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周乙這個人,唐川肯定不會放過他,雖然壞主意不是他出的,但他是真正的主謀者,當然出主意的那位莊叔,自己也會找他聊聊,看看是個什么人物。
只不過,無論是周乙的記憶還是光頭漢子的記憶中,這個莊叔都沒有詳細的信息,似乎就只是一個普通朋友。
可是以唐川以前的復雜社會經歷,他明白,這個莊叔兩次出主意的結果,都能讓唐川陷入到一個高中生所面臨的巨大危機中。
這種人絕對不是善茬,唐川很想看看,這樣的人如果被自己用控靈術控制后,會不會從此聽從自己的指揮。
也是這一刻,唐川才發現,其實自己對于控靈術的了解還遠遠不夠,控靈術能夠對人控制到何種程度,自己也完全不了解。
無論是阿卜拉欣從神主榮光組織的典籍中看到的控靈術描述,還是圣切諾靈魂中關于控靈術的記憶,都沒有太多控靈術能夠控制人類到何種程度的詳細描述。
描述的語言往往都十分空泛,常常被簡單的一筆帶過。而圣切諾靈魂記憶中,他被射殺前其實用控靈術控制過的人并不多。
靈魂寄居后來的各任長老,從而實施某種控制,其實已經不算是控靈術了。
因此圣切諾并沒有太多記憶,記述受控者在控靈術下表現的種種情況,唐川想要了解,只能自己研究琢磨了。
聽濤飯店還是有相當知名度和地位的,轄區的派出所出警很快,一共來了四位警察。
為了不影響飯店正常的經營,當事雙方在經理勸說下,已經都到了朗月廳中。
為首的警官問道:“什么情況,都說說吧。”
許靈慧當即上前,將自己上洗手間,出來后遇到那個光頭漢子,然后被他糾纏非禮,之后唐川到來拉開光頭漢子,當時光頭漢子還道歉了。
后面的事情許靈慧也一并詳細描述了一遍,用詞都非常準確,甚至還加上了時間節點,顯然后來許靈慧平靜之后,就看了時間。
果然是準備學法律當律師的人,現在做事就已經顯示出這方面的素養來,看來平時沒少自我學習。
許靈慧的事件陳述讓一旁負責記筆錄的警察頻頻抬頭看她,顯然也被她幾近專業清晰的陳述吸引了。
唐川第一次看到許靈慧如此干練的一面,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緊接著,唐川也把自己介入到事件中的過程陳述了,然后就是光頭漢子、周乙、另外兩個男子。
那名警官說道:“你們是接受調解,還是…”
許靈慧說道:“不接受調解,我要告他非禮騷擾我。如果不給他一個教訓,他以后還會做這種事情,那是對犯罪的縱容。”
警官臉上露出贊許的神情,說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們當事人就跟我們回派出所吧。”
光頭漢子連忙說道:“姑娘,我不是已經給你道過謙嗎?還被你同學打了一頓,何必苦苦相逼呢?”
矮個子也附和道:“是啊,我大哥也沒占到你便宜。再說了,我大哥都被你同學都打傷了,你怎么還不依不饒?”
警官聽了,說道:“你們誰受傷了?”
矮個子一指光頭說道:“我大哥被他們打傷了。我大哥原本就有高血壓和心臟病,被打之后現在都感覺心口痛呢。”
警官一聽就覺得矮個子在胡謅,不由地皺眉道:“這個有沒有傷,是要經過醫生驗傷的,不是靠你嘴巴說的。”
矮個子當下說道:“那就給我大哥驗傷。”
警官轉而對著光頭漢子問道:“你說說,是誰打傷你的?”
光頭漢子眼睛開始往唐川身上看,然后又去看周乙,但卻沒有說什么,反而問道:“警官,如果那個女同學堅持告我的話,我要承擔什么后果?”
警官說道:“拘留十五天。”
“啊?!”光頭漢子做出一副傻眼的表情,緊跟著又問道:“警官,如果我做污點證人,是不是可以不用被拘留?”
廳中所有人聽了都有些好笑,警官更是嚴肅地說道:“什么污點證人,你港劇看多了?
當然,如果你真有立功表現的話,我們也會酌情減輕處罰的。不過,你還是先說說,究竟是誰打傷了你?”
光頭漢子靠近周乙,伸出手來。
周乙此刻心情很有些激動,終于到了他最期待的劇情。
光頭漢子的手忽然抓住了周乙的左胳膊,說道:“警官,就是他打我的!他怪我把戲演砸了,因為他收買我假裝發酒瘋,非禮這位女同學,然后他來英雄救美,還要我做偽證,指證這位同學打傷我。警官,你快抓他,他是主謀,我只是從犯。”
一番話說完,廳中所有人全都驚呆了!
這是什么劇情?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內幕?
“你胡說!誰收買你了!”周乙暴跳如雷,額頭青筋都暴起了,今晚這件事他有種被坑到姥姥家的感覺。
莊叔設計的局,花了大價錢請所有同學在聽濤飯店吃飯,又花錢請了三位專業人士演戲,怎么最后所有要針對唐川的地方,全變成了針對自己?
明明剛剛三人還在洗手間對過臺詞…哦,不對…是商量過的,怎么又詭異地反轉了?
這光頭漢子是觀音菩薩派來的逗比嗎?嘔吐錯了對象也就算了,這指證唐川都能搞錯?
光頭漢子這時臉上表情似乎有些掙扎,但仍緊抓著周乙回道:“你確實花了1萬元雇了我,還另外給我兩兄弟每人5000元。”
“大哥,你瞎說什么呢?!”矮個子終于反應過來,大哥怎么連收了多少錢都說出來,臉上表情不由地垮了。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這大哥是不是傻了?還是中邪了?
警官面色一沉,說道:“你確定剛剛所說都是真的?”
光頭漢子重重地點頭道:“真的,千真萬確…”
“真你個大頭鬼!”周乙再也忍不了了,原本就是暴脾氣,今天辛苦布個局,不僅白忙活不說,還把自己搭進去了,當著全班同學的面,這個臉可是丟大了。
腦中念頭一閃,周乙隨手抓起身旁桌子上的一個酒瓶看也沒看,就砸向了光頭漢子在眼前晃動的蹭亮光頭。
“嗵”地一聲悶響,并不是想象中啤酒瓶碎裂的聲音,而是白酒瓶砸在光頭腦袋上,但白酒瓶不像啤酒瓶那么易碎,因此敲在光頭腦袋上,聲音是悶響。
光頭的腦袋可就不好受了,鮮血頓時就流了下來,人也往地上倒去。
“哎,你怎么當著我們面行兇!”警官措不及防,反應過來后頓時一個擒拿動作,將周乙的雙手反剪到背后,按在地上。
周乙看著身旁躺倒在地的光頭漢子,和他頭上的鮮血,腦中似乎清醒了一些,“我特么干了什么?怎么會去拿酒瓶砸這龜孫?”
他心里這么想著,口中卻嚷道:“打死你個龜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