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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老朱的猜忌

  胡惟庸的話還挺管用,他一聲令下,那些個兵丁就攔住馬度去路,月亮門外面還竄出來幾個持刀的勁裝漢子。[隨_夢]小說w.SuiMеng.lā

  “你們真是豬油蒙了心,竟然聽一個小丞相的話,攔截一個超品侯爵,再不滾開當心俺崩你們的腦袋瓜子!”張五六說著掏出別在腰里的火銃指著眼前的兵丁。

  兵丁剛才估摸著也是下意識的聽令,不過立刻回過味來,丞相的權利再大也不過是個一品,人家超品侯爵還是皇親國戚,自己可不是豬油蒙了心嘛。

  “侯爺恕罪,小人這就給您讓路!”一個兵頭立刻讓手下讓路,可那幾個持刀的勁裝漢子卻依舊一動不動,看樣子這些不是普通的護院家丁,是他娘的死士呀。

  “再不讓開,老子真的要開槍了!”張五六用槍指著對方大聲的咋呼。

  “五六你跟他們說這些沒用,不如換個目標!”馬度抓住張五六的手腕調轉槍頭直指胡惟庸。

  滿臉驚怒的胡惟庸神情一怔,隨后呵斥道“你超品侯爵又如何?本官乃是當朝宰相皇上心腹…”

  嘭!回答他的是一聲悶響,胡惟庸的烏紗之上立刻多了個冒著青煙的窟窿,歪歪扭扭的掛在頭上。

  小院子里頭就像是油鍋之中潑了一瓢熱水,那些準備鮮血的仆役驚慌大叫著四散奔逃,胡惟庸在短暫的驚愕之后,奔逃向屋內。

  那幾個勁裝漢子面面相覷,估計是在盤算要不要干掉馬度盡一下死士的本分,可是沒有他們的主子發話又不敢動。

  馬度慢條斯理的裝著彈藥,對那些個中書省的兵丁說“兄弟幾個回了中書省,怕是有穿不完的小鞋,沒什么好果子吃,給本侯開路,回過我給你們安排好差事。”

  那個兵丁正因為得罪了胡惟庸而發愁呢,聽說馬度給他們安排差事,立刻像是打了雞血,那兵頭把腰刀一抽,吼道“兄弟們護著侯爺出去,誰要敢擋道就砍了他,出了人命自有侯爺擔著。”

  他娘的這兵頭子倒是不傻,馬度暗罵一聲,把火銃舉在手里,直接瞄準擋在月亮門的死士,“想死的就老老實實的站著別動。”

  胡惟庸也沒打算眼下造反,死士們似乎也不打算現在就死,不情愿的給馬度讓出一條路來,幾個兵丁舉著刀子在前面開道,護著馬度出了胡府。

  張五六把胡三的尸體放到馬背上,“侯爺,咱們去哪?”

  “不是說了嗎,去應天府告狀!”

  “這案子怕是應天府不敢接吧,要不咱們去刑部。”

  “五六一點都不傻嘛,應天府不敢接,刑部就敢接了?皇上不點頭這案子誰敢接,可本侯也不能見殺人而不報,總得走一下程序不是。”

  就如馬度所言,胡惟庸現在算是權傾朝野,又有老朱寵信,老朱不放話定調誰敢去以下犯上去抓當朝宰輔。

  一切都和他預想的一樣,馬度親自敲響了應天府衙前的鳴冤鼓,應天知府親自將馬度迎到衙門里,好生奉茶招待,信誓旦旦的要將兇手緝拿歸案,給馬侯爺一個交代。

  可當聽說兇手是胡惟庸時,這位知府老爺愣了半天都不言語,還問馬度有沒有看錯?

  “本侯怎么會看錯?除了我的長隨,另外還有七八雙眼睛都看見了,這些都是可都是中書省的值守的兵丁。眼下尸體、兇器亦在,您現在就去胡府搜查拿人,說不準還能找到血衣呢。”

  應天知府自作聰明還以為這位剛剛復爵江寧侯準備大施拳腳,試探的性的問道“馬侯爺給下官透句實話,您是不是想在朝堂一展身手?那胡惟庸背后可有韓國公哩,又得皇上信重,您這邊是誰?魏國公,還是鄭國公?或者兩位都有?”應天知府的亮眼之中隱隱的似乎還躍躍欲試,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考慮如何的站隊。

  “怕是要讓姚知府失望了,我背后什么人都沒有,胡惟庸冤殺百姓,本侯身為朝廷命官,自當盡臣子本分,怎能見之不報。”

  知府眼中的神情立刻變了,一臉為難的道“侯爺您這是把下官架在火上烤呀,下官一個小小知府,如何能抓得一朝宰相,怕是連門都進不去呀!”

  “抓不抓的到是一回事,去不去又另外一回事!趕緊的給本侯錄口供吧,時辰不早了,還得回家呢。“

  “多謝侯爺指點!”應天知府轉過頭就吩咐道“讓刑房典吏帶上幾個衙役到相府請個人來問話!”

