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的未來已經不在方辰近期的考慮之內,反正他已經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再加上,擎天通信的國內主干網建設出了點問題。
他剛剛在燕京修整了兩天,就再次跑到了洛州,只留下段永平哀怨的目光。
過完年,隨著方辰對公司業務管理的逐漸接手,真正擔負起自己作為公司董事長這一角的責任,段永平著實感覺輕松了不少,晚上能待在家里的時間,更是屢創新高。
但隨著方辰跑到俄羅斯,那種令他格外痛苦的日子又回來了。
可以說,偌大的華夏,除了蘇妍以外,最盼著方辰回來的就是他了。
結果可好,好不容易把方辰給盼回來,方辰在燕京待了才兩天,就又跑到了洛州。
說真的,他現在把那群沒事找事,就是故意惡心擎天的美國佬給摁到馬桶里溺死的心都已經有了。
到了擎天通信之后,方辰在沈偉,沈定星,董嘉木,馬華騰等一眾擎天通信的高管陪同下,參觀了擎天通信最新設立的電信通信技術實驗室,光纜和光纖實驗室,接入網實驗室。
轉悠了一圈下來,方辰對著沈偉兩人說道:“以擎天通信現在的電信網絡科研技術,尤其是想要建設遍布全國的骨干網來說,還是有很大的不足。更別說是跟美國世通公司、康寧公司、思科公司這三家世界著名電信和通信設備企業競爭。”
去年的時候,他跟朱院長談的時候,朱院長把建設國內骨干網絡的任務交給他,并且還讓他成立了擎天電信公司跟未來的華夏電信劃江而治,一個負責北方,一個負責南方。
所以回過頭,他就把任務壓給了沈偉他們。
而沈偉他們倒也算是不負眾望,不但很快的就成立了這幾個電信方面的實驗室,并且進展神速,預計今年到七八月份,就能拿出初步的方案。
一旦方案得到郵電部的認可,就能真正開始建設華夏第一條由華夏人主導,華夏掌握完全知識產權的骨干網絡。
但哪知道,突然半路上殺出來個程咬金。
美國世通公司,康寧公司,思科公司這三家國際電信大鱷,居然聞到了腥,組團殺到了華夏,甚至還說動了駐美大使,讓其幫忙斡旋,使其可以參與到華夏電信骨干網的建設。
這才有了方辰剛一回到華夏,就匆忙趕到洛州這一出。
美國世通公司是世界五百強之一,排名比擎天還要高不少,是美國除了美國電話電報公司以外,第二大電信公司。
并且因為美國電話電報公司在固化網絡上的龐大統治力,美國世通公司所以就另辟蹊徑,從七十年代開始,就開始在數據網絡上發力。
世通公司現在是全球最大的數據網絡公司,運營機構已經遍布了四十多個國家和地區,網絡總長六萬多英里,為七十多個國家提供互聯網接入服務。
并且美國世通公司名下的電子郵件公司,早在70年代末就首創了世界上第一個電子郵件服務,妥妥的電信網絡巨鱷。
至于康寧公司,嗯,沒錯,就是大家所熟悉的哪個康寧大猩猩玻璃。
然而此時此刻,康寧公司的主業還并不生產屏幕玻璃,而是光纖,光纜。
其在1970年,最先發明并制造出世界第一根光纖,使光纖通信得以廣泛應用。
而且在1990的時候,康寧就進入了華夏,先后分別在申城、燕京、天府成立了光纜和光纖,以及光纜系統公司。
其目標是向華夏乃至于亞洲提供強大的電信產品。
思科公司那就更不用說了,論其在通信界的地位,前兩者跟思科相比,恐怕連提鞋都不配。
思科公司的營收雖然常年只是在世界五百強的中游,但其品牌影響力,不論是世界品牌實驗室還是福布斯的排名,都在前十五名之列。
