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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三九章 死也要問個明白

  雖然心中多多少少已經有了些,方辰會拒絕他的準備,畢竟這種事情誰不會有百分百的把握,但真當這一刻來臨的,史鈺柱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煞白。

  他瞳孔縮小,難以置信的看著方辰,身軀更是抑制不住的顫動起來。

  他真想問問方辰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相信一個億對于方辰來說,真不算什么,甚至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而且方辰也不是什么小氣的人。

  他決然不相信,一個每年僅僅獎金就能給員工們分出去十幾億的人,會是個小氣的人。

  說個不好聽的,全華夏,能給員工們一年發上百萬獎金的企業,恐怕都是屈指可數,不少企業職工的年終獎還停留在,發個五十塊錢,就能歡天喜地的過個肥年。

  所以說,他真的想不明白。

  “方總,是你我的交情不夠,還是說你也覺得我史鈺柱不值一個億?”史鈺柱語氣顫顫巍巍的問道。

  他剛才著實有種想要狼狽而逃的沖動,逃離這個魔窟,噩夢,無比恐怖的地方。

  他來之前,其實有90以上的把握,方辰會借這個錢給他,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上門求助。

  然而現實卻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這輩子,他都沒有覺得自己竟然會如此的難堪,哪怕是前一段被債主們討債的時候。

  而他之所以還能留在這里,問出這句話,則是因為他的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這么灰溜溜的,連自己失敗的原因都不知道,就走了。

  哪怕是死,他也要問個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史總,不知道我現在的話,你還能相信嗎?你我的交情自然是夠的,我也一直銘記在心,要不然我剛才也不會說出那些感謝的話來。至于你史鈺柱價值幾何,我并不知道,但我相信一個能被華夏年輕人視為偶像的存在,其價值決然是超過一個億的。”方辰一臉誠摯的說道。

  聽了這話,史鈺柱的面色緩和了下來,逐漸有了血色。

  “而我之所以,不肯借你這一個億,則是因為史總你現在的路走錯了,我借給你的錢越多,你犯的錯也就越大,最終只能陷入死無葬身之地。”方辰緩緩說道。

  毫無疑問,在華夏的商業史上,史鈺柱是個絕對無法忽視的存在。

  少年成名,一手將公司帶領到華夏最大科技公司,在獲得無數贊譽的同時,更是被華夏青年視為偶像。

  后來雖然慘遭失敗,一度成為華夏首負,負債了兩個多億,但并沒有徹底的泯然眾人矣,而是絕地反生,東山再起,還清了所有債務之后,又重新成為了華夏頂級富豪。

  這種傳奇經歷放在任何一個年代,任何一個國家,都是值得大書特書的。

  但并不代表,方辰現在就要幫助史鈺柱。

  現在的史鈺柱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內到外的改革自己,然后涅重生。

  而如果,他現在替史鈺柱把錯誤埋單,掩蓋了史鈺柱所犯下的錯誤,那史鈺柱也就失去了改變自己的機會。

  那等待史鈺柱的,恐怕就是再一次犯下更大的錯誤。

  難道那時候,他還能去救史鈺柱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沒想到,方辰的嘴中居然說出了這么個答案,史鈺柱心中第一個反應,這是方辰的推托之詞。

  但看著方辰認真的眼神,以及自己往日對方辰的了解,史鈺柱不由下意識的把,想要說出的話給重新咽了回去,平心自問,他做錯了什么嗎?

  過了許久,史鈺柱搖了搖頭,他沒錯,也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

  可他也相信,方辰不會無中生有。

  既然這么說,必然有方辰自己的道理在。

  渾渾噩噩,在百思不得其解,內心無比掙扎矛盾中,史鈺柱一臉茫然的離開了擎天。

  坐在擎天停車場的花壇上,無視司機和秘書,擔憂和好奇的光芒,他仰著頭,呆呆的看著擎天大樓上的“擎天”二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長吁一口氣。

  不管他究竟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他現在都已經是積重難返,徹底沒有了退路,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而且他對自己也有信心!

  畢竟這么多年走下來,事實已經證明了,他的大部分決定都是對的。

  要不然的話,他也不能把巨人給發展到現在這種規模!

