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達瓦真誠的眼神,聶唯笑了笑,問道:“你知道這串珠子的價值么?”
達瓦搖了搖頭,但隨后補充道:“這是祝福。”
“那謝謝你,我會收好。”聶唯直接把這串珠子繞了幾圈,然后戴在了手腕上,看到聶唯終于戴上了珠子,達瓦開心極了,笑的十分燦爛。
看著達瓦的笑容,聶唯忽然發現了達瓦另一個優點,那就是她的牙很白很整齊,就像是牙膏廣告里那些女孩一樣,但又比她們白的自然,一笑起來,特別的燦爛清新。
對于手腕上這串珠串,聶唯是收下了,但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同樣也會想辦法還給達瓦一個禮物,不過暫時聶唯還沒有一個頭緒,只等日后的接觸中再看看達瓦需要些什么,自己再去想辦法辦到。
達瓦來的快,去的也快,似乎就是為了送一串珠串給聶唯,搖了搖頭,聶唯又站了半個小時的靜樁。
“聶唯兄弟,抱歉,起晚了。”一會的功夫,扎那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一看到聶唯頓時便一臉的懊惱,直接道歉道。
“無妨,昨天大家喝了不少酒,起早了我還覺得奇怪呢。”聶唯笑了笑,對扎那的遲到不以為意。
“那個…”道歉過后,扎那搓著手,對著聶唯一個勁的笑,卻又不說什么。
“學功夫?”聶唯領悟力不錯,直接問道。
“嗯嗯嗯嗯…”扎那連連點頭,昨天晚上他連做夢都是夢到自己變成像聶唯這樣的武林高手,面對敵人。一招一個。
“沒問題啊,我看你身體條件偏向力量型。我教你幾招實用的。”聶唯不光在八卦掌有所造詣,對于其余的格斗技巧也涉及過一些。叫道扎那完全不是問題。
很快又有兩個早起的巡山隊員加入了聶唯和扎那的隊伍當中,聶唯也沒拒絕,同樣熱心的指導著他們,一個小時后,小院里已經聚集了十多人,每一個都是來和聶唯請教的,而這段時間里,這幫人也真的算是獲益匪淺。
“剛才聶唯叫我那招咋用的來著,一會吃完飯你多陪我練練。我怕忘了。”
“沒問題,正好我也要練練呢。”
“那也加我一個,加我一個。”
因為聶唯的關系,早餐的功夫這幫巡山隊員還在交談著剛才晨練的事兒,有些興奮的主兒甚至直接在餐桌上就比劃起來了。
聶唯沒有和這幫人參合,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里吃飯,直到陸釧瞇著眼睛,一臉困頓的走進餐廳。
“達瓦,三個牛肉包子。一碗小米粥。”叫了餐,陸釧便坐到了聶唯的身旁。
“一會就要和次旦他們去巡山了,注意點安全啊。”陸釧坐下后第一句話就是囑咐聶唯,不過話剛說完。他目光忽然一怔,隨后指著聶唯的手腕,驚奇的問道:“這珠串瞅著怎么這么眼熟?”
“這個?達瓦送的。”聶唯回答道。
“我的老天。該不會…”陸釧聽完聶唯的回答,眼睛瞪得老大。瞄了眼后廚正在給自己裝包子的達瓦,悄聲問向聶唯道:“她不會對你有意思了吧?”
