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視著父母,在柳生元和不再刻意掩飾的雙目中,精芒隱隱流轉,凜然生威。
所謂神足則眼明,到了柳生元和如此地步,也許他的肌體受限于生長發育,還沒有達到一個人最健壯、最巔峰的狀態,但是他的精氣神,的確已經超過常人,達到一種有諸內而形于外的境界。
假如他進一步將精氣集中的話,甚至能在眼中射出幾寸神光精芒來,那可就真的不像人了。
這不是柳生元和要嚇唬自己的父母,而是父母作為柳生元和最尊敬的人,他要用自己最純粹、最誠懇的態度來說服他們。
柳生元和存在心底深處的執念,的的確確就是追求長生不死;柳生元和努力修行、練習劍道也真的是為了長生不死而奮斗,至于什么劍圣,這個倒是意外之喜,并不是他的首要目標;而柳生元和此刻,對父母的宣告也完全是發自內心。
這種知行合一、心口如一的行為態度,使此刻的柳生元和,說出的話具有一種強大的說服力和感染力。
加之柳生元和覺得自己父母已經看過武魂決,應該能夠接受自己強大非人的一面了,于是他不再刻意掩飾自己。
而他暴露出來的強大實力,又使得他明明在訴說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幻想,但卻偏偏有著一種讓人不得不相信的力量。
“咝——,這就是劍圣的氣魄嗎?真是驚人啊!”
被這個成為劍圣的兒子,這么認真的盯著,即使具備作為父親的心理優勢,柳生和島也覺得自己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壓制住了。
不過,柳生和島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這可是日本武道的頂點——劍圣!
至于兒子兩眼亮的驚人,柳生和島表示自己早就見怪不怪了,眼睛冒個光有啥稀奇的,兒子的手還能自己飛回來接上呢。
“可是元和,你離開太久的話,媽媽和小櫻都會想你的。”南田雅子有些舍不得自己的長子。
她倒是不反對兒子為了自己的夢想,遠涉海外去求學,兒子沒有被眼前的成功迷惑,繼續努力學習,這是好事!
可是,兒子從一個嬰兒長到這么高高大大,從未長時間離開過自己的身邊,可是這下要漂洋過海去留學,作為母親,她當然有些舍不得。
“沒事的媽媽,我都想好了,赤旗和日本離得也不遠,我每周都可以坐飛機回來看你,全程大概只需要五個小時,媽媽,要不是私人飛機養護起來太麻煩,兒子都想買一架飛機算了。你如果想去赤旗也方便的很,現在交通這么發達,可不像以前啦。”
“至于康田學園那邊我也準備保留學籍,畢竟康田學園對我挺好的,小櫻和弟弟也還要在那邊讀書。
今年我打算先在康田學園掛名劍道社社長,順便叫我一個小徒弟轉學過來,他今年十三歲,馬上就要十四歲了,正好轉過來上初二年級,有他到劍道社去撐起場面,應該可以讓康田校長、小川老師安心。”
“至于在赤旗的生活問題您更不用擔心了,第一次過去我會帶著小櫻和中野管家一起,小櫻正好和我一起,就當是旅游了,而中野管家肯定能把我在那邊的生活安排好的。
赤旗那邊,劉老前輩那里我也聯系過了,高橋姐會先給我買好房子,到時候您過去直接就住在自己家里,小櫻負責出主意布置房間,中野管家會幫忙吧一切都安排好的。”
柳生元和很有把握的說。說起來他雖然沒有自己獨立生活的經驗,可是架不住他有錢啊!再加上他身上還帶有一定的官方色彩,無論是安全還是舒適性來說,肯定都沒有問題。
“小櫻,我已經和山川百合子老師說過,你有事可以直接向她請長假,到時候,你無論是來赤旗和我一起還是留在這邊讀書都很方便。”
“嗯!”小林櫻睜大了杏仁眼,高興的用力點了點頭。
小林櫻本來對未婚夫決定去赤旗留學還很擔心,聽到未婚夫還體貼的為自己向學校打好了招呼,頓時高興起來。
每一個覺得自己男友很帥很杰出的女孩,都有一顆查崗的心。
而小林櫻更是隨著柳生元和的表現越來越杰出,越來越憂心。不過還算讓她放心的就是這位未婚夫,似乎對人際交往相當的不感冒,沒事的話,連家門都不邁出一步,對女孩子更是和男孩一視同仁,沒看見青木學姐那么漂亮,自己的未婚夫也沒多看她一眼?
