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妹妹突然一把拉到身后,柯羅爾頓時把六七分酒意全都化成了冷汗,這個動作,毫無疑問代表著妹妹發現了危險,為了保護她才會將她拉倒自己身后。
雖然柯羅爾并不知道妹妹到底在寧靜之湖中,到底通過了哪幾項美德試煉。但是,妹妹既然能讓寧靜之湖中那幫老變態,承認她繼承阿爾托莉雅之名,那么,八項美德試煉中,妹妹至少也通過了其中四項。
所以,她絕不會懷疑妹妹憑空疑神疑鬼,既然妹妹有這樣的反應,說明這里不但有危險,而且這種危險已經強大到了讓妹妹也需要將自己拉倒身后,才有把握保護自己的周全。
對一般的騎士而言,所謂美德之路,不過是選一種能讓自己全心全意認同的人生道路,在感動中突破瓶頸,激發斗氣。
但是對阿爾托莉雅一脈,真正的美德試煉卻完全是另外一個意思。
可以說,美德之路實際上就是美德試煉對無異能者的通用簡化版本。
美德之路本身就是第一代騎士王,真正的阿爾托莉雅從自己鍛煉異能的方法中,簡化修改出來,用于調教自己的弟子們——圓桌騎士們使用的方法。
如果嚴格的來說,第一代阿爾托莉雅,真正的騎士王,遠在她被稱為騎士王之前,甚至遠她在走出寧靜之湖前,就早已經是公認的女巫之王!
對阿爾托莉雅一脈來說,八重美德試煉其實代表著八種不同的異能,而這八種異能,就是她們成為女巫之王的根本。
其中,精靈之耳代表聆聽人心的能力,如果放在兩百年以前,沒有激發精靈之耳異能的阿爾托莉雅血脈,就連伊麗莎白的姓氏都不能擁有,更別提王位繼承權了,這樣的女孩,只能姓易雷莎。
不過到了現代,女王已經不掌握政治權利,整個王室都成吉祥物了。
這當然不完全是一件壞事,所謂責任越大,人越辛苦,除了一些視權利為生命的政治動物,其實大多數人都喜歡過著既舒服,又不用承擔責任的生活。
比如說睡覺睡到自然醒,這句話潛臺詞就是身上沒有背負責任,不需要早起去工作/上班/照顧孩子等等。
而數錢數到手抽筋則代表著物質財富極大豐富,這個嘛,既然退了下來,就不能將國庫當私有,也不能出臺政策幫自己撈錢了,英國王室當然也就變得沒有那么寬裕了。
為了能更高頻率的舉辦登基/斂財儀式(女王登基儀式是英國國庫出錢舉辦,但是典禮上收的好處卻歸于王室),王室自然已經把這個必須覺醒精靈之耳才能繼承王位的規定廢除了。
要知道,阿爾托莉雅一脈并不是那么容易有后代的,要是再這么嚴格要求,恐怕二十年舉辦一次女王登基儀式都有些困難。
而風之袍/領域卻代表著對身軀周圍大氣的控制,這種對大氣的控制,遠遠超出普通異能者控制空氣的概念,也是阿爾托莉雅一脈,覺醒難度排名第三位的異能。
風之袍/領域平時表現為,在阿爾托莉雅的身體周圍,可以任意控制周圍空氣的流動,進而衍生出其他種種異能,比如控制聲音的傳播,在領域范圍內想讓誰聽見,誰就能聽見;不想讓誰聽見,誰就聽不見。哪怕這兩個人肩并肩站著都沒用。
而且在風之袍/領域的范圍內,不用眼睛,阿爾托莉雅就能掌握身體周圍發生的任何事情;甚至可以讓近身的敵人無端窒息。
只要想想,對手在和阿爾托莉雅激戰的時候,突然一口氣卡住,呼吸不到空氣,就可以明白,阿爾托莉雅所向無敵的名聲,其中一部分是怎么來的。
在風之袍的范圍內,大氣就是阿爾托莉雅身體的一部分。
但是,在真正激烈的戰斗中,阿爾托莉雅會將將無形的領域力量正式激發/具現為風之袍,那代表著遠程武器無效和對踏入風之袍范圍內的對手全面壓制。
(指的是冷兵器時代的遠程武器,例如弓箭什么的,對現代的子彈有一部分偏斜影響,但是還不能做到完全防御。)
正因為這種特性,所以阿爾托莉雅一脈的風之袍,又被稱之為領域之力,意思是在風之袍的范圍內,阿爾托莉雅無所不知。
如果說上一次,柳生元和與金發少女的相遇,柳生元和探出的感應觸手只不過是他的一種純粹感知能力。
那么這一次,在兩人更近的距離下,而柳生元和視金發少女為自己恐懼的載體,已經有了要正面對抗,甚至斬殺她的決意。
所以在柳生元和沖天而起的護身劍氣中,自然帶有一種直指人心的殺意,這種殺意無關喜好憎惡,純粹是一種求道之路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一往無前之意。