甚至,這個由兩位發明路由器的斯坦福教授夫婦創辦的企業,從成立之初就是全球互聯網的領導者。
思科的經營范圍幾乎覆蓋了網絡建設的每個部分,組成互聯網和數據傳送的路由器、交換機等網絡設備市場幾乎都由思科公司控制。
尤其是在此時,互聯網剛剛興起的時候,互聯網上近80的信息流量經由思科系統公司的產品傳遞。
并且后來,思科公司還推動了思科認證網絡工程師。
思科將為通過培訓并考核成功的網絡工程師,頒發思科證書。
以思科通信市場對世界的龐大占有率,這個證書在有一段時間,簡直是被所有通信從業者趨之若鶩的存在。
這是顯然是個很恐怖的事情,如果所有網絡工程師都必須接受思科的培訓和考核才能上崗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思科公司的通信設備將越發的大行其道。
畢竟這些網絡工程師學習的都是思科的設備,那他們自然也就更加傾向于讓所在企業購買思科的產品。
可以說,這三家公司簡直壟斷了全球所有電信網絡業務。
想到這,方辰不由笑了一聲,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了,恐怕反倒是擎天通信讓這三家公司不爽了,是妥妥的市場攪局者。
畢竟如果擎天通信不橫插一杠子的話,華夏的電信網絡建設業務肯定是落到這三家手中的。
但為什么,華夏的通信網絡安全要掌握在其他國家手中呢?
“方總,要不然您跟朱院長說一下,拒絕讓世通公司他們摻和到國內電信網絡的建設唄?”沈偉掩飾內心的焦急,故作漫不經心的說道。
按照擎天通信自己的時間表,至少還要五個月,擎天通信的建設方案和技術才能真正的完成,而現在這三家公司就殺到了,并且不管是技術和經驗都遠在擎天通信之上,他怎么能心中不急。
“你以為朱院長是我什么人?我說什么他都愿意聽,都必須執行?難道沒有行政力量的插手,擎天通信就戰勝不了對手?就真如外界所說的那樣,擎天通信就是個襁褓里的嬰兒,溫室里的花朵,只能仗著華夏行政力量的庇護?”
方辰似笑非笑的看了沈偉一眼,沈偉話剛一出口,他就知道沈偉肚子里在憋什么屁。
“他們這是放屁,是污蔑!”
果不其然,方辰的話剛剛落地,沈偉就臉頰漲得一片赤紅,滿是委屈的高聲說道。
雖然富士通、朗訊這八大通信巨頭以及高通他們兩次跟擎天通信的競爭,都敗下陣來,但他們心里怎么會服氣,就造謠說擎天通信仗著華夏政府的庇護,拉偏架這才能贏得。
正所謂三人成虎,而且那些西方人本來就對華夏有偏見,久而久之,謊言也就成了真相。
不但對擎天通信跟國外科研機構的合作產生的惡劣的影響,甚至連國內一些通信界的專家教授出國參加會議或者訪問,都會被人惡意的詢問,擎天通信是否是真的憑借自己的本事,戰勝了這些國際巨頭。
至于為什么說,他們的問話是惡意的。
因為,他們在問的時候,本來就已經帶著深刻的偏見,覺得擎天這么一個國際上名不見經傳,弱小且剛剛成立的通信企業,如果沒有華夏政府的幫助,是不可能打敗這些國際巨頭的。
再者說了,雖然在跟八大國際通信巨頭在交換機競爭的時候,上面是提高了交換機的進口關稅。
但這個世界上,又哪個國家在培養自己本土品牌的時候,沒有提高過進口關稅。
更別說,華夏即便提高了進口關稅,其針對交換機收取的匯率,在亞洲也是最低的,甚至比東倭還要低。
而且東倭政府還給富士通、東倭電氣提供免費的產品貸款授信呢。
然而最無恥的是,東倭政府這么做,明明是為了增加自己企業的競爭力,讓東倭產品賣的更好,可到了東倭人的嘴中卻變成了對華夏的援助,真是豈有此理!
