后和陌生或是熟悉的其他人互相用此打趣,聶唯看了一些,然后就關掉了電腦。
這一睡,在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看了看表,七點半,聶唯連忙起‘床’洗了把臉,等他來到主屋的時候,蘇晴已經開始下鍋煮餃子了。
“起來了啊,正準備叫朵朵去叫你呢。”蘇晴看到聶唯后,立刻笑著說道。
“嗯,不知怎么起晚了。”聶唯回答道,平日里不管‘春’夏秋冬,他的生物鐘都定再五點左右,但今天卻七點半才起來。
“是你喝酒的原因吧。”蘇晴一邊煮著餃子,一邊隨口回答道,聶唯想了想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對此也沒再多想,他又不是機器人,偶爾起晚一次也沒什么。
一早上沒有鍛煉,聶唯覺得渾身都不舒服,索‘性’趁著母親煮餃子的幾分鐘出去活動活動筋骨,出了屋,聶唯還特意走到大‘門’外看了眼‘春’聯。
“都在,很好。”看這兩旁貼的板板整整的‘春’聯,聶唯滿意的點點頭,想道昨天偷‘春’聯的人他也是想笑,現在想想那人八成是蹲點的記者吧,不然鄰居的話就直接上‘門’大大方方要了,陌生人也很少往胡同賺的,也只有那些蹲點的記者才會注意自己家‘門’口。
不過也有意思,看樣子那記者似乎還‘挺’喜歡書法的,不然也不可能做這事兒。
聶唯正要往平日里記者蹲點的地方走去看看的時候,‘門’內就傳來了蘇晴的呼喊聲,招呼聶唯吃飯,而聶唯正前進的腳步也隨之轉了回去。
看著聶唯轉身回屋,不遠處的一個面包車里,一個帶著眼鏡看上去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長舒了口氣,剛才聶唯朝著他這個方向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