嚴格的來說,這種殺意,是為了斬除自己心中的恐懼,而這位金發少女阿爾托莉雅六世,只不過正好被柳生元和視為這種恐懼的載體罷了。
雖然阿爾托莉雅六世還不知道,自己這種從心底而發的寒意到底從何而來,但是能夠聆聽人心,直指根源的精靈之耳已經對她發出前所未有,驚心動魄的警報,所以,她毫不猶豫,激發了風之袍的戰斗狀態。
就在方才,被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輕輕推送到不遠處沙發上的高木美影,這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
不過,就算是反應過來,高木美影也只能驚訝的張大了嘴,看著站在門口的兩位新朋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酒吧深處的這個姐妹會秘密基地里,所謂大廳,其實也就是一百平方米不到的一個大房間。
這里可不是前面對外營業的酒吧,能來到這里的,除了姐妹會的成員,其他無不是親朋好友,一般情況下,大家連男朋友都不會帶進來,大廳設置的這么大,已經是頗為浪費空間了。
可是現在,本來在大廳的門口,作為遮擋用的屏風,早已經被無端出現的小型龍卷風給刮到墻邊上去了。
一前一后,站在大廳中間的金發姐妹,正站立在透明的風壁之后,站在前面的妹妹,金色長發獵獵飛舞,露出了一對尖尖的長耳朵(沒有卡通片里那么夸張的長,可以當做正常人的耳朵拉尖以后的樣子。)。
本來這對尖耳朵被淹沒在頭發之下,正常情況下別人是看不到的,但是現在,她的一頭金發被狂風高高吹起,頓時就把這對特殊的耳朵露了出來。
“精——靈————”高木美影像是呻吟一般,靠在沙發上自言自語的說出了這兩個字,然而在她的心中,這一瞬間,已經從西方神話到現代電影,閃過無數關于精靈的傳說。
‘這世界到底怎么了,連精靈都蹦出來了,是不是老娘以前對世界的打開方式有什么錯誤?這世界的某些角落里,是不是還有龍和巫師什么的?’
在大廳內,透明的龍卷風急速旋轉,形成了一堵風之墻壁,但除了在三米方圓的龍卷風范圍內,其他的地方偏偏一絲風都沒有,連放在茶幾上的書籍雜志,都沒有被風翻起一頁來。
“你是誰?”阿爾托莉雅聲音并不大,但是這句問話卻清晰的透過房門,傳入柳生元和、長谷川中平和小林熊光的耳中。
柳生元和可以通過氣息,清楚的辨認出阿爾托莉雅六世,但是,金發少女可沒這個本事。
何況,今天的柳生元和,流露在外的氣息也和那天兩人相遇時大不一樣。
現在這種來自于外發的劍氣,產生的純粹寒意,和上次兩人在武魂決商業區相遇的那天,那種松松垮垮的意識觸手,對阿爾托莉雅六世來說,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不好意思,既然你不是特意找過來的,那么看來我們有一些誤會。”柳生元和聽到這句問話,微微一怔,才發覺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一些。這也許是因為他將這位阿爾托莉雅六世當成了假想敵的緣故。
他剛剛從長谷川中平那里得到消息,那天遇到的金發少女居然還是英國公主,而且已經確定要參加武魂決,你說你貴為公主,不去當花瓶這種很有前途的職業,參加什么武魂決啊?
那么柳生元和當然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到在武魂決擂臺上,遇到這位少女該怎么辦。
結果剛剛和長谷川中平說了還沒兩句,這位阿爾托莉雅六世就來到近前。
要是一般人倒也算了,這位阿爾托莉雅六世卻是自帶震懾光環的主,尤其對柳生元和,這種對環境變化感知異常敏銳的人來說,走到柳生元和近前七八米范圍內的阿爾托莉雅六世,簡直就是已經把拳頭伸到了柳生元和的鼻子下面。
所以柳生元和第一個直覺反應就是——居然打上門來了!
“你出來!沒想到在這樣的酒吧里,居然能遇到你這樣的人!”