  另外,他還明白了一個道理,不管答案是什么,是真還是假,方辰這里并不是他的紓困之地。

  而且以他的自尊心,既然已經被方辰拒絕,那他就不可能再向方辰開口,死都不會!

  從吳茂才的嘴中,得知史鈺柱已經離開了停車場,方辰不由嘴角輕撇,閃過一絲莫名的無奈。

  已經想好了關于史鈺柱這些亂七八糟破事的處理方式,方辰則很快就將其徹底拋到腦海后。

  反正,一切都要等待時間的發酵,而現在,更急需他處理的,是他面前無以計數的文件。

  雖然他并不在意,但大學畢業,對于人生來說,總是一條線。

  在線下,那就是祖國的花朵,七八點鐘的太陽,社會主義事業的未來接班人。

  而在線上的話,那就要接班了,做好一個九九六的社畜,然后生兒育女,贍養父母,成為自己這個小家的擎天之柱。

  九九六對于他來說,自然是大可不必,但從段勇平的手中,接過更多的工作,倒也算是題中應有之義。

  畢竟,再這么使喚段勇平的話,段勇平會不會猝死他不知道,但絕后恐怕是肯定得了。

  而且,以后俄羅斯和美國,他等閑也不會過去,即便去洛州,去香山,去申城,那也只能叫做視察工作,待不了幾天,就要回來。

  既然他以后有大把的時間,需要在燕京待著,那總不能天天躺在屋里睡大覺吧。

  男人嗎,還是要以工作為主。

  所以說他決定,以后每天準點來公司,工作兩個小時之后,再回去睡大覺。

  不過,雖然方辰這個決定挺氣人的,一天就工作兩個小時,這還好意思叫做社畜嗎?

  但已經足以讓段勇平感恩戴德,謝天謝地了。

  有了這兩個小時,他基本上每天就能在晚上十點前回家,攢一攢精力,修養個三五天的,還能跟老婆做一做功課。

  甚至,他已經想到了,明年自己就能抱著孩子的幸福場景。

  但不得不說,幸福往往是短暫的,方辰更是感覺到赤果果的打臉。

  他剛剛還說,以后就很少回去美國或者俄羅斯,可這還沒過去一個月,剛剛四月初,他就不得不再次踏上了前往俄羅斯的征程。

  從飛機上,看著那些自己無比熟悉的景色,標志物,方辰內心頗有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畢竟仔細算起來,他已經快兩年沒有去俄羅斯了。

  甚至如果不是葉利欽強烈要求他來一趟克里姆林宮的話,他很有可能到千禧年,弗拉基米爾同志上臺之前,都不會再來俄羅斯的。

  畢竟,他在俄羅斯能拿到的利益,已經全部拿到了,并且還有別列佐夫斯基,陳鳴永,馬昀,葉琳娜,盧日科夫,卡丹尼科夫,甚至蓋達爾,丘拜斯幫他看著。

  有這樣的組合在,他真不知道俄羅斯還有什么樣的糟爛事,解決不了,是必須要他親自出面的。

  但如今,葉利欽現在遇到的事情,還真需要他親自過去。

  畢竟用別列佐夫斯基的話來說,葉利欽需要一個他的保證,而別人的話,葉利欽根本不相信。

  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過還好,這件事解決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的,如果順利的話,要不了三天,他就能再回來了。

  “什么破事都!”方辰忍不住嘟囔道。

  但又一想到,葉利欽現在居然會落到如今的下場,方辰就有種想要發笑的感覺。

  到了機場之后,別列佐夫斯基、陳鳴永等一干擎天副總裁們悉數到場,然而更讓方辰意外的是,盧日科夫、卡丹尼科夫和蓋達爾居然也在機場親自迎接他。

  “方,你個壞家伙,居然真的忍心把我拋下兩年不管,你知道你這兩年不在俄羅斯的日子,我是如何熬過去的嗎?”