雖然自己的未婚夫總是不愿意出門逛街,對很想帶著他出去炫耀炫耀的小林櫻來說,有些美中不足。但是這樣也不錯啊!至少別的小婊砸不會有機會勾引我家元和了。
“行了,元和,你已經是大人,這種事情,男子漢完全可以自己做出決定,爸爸很高興。你已經超越爸爸,成為一個出色的男人了。
爸爸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的,可是沒想到你才十五歲,這一天就來了。
雛鷹總是要離開父母單飛,才能適應廣闊的天空,孩子,去吧,爸爸的能力現在其實已經幫不到你多少了,不過,這里永遠是你的窩,飛累了可以回來歇歇。”
“爸爸——!”柳生元和看著父親柳生和島這段時間,由于堅持鍛煉,又被自己每天晚上提供保健按摩,養護的油光水滑,連一根皺紋都沒有的面龐和烏黑的頭發,本想表現一下父慈子孝,可是看著這張越來越年輕的臉,實在是感動不起來啊!
再扭頭看看媽媽,媽媽也看起來比以前年輕多了,這其中最起碼有一半是自己的功勞;弟弟,嗯,看起來氣色也不錯,身上也有點小肌肉了;小櫻,額,這位未婚妻自己可沒敢在她身上大搖大擺的按摩,雖然有時候也偷偷摟摟抱抱,但是畢竟大多數時間都在父母眼前。
這個家,已經由于自己的存在變得更好了,希望在未來,自己能讓這個家變得更加美好。
赤旗京城機場。
走下飛機的柳生元和放眼四面望去,地面由于高溫蒸騰的熱氣,讓他的視線都有些扭曲模糊起來——這氣溫起碼接近四十度了。
這里就是這個世界的赤旗了。
有一種血脈相連熟悉感,讓他有些鼻酸——恍如隔世!
自己回到這個國度,竟然是以一位外國友人的身份了。
八月份的赤旗京城可真夠熱的。日本東京雖然也很熱,但是好歹是海洋島國,由于大海的水體保溫功能,讓東京夏天最熱的時候,也很少有超過三十五度的時候。
可是,赤旗的京城,尤其是機場這種大面積的平地上,地表溫度超過六十度都很正常,所謂馬路地面煎雞蛋,對于日本來說是個傳說,但是對于赤旗來說,真不算罕見。
幸好柳生元和現在也算是修為有成,寒暑不侵,這點溫度還在他的忍受范圍內。
可是,就從飛機上下來,走上機場車的短短三十米,他已經看到走在他前面一位胖大身材的男子,他的襯衫后背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汗漬浸透了。
現在的赤旗京城機場,論起規模來,應該還比不上日本的東京機場。
可是在機場的東邊,一個龐然大物正在拔地而起,也許用不了多久,新的航站樓就會投入使用,到了那時,京城機場的規模可就要超過東京機場了。
這個世界的赤旗并沒有經歷過清朝的統治,除了曾經一度被元朝統治以外,炎黃子孫再也沒有如此屈辱的經歷。
在近代,張獻忠建立的大黃王朝,陷入了一個中國歷代王朝都曾經陷入的死循環——從開國時代的欣欣向榮,到王朝末裔的積重難返,最終導致天朝在科技、文化、宣傳等多方面均落后于世界,連帶著整個亞洲圈都萬馬齊喑。
而這些年來,隨著天朝的高速發展,整個亞洲圈都開始欣欣向榮起來,像是日本,在赤旗GDP增速3的時候,自身的增速不過2,而當赤旗GDP增速達到8的時候,日本的增速就達到了9。
這固然有國家體量的問題,更是因為赤旗與世界的交流大大加強,而日本作為重要港口和亞洲圈的海洋入口,著實沾了不少光。
對黃種人圈子來說,天朝不僅是整個亞洲圈的文化發源,而且還是文明發展的發動機和傳播文化的源頭。
無論是日本還是高句麗,都有超過千年的歷史,這要是放在世界的其他地方,一句國家歷史悠久的評價總是跑不了的,可是在亞洲圈里,別說別人了,連他們自己都很少提歷史悠久這四個字。
整個亞洲圈的歷史,其實就是天朝的歷史。
這個世界沒有越南和老撾,在地圖上看,只有泰國在天朝的南方,緬甸和中國三國接壤。
亞共體七國就是:赤旗、日本、高句麗、泰國、緬甸、蒙古和孟加拉。
這些國家都是黃色人種為主,所以,也有人說亞共體是黃種人的自留地。
在亞共體七國中,日本是第一個睜眼看世界的國家,呃,與其說日本睜眼看世界,不如說日本先被西方世界揍了!
