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常遇春兩口子說明今天的來意,馬度終于明白他們為什么一直在強調馮家,原因就是為了繞過馬度,不然這關系確實是有點亂,畢竟另外的一頭還牽扯著皇家。
為了讓馬度撇清關系,不經過他同意就給他安了個媒人的身份,這樣的奇招真是虧得這兩口子想得出來。馬度氣得肝兒疼一拍桌子,“不行!”
常遇春兩口子還沒有說話,老泥鰍就不樂意了,皺著臉問道:“度哥兒咋就不行哩?”老頭一心想著攀高枝,聽說常家是來提親的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聽馬度說不行比常遇春兩口子還著急。
常遇春道:“俺們是跟馮家結親又不是跟你馬家,這情理無論到哪里都說得過去,你不顧慮太多。”
“我不是說這個…”
不等馬度把話說完,常夫人就發飆了,“馬兄弟你也瞧不上常家?我家公爺是當過土匪,不過馮老太爺還當過水賊呢,咱誰也別笑話誰!”若只聽她這話,兩家還真是登對。
馬度對常夫人笑道:“常大嫂誤會了,小弟最不重門第,只要大魚兒愿意就算是她真的嫁個土匪,我也沒什么好說的,只怕是常茂入不得我家妹子的眼。”
“老朽瞧著茂哥兒那孩子挺好挺憨厚的!”老泥鰍睜著眼說瞎話。
常遇春冷哼一聲,“俺家常茂是入不得你的眼吧!”
還真讓常遇春說對了,馬度和常茂是好兄弟、好哥們,如果常茂求娶的是別家的姑娘,馬度說不定還在一旁幫著煽風點火出些餿主意,但是輪到自家就不行了。別人重門第馬度看人品,可是常茂在秦淮河闖下偌大的名頭,他心里就接受不了。
古代的婚姻可關系到女人的一輩子,若是過得不幸福,大多都是忍氣吞聲甚至早早的郁郁而終。常茂那個夯貨只會在秦淮河上憐香惜玉,自家乖乖巧巧的好姑娘憑什么要嫁給他。
常遇春瞪著虎目惡狠狠道:“你說我家常茂哪里不好了,剛才在書院你不是還說他有勇有謀,小小年紀就掙下五品官身,那么多學生都比不上嗎。”
“老常你瞪著大眼嚇唬誰啊,常茂上了戰陣是不差,可是婚姻又不是打仗我家大魚兒要的是一個知冷知熱的丈夫!”
常夫人不干了,“馬兄弟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家茂兒怎么不知冷知熱了,秦淮河上的姑娘哪個不說茂兒仁義…”
常遇春氣急在豬隊友腿上狠拍了一下,“行了,你就別提秦淮河了!這吵吵鬧鬧的像個什么樣子,親事談不成若因此傷了交情那才不劃算。玄重剛才你說,只要大魚兒愿意就算嫁個土匪也答應。不如就把大魚兒叫出來,看她怎么說,如果她不愿意今天就當俺們夫婦沒來過!”
常夫人自知剛才失言,忙道:“對對對,不如聽聽大魚兒怎么說,妾身最喜歡那丫頭,她若是不愿意嫁給茂兒,妾身自然也不會讓她為難。”
馬度心說,“我家乖巧漂亮的妹子你當然喜歡,不然豈會上門來提親,可惜大魚兒最為精明,眼睛瞎了才會看上你家常茂。”
當下就讓丫鬟請了大魚兒過來,今天大魚兒身穿白色長裙粉色比甲,顯得格外嬌俏,給眾人一個個的見禮,十分的大方得體。
常夫人笑得見牙不見眼,常遇春笑起來也十分收斂,他若是平常那般大笑一定能會大魚兒嚇壞的。馬度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家兒媳呢樂個屁呀,他把大魚兒招到身前,言語上也不曾有半點的鋪墊開口就直奔主題,“今天鄂國公和國公夫人來咱家是求親的,希望你能嫁到他們家給常茂做妻子,你可愿意啊!”
大魚兒俏臉猛地一紅屈膝一福,開口道:“全憑爺爺和大哥做主!”話剛說完就捂著臉笑呵呵的跑了出去。
不對啊!大魚兒的反應也太快了吧,都不考慮一下,還有那表情明顯的是嬌羞,絕對有情況。馬度下意識的去看常遇春兩口子,他倆的表情似乎也很意外不像是早有預料,只有老泥鰍一人捋著胡子大笑起來。
常遇春兩口子在愣了一下之后跟著笑了起來,“俺家常茂果然有兩下子,是俺的種!”
“老常你家這是龍潭虎穴啊,我家妹子不過到你家串個門兒,人就搭進去了!”
常夫人笑得后槽牙都露出來了,“還不是我家茂兒能干!”
馬度嘆口氣,“我有言在先,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不過常茂那小子我可不會輕輕放過!”
常遇春鼓掌道:“反正扔到你書院里了,隨便你怎么收拾!”
“好了,婚事你們常家和馮家談吧,我這個姓馬的就不參與了,還有這個媒人我也不當,等大魚兒出家的時候,我還得背她上轎呢。”
馬度剛剛的起身要走,就見老劉沖進屋子里面道:“爵爺,有圣旨!”
“哦?”馬度看向常遇春,“是你求皇上賜婚了?”
常遇春忙擺手,“皇上忙得不了,我哪敢勞煩,你趕緊叫上全家去接旨吧。老太爺您姓馮就不用去了,咱們商量一下親事吧。”
馬度急匆匆的往外走,剛一出門就和元生碰了滿懷,“元公公稍待,我這就擺設香案,請內子出來一同接旨!”
元生急道:“沒有圣旨只有皇上口諭,請國舅爺速速去看診!”
馬度心頭咯噔一下,“是娘娘不適?還是太子不適?”
“都不是,娘娘和太子好著呢!”
馬度松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國舅爺就不要耽擱了,快走吧,晚了要出人命的!”
“這么著急?是皇上的哪個寵妃害了疾病?”
元生跺腳道:“這個時候國舅爺還敢胡說八道,趕緊的走吧!”
馬度讓老劉拿了急救箱,跟著元生縱馬往城里趕,到了皇宮卻過而不入,又行了半條街方在一座府邸跟前停了下來,只見匾額之上寫著“陶府”二字。
早有仆役下人守在門邊,領著他們快步往院子里面趕,穿過花廳的時候,馬度見木質門貼上赫然寫著,“國朝謀略無雙士,翰苑文章第一家”。
如此情急還能注意到這個門貼,因為他一眼便認出這是老朱的筆跡,心中也知這是誰的家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