  也不管方辰從頭到腳,全身上下都充斥著拒絕二字,卡丹尼科夫一個熊抱將方辰牢牢的抱在了懷中。

  聽到,卡丹尼科夫這仿佛深閨怨婦的話語,方辰感覺自己整個人的汗毛都要炸起來了,而且卡丹尼科夫的胳膊簡直快要把他勒的窒息了。

  看著方辰被卡丹尼科夫揉虐的模樣,盧日科夫和蓋達爾不由露出歡快的笑容,而別列佐夫斯基等人則扭過了臉,沒眼看啊。

  趕忙使勁拍了拍卡丹尼科夫的背,卡丹尼科夫這才依依不舍的將方辰放開。

  “卡丹尼科夫,你快要把我勒死了!”

  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方辰上氣不接下氣的抱怨道。

  但抱怨著抱怨著,方辰臉上突然堆滿了笑意,并主動擁抱了卡丹尼科夫說道:“卡丹尼科夫,我知道你有委屈,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去華夏吧,我保證你一輩子能夠吃香喝辣的。”

  雖然他不在俄羅斯,但俄羅斯所發生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的。

  畢竟,不但別列佐夫斯基會經常向他匯報俄羅斯發生的一些事情,盧日科夫,卡丹尼科夫更是隔三差五的就會打電話給他,說點什么。

  這兩年,卡丹尼科夫的確過的有些不太如意。

  他雖然在走之前,甚至電話中也經常耳提面命,讓卡丹尼科夫不要摻和到車臣叛亂這件事。

  但最終,葉利欽還是把平叛這件事情交到了卡丹尼科夫,要求卡丹尼科夫不惜一切代價,鎮壓車臣,消滅這次反叛。

  然而結果也跟前世,沒有任何差別,卡丹尼科夫大敗而歸,被葉利欽直接從總.理的位置上給攆了下去。

  不過,仔細想來,他如果是卡丹尼科夫的話,恐怕也躲不過平叛這事。

  畢竟當時,卡丹尼科夫是總.理,俄羅斯當之無愧的二把手,那么平叛這事,自然是非卡丹尼科夫莫屬。

  更別說卡丹尼科夫的父親還是蘇維埃的兵種大將,他的血液里也流著軍人的血,并且渴望著自己有一天能跟父親一樣,率領千軍萬馬,沖鋒陷陣。

  聽到這話,以及感受到方辰擁抱所傳遞的信息,卡丹尼科夫再也忍不住了,鼻頭瞬間一紅。

  且不說,率軍交戰,大敗而歸,對于他來說本來就是致命打擊,就說任誰從總.理的位置上被攆下去,都是一次心靈重創。

  甚至,如果不是盧日科夫,方辰力保他的話,恐怕他現在連這個副總.理也做不成。

  “我現在其實也不再想這些事情,做一天混一天算了,就當是幫你擋擋槍,看住你在俄羅斯的基業,畢竟一些小鬼我還是能鎮得住。而且我相信,我有一天是能去華夏常住的。”

  卡丹尼科夫揉了揉鼻子,咧開一張大嘴,笑著說道。

  他其實早就想去華夏找方辰,但他畢竟還是俄羅斯的副總.理,豈能說去就去了,而且去的話,華夏那邊也肯定要大張旗鼓的接待他。

  所以說,想想得了。

  “卡丹尼科夫去不了,但是我可以去啊,不知道,方,你歡迎我這個閑雜人等嗎?”蓋達爾在一旁笑著說道。

  卡丹尼科夫好賴還掛著個俄羅斯副總.理,而他現在是徹底的無官一身輕。

  在1993年的十月事件中,他雖然還是堅定的支持了葉利欽,發表了著名的電視講話,呼吁莫斯科市民支持葉利欽,炮轟議會。

  但是在隨后的杜馬議會中,作為自由派集團“俄羅斯選擇黨”的黨魁,他積極競選總.理。

  可隨著“俄羅斯選擇黨”在選舉中慘遭大敗,他在新政府的作用驟減,結果就被葉利欽果斷的拋棄了。

  辭職之后的他,成立了俄羅斯轉型經濟研究所,繼續著自己學術研究。

  “蓋達爾,葉利欽錯了,又或者說,正是因為他的錯誤,才會有我今天的到來。”

  擁抱了一下蓋達爾,方辰認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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