說話間。達瓦已經把包子和米粥端了過來,陸釧連忙坐直,不過目光卻一直在達瓦和聶唯之間‘巡邏’,仿佛要抓住什么小秘密一般,只是過程讓他很失望,兩個人來往大大方方,既沒有戀愛中人那種曖昧,也沒有所謂的害羞,最多就是兩人互相微笑了一下而已。
可人家笑的坦坦蕩蕩的,實在看不出一點曖昧啊。
“聶唯,快和我說說,這珠串對達瓦可不一般,是她父親傳給她的,她怎么就送給你了?”達瓦離開后,陸釧立刻湊到聶唯身邊,又繼續追問道。
“我不知道,她告訴我是祝福,我想她可能希望我這一趟去巡山能夠平安歸來吧。”聶唯猜測道,不過隨即瞄了眼陸釧,嘲笑道:“你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怎么能這么八卦呢。”
“我這不是八卦,是好奇。”陸釧訕訕的笑了笑,猶自辯解道。
聶唯笑著搖了搖頭,把碗中的小米粥一口喝干,達瓦什么心思他最清楚,對方看著自己就不是那種愛慕的感覺,聶唯似乎能感受到,達瓦送這串珠串時單純的祝福,但為什么把珠串送給自己,聶唯卻是也有些不太懂。
不過此時被陸釧一提醒,或許自己做了哪些事兒勾起了達瓦對他父親的回憶,才會把這串珠串送給自己吧。
吃完早餐,眾人休息了一會,便開始準備出發了。
“會打槍么?”眾人整裝待發的時候,次旦拿著一把槍找到了聶唯,直接問道。
聶唯毫不客氣的把槍接到手中,神槍八一杠,看著磨損的程度少說也用了五六年,而且還是經常使用的那種。
“放心吧,我用槍可比我空手厲害多了。”聶唯熟練的檢查著槍械的情況,一邊回答道。
次旦面露驚訝,在他想象中城里的孩子應該很少摸到槍才對,可是看聶唯熟練的動作,絕對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對方確實很懂槍。
見識過聶唯種種神奇之處后,次旦倒也有些免疫力,也沒追問什么,只是拍了怕聶唯的肩膀,示意他上車。
京都破吉普越野性能不錯,但舒適性真是差到了極點,別說和聶唯那臺奔馳g級相比了,就連那些平民價位的越野車也比這老古董強,坐在車里,一股汽油味,可算是聶唯身體好,這要是碰到個普通人,就算不暈車,也給熏暈了。
不過對這種破吉普的壞印象還沒完呢,跑了一個多少時候,其中一臺車就趴窩了。
此時巡山隊已經進入到了可可西里的邊緣地帶。看到有車趴窩,沒有任何人露出詫異的表情。在聶唯的注視下,一些人開始帶著工具下車。然后圍在壞掉的車旁檢修,分工明確,手藝精湛,半個小時候那臺趴窩的汽車就又打起了火。
“經常有汽車壞掉么?”次旦回到車內,看著他啟動汽車跟上車隊,聶唯忍不住問道。
“見笑了,汽車用的年頭太長了,部件有些老化,所以總給修修。”次旦回答道。
“為什么不換下車。這樣萬一碰到盜獵者,汽車再半路壞掉,不是耽誤事情么?”聶唯不解的問道。
只是他這個問題出口后,車內卻陷入了沉默。
好一陣,坐在副駕駛的扎那才開口解釋道:“聶唯,其實我們也想換車,不過上面不給批,說經費緊張,我們也沒辦法。”
說完這句話后。扎那又接著說道:“其實我們這次之所以這么配合你們的電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希望你們這部電影播出后能夠讓上面的領導更注重一下我們巡山隊,說實話現在都是責任在撐著我們,待遇什么的就甭提了。真虧我們提著腦袋做這個工作,但是待遇還沒人家縣里坐辦公室的人多,而且就因為待遇這事兒。這些年來我們這報名的小伙子是越來越少,我看再這么下去。如果不改變的話,沒幾年我們巡山隊就要都餓死了。”
“少說兩句。”次旦忍不住打斷了扎那的抱怨。但看他陰沉的臉色,顯然也對高層對他們的忽視感到有些不滿。
“放心,等電影放映了,全國人民都會看到你們的功勞和辛苦,我相信國家一定會重視巡山隊的發展的,畢竟你們是真正的英雄。”坐在后排的聶唯保證道。
“聶兄弟,你夸的我臉紅啊,哈哈。”扎那開心的大笑道。
聽著扎那的笑聲,聶唯心里卻沒有一點想笑的心情,就像扎那說的,這幫巡山隊員現在能堅持在崗位上,靠的就是責任,可是就算是英雄也需要柴米油鹽醬醋茶,讓英雄餓肚子上戰場這點事兒絕對做的有些不太地道。
