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室內。
其設有沉香鏤紋細花寶案,案上有古銅花瓶,花枝自里面出來,稀稀疏疏地暈著花色,紅彤彤的,像是燃燒的火焰。
在寶瓶下,還有一做工精致的鶴形香爐,里面焚燒出云國最上乘的寶香,煙氣裊裊,凝而不散,和花香攙和在一起,在整個房內形成一種朦朦朧朧的景象。
口鼻滿是香氣,人若在夢中。
臨窗是足可以睡三個人的竹榻,懸著鴛鴦戲水的的帳紗,似透非透,隱隱可以看到,兩個人疊在一起,搖曳竹榻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待天拂曉的白光照在窗欞上,寸寸而入,照出層層的霜色,竹榻才停止晃動,然后在嬌媚的低吟聲中,一只白藕般晶瑩的玉臂伸出,將紗帳攏起,掛在月牙鉤上。
再然后,天露郡主半起身,一手托香腮,外面的天光照在窗前的榻上,一片狼藉,可見夜里兩個人折騰地厲害。
即使這樣,天露郡主都沒有任何倦色,反而神采奕奕,玉顏上幾乎放出光來,她將薄薄的被子拖到胸前,看向近在咫尺的俊美的青年人,聲音嬌柔,道:“仙長真是太厲害了。”
是啊,真的厲害。
夜里陰神出游,仗劍而行,一人入府邸,斬殺御林軍的統領,然后翩然回來,神不知鬼不覺,讓人不得不佩服。
趙云山一去,等于斷了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智郡王一臂,再想到自己昨日剛剛有信郡王那家伙的示好,突然間,爭奪國主的局勢似乎一下子清朗起來。
“你這才知道。”
晨風伸出手,把玩沉甸甸的細膩,面上帶出男人都懂的笑容,他身上的氣機堂堂皇皇,很有一種強勢霸道,和以往溫潤的樣子不同。
實際上,這可不是晨風修為大進,而是有異常。仔細看去的話,就會發現,他的陰神上浮現出小蛇般的赤金敕令,細細密密的,來回撕咬,幸好的是,都被擋在最外面,無法深入。
在擊殺趙云山后,即使有宗門特意煉制的抵御龍氣反噬的縛龍令,但龍氣的剛烈還是讓他陰神受到侵蝕,別看外面沒有任何傷口,但真的是重傷了。
由于早有準備,龍氣隔絕在最外面,不會傷及根本,用水磨工夫,下足力氣,用不了多久就會全部驅除。
“看來宗門的推斷是正確的。”
晨風作為超級宗門的人來出云國,正是擔負實驗一事,試探龍氣之力,于是他將自刺殺趙云山后,龍氣反噬,對自己陰神的影響,等等等等,所有的一切全部記錄下來,沒有任何遺漏,以后作為第一手資料,交給宗門,就是大功一件。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養傷,并記錄龍氣的反噬的點點滴滴,直到傷勢痊愈。
“有點無聊啊。”
晨風心里嘆息一聲,感應到手中的柔軟,目中又冒出亮光,唯一讓人滿意的是碰到這個能榨干人的小妖精了。
這個天露郡主武道修煉不凡,身體甚至超過很多修道人,那種力量和柔韌性,讓人百玩不厭。
養傷無事做,只能榨漿了。
對于自己的安危,晨風并不擔心,雖然受龍氣反噬,受了傷,但他依然可以動用一部分陰神力量,施展神通道術,更何況,為宗門做事,門中有賜下的護身法寶。
“原本以為是個苦差事,沒想到別有樂趣。”
晨風本來不愿意接下任務,來到出云國這樣的偏僻之地,可沒想到,真正做了,才覺得不虛此行,不但以一人之力可能改變影響到出云國的國主更替,要知道,出云國相當于中央地方的上朝大國是小了點,但人口妥妥地過千萬,能間接影響到千萬人的命運,這種滿足感不是以前施展道術神通,或戰勝一兩個對手能夠比擬的。
更何況,還能夠好好把玩一下在宗門中見不到的宮廷貴女,英姿颯爽的武道女戰士。
“好日子啊。”
晨風手用力揉捏,忘記在宗門的勾心斗角,一心沉浸于最美好的享受中,可他恐怕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更可怕的是被李元豐這個根本不應該存在于人間界的大妖們盯上了。
如果說晨風有不一樣的快樂體驗的話,那么天露郡主則是嬌軀滾燙,自內到外都仿佛發光一樣,激動興奮到難以附加。
對于有一種女人來講,權勢是最好的藥,不但能夠助興,還讓其有用不完的力氣和精力,天露郡主自骨子里對權勢就著迷。
再然后,過十四歲,這位郡主就特意打造自己不同于其他人的氣質,并聰明地利用自己的優勢,廣交朋友,經營下很好的名聲。
能夠以女兒身,做到在整個出云國同齡人中都是數一數二,天露郡主自小到大不知道吃過多少苦,遇到多少難關,可她從來沒有出口抱怨過。
上面的寶座,給她嬌柔的身軀中注入想象不到的意志和力量。
“我要當女王。”
天露郡主很少對其他人講,但她一直向著這個目標在前進。
且說李元豐,來到皇宮中。
他抬頭看去,見木葉落雪,宮閣深深,自四面八方而來的祥瑞富貴之氣氤氳,化為龍騰虎躍,落在上面,鎮壓所有。
出云國千萬人口的意志匯聚在這里,形成龍氣,壓制神通道術。
“龍氣的壓制。”
李元豐靈臺中陰神端坐,背后六個頭顱,同時抬起,看向宮廷中的異象,感受到一種山岳般的壓力,雖然他陰神不要說更進一層,現在連恢復都沒有,但能夠讓其有壓力,可見龍氣之威。
而在這個世界上,由于靈機比地仙界都稀薄的多,修士絕大多數是修煉神魂,因為比起肉身來,神魂更接近于天地,更容易感應靈機,吸收靈機。這樣的后果是,這個世界中的修士被龍氣克制的格外厲害。
不然的話,來出云國的修士們不會這么老實。
“信郡王,”
宮中的太監出來,神情凝重,道:“您真的知道關于趙統領遇害的線索?”
李元豐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去稟告就是。”
太監想了想,轉身往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