以西方先行者的大航海時代,是一個掠奪和跑馬圈地的時代,那是一個冒險家和流氓的時代。
日本就是那時開始被西方侵略的。
作為傳統的天朝附屬國,既然被揍了,日本自然向當時的大黃王朝求援。
當時的大黃王朝內部雖然風雨飄搖,但還是為了宗主國的面子,勉強派出一只艦隊援助日本,可就這么一只破船還有三斤釘的艦隊,居然也取得了勝利——說到底,來侵略日本的也只是一只西方冒險者的武裝商船艦隊。
但是這次戰爭,卻讓天朝和日本的有關人士,都發覺了潛在的危險,在后來的幾十年中,日本爆發了維新運動,而天朝在更晚些時候,也爆發了赤旗革命。
因此,除了在近百年里,發達程度略略落后于西方,亞洲圈七國卻也沒吃多大的虧,在幾次小規模的東西方戰爭中,天朝都借助主場優勢,擊退了西方國度的試探性進攻。
到了后來,作為當時世界最發達的歐洲,因為殖民地爭端而引發了內部大戰,一仗打下來,不但歐洲各國元氣大傷,美洲也借此機會擺脫了殖民地地位,紛紛成立了獨立國家,而亞洲這邊就更顧不上了。
隨著這些年亞共體國家大力發展教育,集中力量攻關關鍵科技,學習西方市場經濟調控制度,大力發展私營經濟體,在綜合實力上已經逐步追平了西方世界。
由于并未經歷那個世界的屈辱百年,天朝人仍然是自信、驕傲的天朝人。
這種驕傲和自信,具體體現在柳生元和的眼前,就是現在站在他面前四位年輕的接機者,臉上略帶著一點高傲的小眼神。
“京城大學歡迎您,柳生同學,額,我們還是叫你柳生學弟吧,你是來京城大學留學的嗎?”為首的一位操著一口流利的日語問道。
“是的,請問四位是?”
“我叫何全,這位是張婷婷、這位是王丹、這位是趙朝云。”
“你們好,很高興認識你們,不過,你們是京城大學的學生嗎?怎么是你們來接我呢?”
“哈哈,我們京城大學這些年進行教育改革,提倡學生管理學生,鍛煉學生的社會能力。
所以,學校里很多工作都派下來讓學生們干。你別小看這些工作,這還算是美差呢,又能開車,又有補貼,將來申請獎學金還能作為一個重要參考。”
“對了,柳生君,你多大了,能在日本獲得京城大學的交流名額很不容易吧?”
“呃,還好吧,我今年十五歲,這次來赤旗,就是想有一個更好的學習環境。”
“哇!天才啊,十五歲你就能上大學了?你在日本一定很有些名氣吧?”
“也就一點點啦!”
“哈哈哈,我們京城大學有個天才班,里面都是天才小孩,估計你也比他們差一點差不了多少了,天才班里我認識兩個,一個十一歲,一個十四歲,我去,簡直不知道他們生出來的,幾乎個個都能過目不忘。”
一邊開車,幾個人一邊和柳生元和搭著話,四位前來接他的學生,都是一口流利的日語,讓柳生元和也不好意思說‘我們來說中文吧。’
“我可比不上他們,要不是沾著學校交流的光,我可考不上京城大學。”柳生元和笑著解釋說。
他現在被安排的身份,是一名來到赤旗京城,進入京城大學進行交流學習的日本學生,至于劍圣的身份自然早就不提了。
本來他跑到赤旗來,一來是為了劉老道長描述的自由學習環境所吸引;二來想看看這個世界的天朝到底和那個世界有何不同;而第三點嘛,就是為了避開各種煩人的媒體采訪,才逃跑一樣的趕緊溜到赤旗來的。
管家中野大茂沒和他一起走,被他提前派了過來給自己買個住處。而小櫻表示自己要等元和君安頓下來,再和媽媽一起過來看他。
柳生元和可不想住在學生宿舍里,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好日子過的久了,自然就不喜歡學生宿舍這種相對比較艱苦的地方。
當然,京城大學的宿舍其實條件應該還不錯,可是那也比不上自己一個人住啊,柳生元和自己也不差錢,何必受那個罪?何況他身份特殊,也沒人強制要求他住校。
至于自己直接跳級上了大學,柳生元和表示毫無壓力——對他來說,根本沒有考試這回事。
他來京城大學,就是因為大學里教育資源更豐富,自己想學啥就學啥,而且,根據日本和赤旗的協議,赤旗方將提供他一切學習便利,包括專門安排人員實時解答他學習遇到的問題。
而柳生元和需要付出的代價,是定期指導部分赤旗方指定人員的體術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