自從走出寧靜之湖,阿爾托莉雅六世見過的人多了,其中不乏異能者和武道大師,何況寧靜之湖本身就是異能者的大本營,其中奇人異士,簡直車載斗量。
但是無論是誰,在阿爾托莉雅六世的眼里,假如單純以個人力量來衡量,那就只有廢柴和廢渣以及其他三種類別。
所謂廢柴,就是能在自己面前穩穩的站著,雖然不堪一擊,但是至少不會被自己領域散發出來隱隱壓迫感,直接嚇倒。
至于廢渣,那就是在自己面前連一點點精神壓迫都承受不住,直接就跪了的渣滓,最令人失望的是,在這世界上,這等廢渣居然比廢柴還多。
當然,還有一種人是根本連自己的壓迫感都感覺不到,這種人,嗯,在武力方面可以忽略不計,這個就不好形容了,只好歸類在其他這一行列中。
所以她才會在那天路遇柳生元和之后才那么高興,好不容易有個脫離廢柴等級的人,將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當然值得慶賀一下。
而今天,在這間搖滾酒吧里,居然也能遇到一個脫離了廢柴等級的人,而且在對方表現出來的力量上,阿爾托莉雅六世甚至看到了更進一步的希望。
如果說自己的力量龐大而強盛,那么對方的力量就是精純而鋒利。單從體量上來說,阿爾托莉雅敢說自己至少甩了對方三條街,不說別的,對方似乎在對身體周圍空氣的控制范圍來說,就遠遠不如自己。
但是,這種不含一絲雜質,如水清清、如冰冷冷的感覺,卻是她從未在任何異能者身上見到過的。
如此精純的力量,只有傳說中,初代騎士王阿爾托莉雅,踏破傳奇,堪破異能本質之后,將八種異能統合歸一,八種力量交融一體,不分彼此以后,才具備的力量特征。
也正是這種力量,才讓騎士王縱橫歐洲大陸所向無敵,即使是當時神圣騎士團的團長,已經踏入圣域的圣安東尼奧,也在戰旗折斷之日中,圓桌騎士團對神圣騎士團的正面對沖中,也連一劍都接不下來,被騎士王在對沖中一劍斬于馬下,奠定了神圣騎士團全軍覆沒的基礎。
“還是算了吧,公主殿下,今天還不是我們見面的時候,武魂決上我們終有一戰,到那時我們自然會見面的。”
“你也參加了武魂決?”
阿爾托莉雅六世扭頭看看躲在自己身后的姐姐,也對,現在可不是與屋里的人正面沖突的好時機,既然躲在屋里的那個人也參加了武魂決,那么,這樣獨特的力量特征,只要自己在擂臺上遇到,就一定能把他認出來。
“不錯,公主殿下,剛才是我失禮了,再次向您道歉。”柳生元和在屋里低頭微微彎腰擺臂,行了一個西方紳士禮,說起來這種禮儀還是從英國發源的呢。
雖然隔著一道門,不過柳生元和倒不覺得對方感知不到,畢竟只要留意,他都能感知到三四十米外的情況,沒理由這位阿爾托莉雅六世感知不到他在七八米左右距離上的舉動。
可是,阿爾托莉雅六世還真感知不到!柳生元和能將感知收束為一束,對更遠的地方進行探測感應,可阿爾托莉雅六世卻只能在領域籠罩的范圍內無所不知。
雖然論起領域范圍,她要比柳生元和平日的正常感知范圍要大的多,但是風之袍作為異能的一種,畢竟不是她自己一點一滴,辛苦修行出來的力量,在沒有突破傳奇之前,她還沒有那個能力,將領域隨心所欲的變形,探往更遠的地方。
即使是上一次相遇,她也是直到柳生元和探出的感知觸手,接觸到她的領域以后,才發覺柳生元和的存在。
不過,她可沒認出來,在這間關著門的房間里,和她隔門對答的人,居然和上次遇到的,是同一個人。
既然對面堅持不想出來,再看看自己身后的姐姐,阿爾托莉雅六世決定暫時忍下一口氣,等到了擂臺上兩人相遇的時候,自然可以按自己的意思辦。
雖然對方展示的力量層次極高,但是,一來這種力量的強度并不如何強大;二來,阿爾托莉雅一脈真正對敵的異能,也絕非簡單的風之袍可以概括,在騎士王血脈中的八種異能,風之袍還不算最強大的異能。
所以,金發少女依然有把握在武魂決的擂臺上,正面擊敗此人。
“姐姐,我們走!”被姐姐抓包,一起出來玩是一回事,遇到這等沖突起來,自己都有可能護不住姐姐的突發情況,有資格做出決斷的,仍然是阿爾托莉雅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