當然聶唯可能想的有點夸張,但是巡山隊如今的工資和福利和他們從事的工作危險性覺得不成正比,或許陸釧這部電影真的能夠成為這群漢子的福星,為他們爭取到應有的利益。
而且聶唯內心也有了些想法,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一切都要等電影產生了影響力再說。
聶唯就這么跟著巡山隊來回的跑,中間還極其幸運的看到了一群藏羚羊,嗯,真的是極其幸運,這件事兒回旅店給陸釧說過后,把他嫉妒的夠嗆,要知道他可是堵了好幾個月才拍到的畫面,聶唯出去沒兩天竟然就看到了。
而聶唯的幸運似乎也感染了整個巡山隊,至少聶唯在的這幾天,巡山隊出行都十分的順利,也沒有看到有珍惜動物被捕獵的跡象。
就這么聶唯在巡山隊里足足待了一個星期,幾乎把可可西里逛了一個遍,對這片神秘的土地,聶唯也有了越來越多的了解。
這對于聶唯對角色的體驗也是越來越深刻,甚至為了這個角色,聶唯連拍攝的老本行都撿了起來,這一周隨行都帶著相機,記錄下無數極富魅力的畫面。
用陸釧的話調侃,聶唯這相機里的內容都足夠辦一次可可西里攝影展的了。
而在聶唯終于結束巡山隊生活后,他也終于看到了自己的兩位搭檔,多布杰老師和齊道。
他們三個也是這部電影中唯三的三位職業演員,其余的演員陸釧都是找的當地人,有些就是從巡山隊員中直接挑的,為的就是力求真實。
雖然這部電影投資千萬,但開機儀式非常的冷清,聶唯三人加上巡山隊員,就在達瓦的小院內簡單的舉行了一個儀式,隨后胡吃海塞一頓就算是成了。
《可可西里》這部電影也算是正式開拍了。
“孩子們,記住一會跑慢點,千萬別摔倒啊,只要你們表現的好,看到那邊的叔叔沒,那里的零食玩具就都是你們的了。”陸釧給一群孩子講戲,這些都是這座小鎮上的孩子,有一場戲正好用的到,所以特意讓人組織過來。
“那讓那邊的叔叔們給我們照張相好不好。”一個孩子忽然問道,然后指向一旁脖子上掛著相機的聶唯。
陸釧和聶唯都怔了一下,隨后同時點頭。
等孩子們到一旁準備的時候,陸釧找上了聶唯。
“剛才孩子說照相這一段我覺得加上,你說怎么樣?”陸釧問道。
聶唯點點頭:“我也覺得該加上,這是一個和內地相比較很好的對比,這里的孩子對照相還覺得是一件稀奇事,可是內地的孩子們卻早就對照相厭煩了,這更能凸顯貧富差距和當地的發展。”
“沒錯,我也是這么想的。”陸釧看聶唯的目光簡直就像是在看待知己,就差沒拉著聶唯跪地磕頭,八拜之交了。
既然這場戲的主演聶唯都不在意,陸釧立刻就把這件事兒安排了下去。
孩子們一聽邊拍戲就邊把像照了,一個個都開心極了。
在一旁看著孩子們的笑容,聶唯摸了摸自己下頜的胡茬,這是陸釧要求的,因為聶唯的相貌有些搶眼,也有些年輕,留著不經打理的雜亂胡茬也顯得接一點底氣,同時也能讓年紀看著長上幾歲,穩重一些。
聶唯沒有任何反對,從善如流,這也是陸釧對聶唯改觀的關鍵點,至少陸釧明白聶唯這一回來自己的劇組真的不是耍帥來的,至少這個態度是愿意拍好這部電影的樣兒。
聶唯可不知道陸釧的心路變化,他來到這里,受著罪,自然就是奔著把電影拍好的念頭。
很快,這一場戲的拍攝就開始了,很順利,孩子們的熱情同樣感染著聶唯,尤其是照相的那個環節,聶唯相機記錄下孩子們的笑臉燦爛極了。
“聶唯,快喝口水。”下了戲,羅媛立刻再一旁叫道。
這不姑娘此刻早不是剛上來時的小臉煞白了,此刻雖然皮膚依舊白皙,但是臉蛋卻已經隱隱透著絲紫紅,這是高原反應,誰都多不高,哪怕身強體壯如聶唯在膚色上也都有了淡淡的變化。
一周多的生活讓羅媛已經適應了這里的環境,兩天前劇組開機后羅媛就跟著聶唯忙前忙后,反倒是羅凱還依舊有些不適應,每天都要吸氧,再這么下去,聶唯都要考慮是不是讓羅凱先回內地算了,不然在這里遭著罪,還形同累贅。
“凱哥今天怎么樣?”趁著羅媛倒水的功夫,聶唯問道。
“還那樣,食欲不振,昏昏欲睡,咱們劇組那幾天吸氧機,其中一臺都快成他專用的了,在內地的時候怎么就沒發現他身體這么差勁。”羅媛一邊把倒好的水遞給聶唯,一邊抱怨道。
就在聶唯也準備調侃羅凱兩句的時候,一方忽然傳來一陣驚呼聲,引起了兩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