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生來勾引你了。”諸勇不蔫不語地整出這么一句。
“胡扯!我都不認識她,她怎么會勾引我,不會是和你有聯系吧?”
諸勇一聽趕緊辯解:“別瞎說呀,我也不認識她。”
“呵呵,你說不認識我就信了?大舅!你現在的身份地位有個把愛慕虛榮的小姑娘對你表示愛慕我一點都不奇怪。”
“我這么大歲數,有小姑娘表示愛慕?外甥!你就是能說也不能胡說。”
“當然不是對你的人有啥想法,是對你的兜里的錢有想法。”
諸勇現在是廠長,月工資和李達陳道持平,一月一千,到年底再加上獎金,明面上一年的收入在兩萬左右。
其實,背地里萬峰都多給個三萬五萬的。
他現在的收入水平,如果有輕浮的女孩要和他發生點什么,萬峰是一點不奇怪的。
雖然八十年代末期這樣的事情還比較少見,但不代表沒有。
“你趕緊去應付,別往我頭上轉移視線。”
萬峰笑嘻嘻地起身走出工廠辦公室。
“你找我?”
“我們廠長說了,讓我把你抓回去。”
萬峰懵圈:“你們廠長?誰呀?”
這個女孩看樣子十七八的樣子,兩個眼睛像元宵一樣圓溜溜的…這個比喻不恰當,元宵都是白的,一個女孩如果眼睛和元宵一樣全是白的沒黑的是會嚇死人的。
女孩兩手掐腰有當潑婦的潛質。
見萬峰問話,女孩伸手對著外面就是一劃拉,萬峰順著她的手勢看過去,那手勢所過之處,半個南大灣都被包括進去了。
“小丫頭,這南大灣里有五六十家工廠,你這一劃拉到底是哪家呀?”
女孩拍拍自己的胸脯才發現自己剛才出來的時候把工作服脫了,胸前沒有廠標了。
“你老婆那個廠子的。”
服裝廠的?
“你是服裝廠的?”
女孩點頭:“你媳婦說了,讓我把你抓回去!”
欒鳳看到自己了?
“你們廠長看到我回來了?”
女孩得意了:“是我看到的,然后我告訴我們廠長的。”
敢情是這個小叛徒告的密。
“說說,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見我的?”
“在三樓后窗呀,我看到你在那些大汽車邊上鬼鬼祟祟的,好像要偷汽車的樣子。”
萬峰被氣笑了:我偷汽車?
“你不認識我?”
“認識,你是我們廠長對象,要不是這個我就認為你是小偷。”
“呵呵,除了知道這個還知道什么?”
女孩有點茫然:“不知道了。”
“你大概不知道我也是服裝廠的廠長吧?你上班時間跑到窗口去看熱鬧,你說我應不應該扣你工資?”
“啊!?你也是服裝廠的廠長?”
“沒人告訴你服裝廠有兩個廠長嗎?一個女的一個男的。”
女孩臉色變白:“好像聽說過,不過我來的晚不清楚,你真的是服裝廠的廠長?”
“你都知道你們廠長是我媳婦,那我也是廠長有什么奇怪的嗎?”
“握草!你真的是廠長呀!那不扣我的錢好不好?我一個月才掙一百二三十塊錢,往家交完就剩二三十塊了,我還要買巧克力、泡泡糖、面包圈火腿腸…你要是一扣我這個月吃零食的錢就沒有了。”
萬峰無語了,合著這是個小吃貨。
“你叫什么名字?”
“白淑清。”
起這么好聽的名字卻有一個大咧咧加二乎乎的性格。
“你回去告訴你們廠長,說我現在很忙,等我忙完了再過去。”
白淑清立刻就瞪眼了:“那不行!我可是在廠子面前打了包票的,要親手把你押回去,我要是弄不回去廠長會揍我的。”
啊?欒鳳動過人?這可不行。
“你們廠長揍過你?”
“擰過!”
我去!
“那我要是不讓你押回去你怎么辦?”
女孩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那我就哭,說你欺負我。”說完就要咧嘴。
萬峰被打敗了,這女孩要是說她躺地上打滾他都不會在乎,但是她哭這就難受了。
這大冬天的她要是哭完,被風一吹這臉會不會像菊花一樣燦爛呀?
這還不是主要的,要是有人以為他始亂終棄這樂子就大了。
“怕了你了,好了我跟你回去。”
原本要咧嘴的白淑清還是照樣咧嘴了,只是把哭轉臉就變成了笑。
萬峰跟著白淑清來到了服裝廠。
“廠長!我把你對象抓回來了,他告訴我他也是廠長,真的假的?”
“白淑清,回去收拾收拾,到后勤來報道。”欒鳳沒回答她真假廠長的問題,而是布置了一個新的話題。
白淑清大喜過望:“真的廠長,你讓我到后勤來干活?”
后勤干活多輕快呀,不過一個月少了十塊二十塊的。
看來以后零食要少吃了。
在得到欒鳳確切的答復后,白淑清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說,你弄這么個活寶到后勤來?你就不怕她打爛壇壇罐罐?”
欒鳳眼一瞪:“我樂意,給我端茶倒水不行呀?”
“呵呵,你們就是長的不像,如果有一點像我都懷疑你老子年輕的時候再外面留情了。”
“說啥呢?給我老實交代!”
萬峰心一沉,難道張璇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故作鎮靜地道:“這是怎么了?那幾天又來了?交代啥呀?”
“說!回來為什么不先到服裝廠來報道?怕我看見竟然還從服裝廠后面溜過去了!”
原來是這個,嚇我好幾跳。
“啥叫溜呀?這次我從蘇聯那邊倒騰了一些東西回來,我不放心看看運沒運回來,因此回來就先去看看那些汽車。對了,有沒有把轎車開溝里去?”
這一問,欒鳳心慌意亂,趕緊顧左右而言他。
“我連那些汽車都不如了?你有時間去看汽車卻不進來看我!你一定在外面有女人。”
好在張璇沒在這里,否則臉又好白了。
“凈胡扯,我尋思等會兒再到服裝廠來,咱們也算老夫老妻了,早看一眼晚看一眼有什么區別。”
“誰和你老夫老妻的,這區別大了,這證明你心里沒我。”
這個時候,通常都是江敏出來敲桌子抗議他們精神污染的時候。
但是今天沒有。
整個辦公室里就欒鳳一個人。
咦?好像這是一個獨立的辦公室,欒鳳終于給自己弄個間辦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