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馬度要作詩,老朱立刻來了興趣,馬度連半瓶子水都沒有,也不知道在肚里能晃蕩出什么詩來,估計還比上他平常作的那些打油詩。隨夢小說w.suimeng.lā
老朱面露促狹之意,“玄重也要作詩,那朕和皇后就洗耳恭聽了,哈哈…”
“那微臣就獻丑了!”馬度一拱手,“不對,微臣這一首應該是詞不是詩。”
連詩和詞都分不清,馬大腳聞言不由得苦笑,“不管是詩還是詞,只要作出來便好。”
對面的文官都是笑盈盈的看著馬度,心態估計都和老朱差不多,只有宋濂的一張老臉皺成一團,心知自己八成要丟人了。
馬度大約猜的文官的心態,瞧不起老子,看我不抄首絕妙好詞震死你們,他煞有介事的一清嗓子,壓低聲音吟唱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沒有什么楊慎的這首《臨江仙》更合適了,磅礴氣勢鎮得住武將,文學造詣降得住文官,順便再拍一下老朱的馬屁。他老朱不就是長江里推倒前浪的后浪,被浪花淘出來的英雄嗎?
等馬度唱罷,并沒有贏得李文忠那樣的掌聲,反而是全場皆靜,尤其是那些個文官個個都捻著胡子似在冥思品鑒。
馬度把氣都喘勻了,方才見老朱一拍桌子,“好!好詞!好曲!好一首道盡興衰沉浮的《臨江仙》!”
老朱在淮西起兵,卻在緊挨著長江的應天立住跟腳,崛起之路的幾次大戰都是與長江有關,他聽來自然是感觸良多。
馬度一驚,“皇上如何知道這是詞叫《臨江仙》!”
老朱聞言一愣,便哈哈大笑起來,馬大腳也是笑得花枝亂顫,文臣也是隨即大笑。武將們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是看到自家這邊比較有學識的徐達、李文忠、馮勝都在笑,于是他們也跟著笑。
《臨江仙》是詞牌名馬度也是知道的,至于是干什么用的,他確實不太清楚。詞牌說白了就是一種格式,稍有詩詞造詣的人,只要看到詞就很容易猜到詞牌名。
馬度不光沒詩詞造詣,連常識都不足,也就他以為天底下只有楊慎這一首《臨江仙》,他也只知道這一首。
沐英嫌棄看著馬度,“玄重你說這種外行的話,這詞真的是你做的嗎?”
果然帥不過三秒,馬度不由得心生感嘆,裝逼不易,且裝且珍惜!
有這首《臨江仙》珠玉在前,自然沒有誰再好意思把自己的破磚塊爛石頭的往外扔。馬度伸著手向老朱要那個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的時候,老朱卻給他夾了一顆鴿子蛋,“再抄一首,寶石就給你!”
不理身后的哄笑,馬度把鴿子蛋扔進嘴里,“抄就抄,皇上可聽好了。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老朱瞇著兩眼看著搖頭晃腦的馬度,心中不由得嘀咕,“他沒騙我,那位叫六如居士的絕世高人是存在的,夏威夷應該也是有的,是真的!”
剛一出宮門,宋濂就纏上了馬度,很無奈的道“明天我再給你送幾本書過去,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問朱允升。記得不要到處跟人說你跟老夫讀過書。”
宋濂前腳剛走,沐英又跟了過來,“玄重,寶石可以給我了!”
“呸,沒門兒!”馬度立刻啐了一口,剛才明明很嫌棄這會兒倒是不嫌丟人了,這寶石可是他用臉皮換來的,拿回家給閨女做掛墜還差不多,小孩子應該不會嫌丟人的。
緊趕慢趕,終于在臘月之前把小白的暖房終于建好了,就矗立在書院的前面,艷陽之下光輝熠熠,當真如水晶宮一般。
沒有想到的是最先為之瘋狂的是家里的女人,在參觀了一圈之后,就為之著魔了,以宋霜為首一致要求住在里面。這不是有病嗎?還要不要了,想做點羞羞的事情豈不是要現場直播。
馬度剛把宋霜罵了一頓,扭過頭就被朱升他們給罵了,不外乎驕淫奢侈之類的話。朱升羅復仁罵他也就罷了,你宋克憑什么跟著冷嘲熱諷的,昨天難道不是你求著我在你的院子里也弄一座小暖房嗎?馬度終于算是見識到這些讀書人的無恥了。
最興奮的則是那些學生了,把暖房擠得里三層外三層,原本擦拭得透亮的玻璃都被他們摸得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指印子,若不是中間的地方還有一個大池子,真的以為這里是春運期間的候車大廳。
“哎哎…都別擠,房子又沒長腳跑不了,只要你們在這里讀一天書,每天都有的看。”馬度大聲的喊著,“都當心一些,琉璃破了沒有關系,可是要是傷到了我家小白,別怪我跟你們沒完。”
鳥槍換炮,從家里小小水塘換到用青石板砌的大池子,小白不住的撒歡,看到岸邊上一堆的人都在看著他,尤其的興奮,偶爾甩一下尾鰭把冰涼的河水潑向兩岸的學生,引得一片怒罵。
朱小二從木桶里面捏起一只魚扔進水里,小白一口借助吞到肚里,拍打著水面讓他接著喂,“哈哈…這畜牲真有靈性!老三你也喂一條!”
朱小三捏著鼻子,忙把放鮮魚的小桶推開,“不喂,好腥!”
朱小二撇撇嘴,“老三你也太虛偽了,吃起魚來可從來沒見你說過腥的。”
“你說誰虛偽?”
“我說的很明白,當然是你朱…哎喲!”朱小二話未說完胸口就挨了朱小三。
朱小二冷笑一聲,“老三你還敢揍我,別怪我這當哥哥的不仁義了!”話未說完就跟朱小三廝打起來。
兩個皇子打架可不多見,周圍盡是看熱鬧的,有不怕事情大的還在旁邊叫好。馬度也管不了,老朱太護犢子根本沒給書院這個權利,他能做的就是寫個折子遞上去,老朱自會派人來管教。
馬度拍拍在一旁扯著嗓子為兩位皇子加油鼓勁的趙麟,“你這樣幸災樂禍是不是不太好,還不把去他們兩個給拉開。”
“學生可不敢拉,要是不小心拉了偏架,被記恨上了可不好。”這小子在書院呆了兩年,越來越聰明了,跟馬度想得一樣。
趙麟猶豫了好久才道“聽說先生抄了兩首絕妙的好詩,已經在城中傳揚開了…”
馬度連忙的打斷,“別聽旁人瞎說,那都是先生我自己作的,難道這兩首詩詞你聽別人吟過,再敢胡說敗壞我的名聲,當心我讓你大伯揍你!”
趙麟縮縮脖子,“學生早就跟那些造謠的人說過,先生滿腹文華,自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有位朋友很仰慕先生才華,想來書院拜訪先生,先生若有時間可否抽空見上一面。”
此言一出,周圍學生紛紛表示自己也有朋友仰慕馬度,請他不吝見上一面。
馬度聞言大喜,他想象到無數精英學子紛紛來投畫面,書院崛起之時不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