  “滑頭!”馬度在心中罵了一句。

  應天知府用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親自給馬度錄完口供,并將他送到府門外,正好碰見刑房典吏帶著衙役回來,一個個鼻青臉腫,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什么,他們還說胡府死了人正在籌辦喪事。

  胡彥清真的死了,這下子跟胡惟庸仇算是打了死疙瘩解不開了。

  馬度看了看那些個惴惴的士兵,“你們幾個若是有熟悉水性不怕暈船的,本侯可以安排你們進海軍,日后到澎湖、舟山駐扎。若是嫌遠的話,不方便照顧家小,我就安排你們去守城,那里由武定侯郭英管著,胡惟庸伸不進去手。”

  馬度原本以為他們應該去守城,誰知道竟都要加入海軍,就因為海軍俸祿高待遇好,到了澎湖還能分到很多土地。

  回了家之后馬度沒有提及在胡府發生的事情,吃了飯后到了老泥鰍的院子跟他說了說李貞的病情。

  老泥鰍聽了好一陣唏噓,“實在想不到李老哥這就要走了,明天俺就去看看他,算是道別吧。”

  “二爺爺也不用帶什么禮物,孫兒這里有幾瓶藥可以幫他減輕病痛,您到時候稍上就行了。”

  “好嘞!”老泥鰍嘆口氣坐到搖椅上,敞開胸懷用蒲扇輕輕的扇著風,“李老哥活了七十五,也算是高壽了。說起來俺也快七十了,也不知道還有幾年好活。”

  “二爺爺您身體好著呢,說這些做什么。”前些時候聽朱升說了類似話,馬度心里就挺不是滋味兒。

  “呵呵…都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有啥不能說的,俺跟你享了十幾年的福,如今丫頭小子都成家立業,已是沒有什么牽掛,到了該入土的年齡就得走,俺最近正想讓木匠給俺打一口壽材哩,要大的寬敞的,住慣了大房子棺材小了不習慣,以后就把俺埋在方山上頭,一低頭就能看見家里…“

  “二爺爺!”馬度不悅的打斷。

  “不說,俺不說了就是…”屋子里頭突然一聲輕響,似是有茶碗摔碎,老泥鰍訕訕的笑道“是貓,俺剛剛的養了一只小貓,鬧騰的很。”

  馬度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余了,老泥鰍有這么好的身體,再活個一二十歲都沒有問題。

  “阿嚏!”老朱重重的打了個噴嚏,伸手接過元生遞來的帕子擦了擦鼻涕,“這夏天染了風寒就是好的慢,朕的的身體是大不如前了。”

  把手絹丟給元生,老朱拿過一本折子繼續的批改,剛剛掀開掃了一眼就不由得皺起眉來,扭過頭來問元生,“胡惟庸的兒子死了?”

  這本奏折是胡惟庸的急奏,不是什么朝廷大事,而是請假要為自己的兒子治喪。

  元生茫然的搖搖頭,“什么時候事?”

  老朱沒好氣的道“朕問你,你反倒是問起朕來了。”

  “皇上莫急,要不多大一會兒,韓都督就回過來向您稟明…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殿外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接著就見韓成快步入殿,跪拜道“微臣拜見皇上。”

  “起來吧。”老朱開門見山的問道“胡惟庸兒子死了?怎么死的?”

  韓成訝然道“皇上竟先知道了,微臣失職請皇上責罰。”

  “胡惟庸從中書省光明正大遞上來的急奏,速度豈是錦衣衛偷偷摸摸傳遞消息所能比的。”老朱伸出手來,“把詳情給朕瞧瞧吧。”

  韓成忙上前遞上一個蠟丸,老朱迅速的伸出手來,只掃了一眼便冷哼道“胡惟庸的兒子活該有此報應。”

  老朱罵了一句,低下頭繼續的往下看,眼中突然露出一絲陰霾,“胡惟庸果然膽大視百姓如同草芥,呵,這混賬膽子也不小嘛,竟敢朝胡惟庸腦袋上開槍,能帶著尸體去應天衙門告狀,還算有點為人師者該有風骨,不過朕沒點頭誰敢抓胡惟庸。”

  老朱隨手把紙條放在火燭上,轉眼就化作一縷灰燼,“韓成讓錦衣衛仔細的盯著,這幾日前去吊唁的都有誰,按照順序一一的記錄下來。”

  韓成笑了笑道“不勞皇上費心,微臣早就吩咐下面人去做了,已經將天黑前去吊唁的人按照順序整理出來了。”他說著又從袖子里面取出一張紙遞了上去。

  老朱只看了一眼便嘿嘿的冷笑出聲,“真是想不到呀,第一個去吊唁的竟然是宋景濂的長孫,韓成你手下的人沒弄錯吧。”

  “回皇上,絕對沒有弄錯,聽手下回報那宋慎在胡彥清的靈前哭得很是痛心。不過兩人相交莫逆,常在一起飲酒狎妓,好友故去自然心痛。這跟宋學士應該沒有什么關系,宋慎回家之后還被宋學士狠狠斥責了。”

  老朱卻嘿嘿的笑道“宋濂知道自己府上有錦衣衛的暗探,興許是演戲給朕看也說不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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