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元生竟然就是傳說中的高手,一塊紅磚被他信手砍成兩半,他得意拍拍手道:“國舅爺以為是個人割了卵蛋就能在皇上身邊服侍嗎?奴婢一身橫練的銅皮鐵骨,從前也只有褲襠里一處弱點,現在連這處弱點都沒有了,沒有五六個大漢休想近得身。”
狗屁的銅筋鐵骨,火繩槍一響身上定少不了一個血窟窿,馬度笑道:“是不是高手一試便知,皇上趕緊的動手吧,您看元生公公都躺地上等不及了。”
原本以為鞭子這種東西會放在比較私人的地方,誰知道老朱就掛在御案的下面,看來是準備隨時拿鞭子抽人了,也就只有暴君會把鞭子放在觸手可及之處。
老朱瞪了馬度一眼,“看什么看,就是上次像揍你,沒找到趁手的家伙,害的朕毀了一個鎮紙和一個花瓶,看你以后還敢隨便惹朕生氣。”
他說著還恐嚇似得用鞭子在馬度的肩頭敲了敲,又對地上的元生道:“元生小心些,朕動手了!”話音未落,手里的鞭子就朝著地上的元生抽了過去。
實驗的結果卻不盡人意,老朱抽了三鞭子,元生只用胳膊擋住了一下,另外兩鞭子都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元生從地上爬起來,“皇上的鞭法如神,自然不是那工部的小官能比的。”這一句即拍了馬匹,又為自己的功夫洗白。
老朱收了鞭子,“鞭子飄忽不定,能用胳膊輕易的擋住鞭頭,手上確實是有兩下子,八成不是一個普通的民夫。朕平常用多了鞭子都不會注意,沒想到玄重這么細心,真是做事越來越穩妥了。”
習慣了被老朱罵,突然被他這么夸還真不適應,總覺得沒什么好事,“皇上過獎了,微臣也是事后才覺得不對。我見那人可憐,就留他在一旁吃飯,誰知他卻問能不能見到皇上。外地的百姓來了應天,都想一睹龍顏,可也不過私下里說笑。這人卻大咧咧的問官老爺,看似隨意實則有心,微臣這才起疑。”
老朱靠在龍椅上,冷聲笑道:“大軍征戰在外應天空虛,若是四萬民夫被他們蠱惑造了反,就算不亡國,也夠朝廷喝一壺的。說起來還是玄重差事辦得好,若是工地上怨聲載道,說不準還真的是被他們得逞了。”
“微臣不敢居功,四萬民夫人人感念皇上恩德,自然不會與匪類為伍。”
“朕讓他們背井離鄉的來應天干活,有個屁的恩德,肚里把朕的祖宗八成都罵了個遍。”老朱倒是有自知之明,他又看看馬度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你有時間就多讀幾本書,拍個馬屁都沒有那些讀書人拍得好聽。嗯,現在這些人盯上朕了,你說怎么辦吧。”
馬度回道:“微臣讓人悄悄的盯了那人幾天,半點異常也無。隨后又查了他的資料,發現此人是徽州的,原本有一個同行的民夫,不過經過太平的時候得了痢疾死了,還是經過太平府確認了的。微臣畫了他的畫像,皇上只需要派人到他的原籍查問一番便知其身份真假。”
馬度從袖子里取出畫像交給老朱,誰知老朱看也不看,直接扔到桌子上,“不用查也知道他的身份是假的,白蓮匪類歷朝屢禁不絕,那便是因為他們最善隱藏身份,又善使邪門歪道的手段,想要把他們揪出來并不容易,玄重這次看你的了。”
“不!不!不!”馬度連連擺手,“微臣已經試過了,實在找不出來他有什么異常,更找不到他的同伙,也有可能是微臣猜錯了,皇上還是領派高明吧。”
馬度不怕楊憲、也不怕朱亮祖、甚至也沒那么害怕老朱,大不了舍了富貴日子跑路就是,但是他真的害怕白蓮教,因為他們是瘋狗,而且是躲在暗處的瘋狗,被他們咬傷一口全家都要完了。
上次和白蓮教的人無意間接觸了一下,立刻就趕緊的撇清,把得到的小木牌牌交給老朱去處理,實在不愿意和他們有半點沾染。
老朱不愧是腹黑男,一下子就看出來馬度的心思,“朕相信除了檢校朝廷諸公怕是沒有一個人愿意和白蓮教牽扯,它可比妥帖睦爾更讓人忌諱,比加頸鋼刀更可怕,但是你不一樣。”
“有何不同?微臣早就說過,給微臣一點時間會向皇上證明,微臣不過是凡胎的血肉之軀。”
老朱一拜手,“朕不是這個意思,你不想和白蓮余孽牽扯,但是他們卻想和你牽扯,你可能不知道,自小明王駕崩不久,就不斷的有白蓮余孽在你家附近出沒,朕的檢校已經抓了不少了。。”
“實在好沒道理,他們不是應該在皇宮附近出沒嗎?”
“混蛋!”老朱氣得一拍桌子,馬度趕緊的縮脖子,“哼!朕的皇宮有成千上萬的侍衛保護,你家就不行了。現在人家已經盯上你了,要不是有朕的檢校和侍衛,你家說不定就遭了難了。再說這個事情,出在你的職責范圍之內,你不管誰管哪。”
老朱應該沒有騙他,田寡婦的事情背后就有白蓮教的影子,看馬度還在猶豫老朱立刻開價了,“朕給你兩百神機營的老兵做你的護院如何?”
人家的公爵侯爵都是有親兵護衛的,這些都是私人武裝,由那些公侯自己供養。馬度雖然是侯爵卻沒有,卻沒有長期帶兵的履歷,北伐那次不過是客串而已。
家里幾十個護衛,都是各家給的,從外面招人又不放心,若是能有神機營的老兵看家,那再合適不過了。
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弟兄,用著十分的放心戰力還強,要是配上火器別說幾個白蓮余孽,就是再來一千精騎也能殺的片甲不留。
馬度大喜:“那給配火器不?”
老朱很大方的點頭,“配!”
馬度一拍大腿,“這個差事微臣接了!”
追查白蓮教這種事情,書院的學生可不在行,馬度其實也是個門外漢,老朱給他配了個幫手,還是老熟人,毛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