“你想要改變這些言論,狠狠的扇他們一巴掌,跟我吼是沒有用的!你所應該做的就是把擎天通信的產品賣出去,賣到世界各地,賣到美國、法國、英國等世界著名電信企業內,通過他們嚴苛且偏見的認證,讓他們使用擎天通信的產品,讓擎天通信成為世界最大通信企業。”
方辰瞥了沈偉一眼,淡淡的說道。
“方總,是我過激了。”
沈偉面色通紅的給方辰道了個歉。
但他心中已經痛下決心,打算讓擎天通信用絕對的實力來證明自己,將擎天通信的產品打到國外。
方辰不可置否的擺了擺手,示意沈偉不用道歉。
聽到這些污蔑,別說沈偉了,他心里也生氣的很,只是生氣是沒有用的。
用實力打他們的臉,侵占他們的市場份額,讓他們沒飯吃,從此凋零,甚至改行倒閉,讓他們一提到擎天通信,都覺得從靈魂層面感到戰栗,這輩子不敢再跟擎天通信競爭,這才是有用的。
38線最開始的時候,美國并沒有聽懂,華夏全體軍民用拳頭讓他聽懂了,后來在17線的時候,美國也就老實了,不敢越雷池一步。
念頭一動,回到電信網絡上,方辰不由陷入了沉思中。
“既然郵電部那邊有意思讓世通,思科他們也加入到華夏的電信網絡建設,那就讓他們參加,公平競爭就是了。”方辰抬起頭緩緩說道。
“部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讓世通,思科公司他們介入華夏的電信網絡,但是總有那么一小撮人,包括一些專家教授,認為擎天通信沒有做過電信網絡,怕擎天通信的技術不成熟,做失敗了,那華夏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沈定星開口說道。
他是桂興村出身,也是國內著名的通信專家,更是郵電部專家團的成員之一,所以平日里跟郵電部的溝通,都是由其來負責。
“的確是這么個道理,現在互聯網的發展日新月異,甚至前一段時間思科公司還發布綠皮書,說現在互聯網設備是每四個月就翻一倍,這速度已經超過了摩爾定律的十倍,甚至更多。”
“而如果擎天通信失敗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國內互聯網的發展,將要再延遲一年甚至兩年,這代價實在是太大了,擎天通信負擔不起,甚至連國內都負擔不起。”方辰說道。
沈偉和沈定星等人詫異的看著方辰,他們真的不敢想象,這樣的話居然是從方辰嘴中說出來的。
他們認識方辰這么久了,還真沒聽方辰會有一天,覺得責任重大,擎天輸不起,甚至還有一點點的退縮之意。
沈偉他們有所不知。
在前世,自1998年到1999年間,搜狐、網易、聯眾游戲、3721、騰訊、新浪、阿里陸續成立了。
可以說,華夏互聯網最為波瀾壯闊的大幕,將在1998年展開。
但這些互聯網企業之所以能夠成立,甚至張朝陽、王志東這些人之所以能回到華夏,是有一個前提的。
那就是華夏的互聯網建設已經基本完畢,有了這些互聯網企業生存的土壤。
如果華夏互聯網在那個時候,還沒有建設,這些人玩屁去吧,更不會有前世那些輝煌的成就。
甚至鬧不好,這些企業這一世還會不會有,都是一個巨大的問號。
這也是方辰為什么說,擎天通信如果骨干網建設失敗,那代價實在是太慘痛了,慘痛到沒人能夠背負的起。
“行了,我說這話,只是讓你們心中的弦繃的更緊一點,別給我嘻嘻哈哈的,也不是說讓你們從此就掛上白旗,連戰都沒戰就先投降。”
方辰瞥了五人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掛白旗是不可能掛白旗的,可現在問題是,我們這武器還沒有造好,這敵人就已經打到了家門口。”沈偉有些無奈的說道。
擎天通信這邊別說光纖,設備都能量產了,甚至連技術論證都沒有做完,這讓他們怎么跟世通、思科、康寧他們打?
這本來就是一場不公平的,甚至不對稱的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