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倪廣南不解的目光,羅爭快速的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其中包括擎天愿不愿意接受這么多人,愿不愿意拿出來這么多錢來安置這么多人等等。
“雖說,擎天家大業大,但是猛的一下子來了這么多科研技術人員,如何安置恐怕還真是個問題。”羅爭坦然道。
他也覺得倪廣南把這些人全部帶到聯想,是個好主意,且不說倪廣南那些為國為民的考量,就說他,如果擎天愿意接受這批人,那他有了這么多屬下當班底,豈不是更容易獲得更好的待遇。
但一切的前提是,擎天愿意接收安置這些人才行。
要是擎天不愿意的話,一切都是白搭,更不用去談什么,柳傳至放不放人的問題。
說真的,他覺得這是有些難。
畢竟現在國內的情況,他也知道,企業其實對技術人員是不怎么感冒的,技術人員在企業的比例也不會太高。
沒辦法,誰讓國內的企業不需要太多技術人員。
畢竟他們的產品并沒有太多的技術含量,大都是照葫蘆畫瓢,又或者說逆向開發,仿照的香江,東倭,歐美企業的產品。
再者,技術人員又不從事生產,不能直接創造產值,所以往往在企業老板的眼中,大都是白吃飯的。
如此一來,就造成了企業中技術人員比例偏低,工資待遇也遠低于一線工人。
想想,聯想這么大的企業,還冠有高科技企業之名,都敢一下子裁撤這么多項目組,把這二百多名技術人員閑置下來,就可以知道國內企業對于技術人員是個怎么樣的看法。
這也就是擎天了,他才敢想想,
要是尋常企業,知道有二百多個科研技術人員過來,并且還要建立兩個研究所才能安置下來,發揮出其應有的作用,恐怕直接就被嚇死了。
倪廣南沉吟了一下,這的確是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畢竟他雖然是擎天芯片的總工,有一定的招人權限,但也決然沒有說一下子招來二百多人的道理,這顯然超出了他的權限,是需要上報給更高一級,最起碼是要向段勇平匯報過,得到段勇平同意才行。
又或者,這種事情經過擎天芯片總裁就可以了,但問題是,整個擎天芯片現在似乎就只有他一個光桿司令,以及派過來協助他的預備人事部,他真找不到人匯報。
想到這,倪廣南不由覺得有些頭大,現在擎天芯片就只是一個存在于口中的概念,要什么都沒什么,連個說的算的人都沒有。
連他剛才所想的,向誰誰匯報,也只是他根據這么多年工作經驗揣摸的結果。
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畢竟國內的企業幾乎所有的規章制度都是這樣的,擎天應該也大差不差。
當然了,一下子招進來這么多人,有可能還需要經過方辰的準許才行。
但是依照他對方辰的了解,以及方辰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大氣,方辰應該不會管這種事情才對。
“這件事情,我會跟擎天總裁匯報一下,看下他的意見,如果實在有問題的話,就只能動用我所掌握的科研經費了。”倪廣南緩緩說道。
他已經想清楚了,無論如何,他都要把這二百多人給帶走,決然不能讓這些人才在柳傳至的手中荒廢掉。
“您掌握的科研經費能有多少,這么多人想要發揮作用,沒個四千萬是絕對不行的。”
看著倪廣南這幅豁出去的模樣,羅爭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他自然知道倪廣南舍得花錢,也知道擎天肯定會給倪廣南一筆科研經費。
畢竟是個總工都會掌握一筆這樣的科研經費,甚至連他這個事業部負責人,之前手中還有筆機動的科研經費。
只是前一段,被柳傳至收回去了而已。
但問題是,就算是全花出去又能有多少錢?
他剛才說出來的四千萬,都已經打了折,壓縮再壓縮的結果,但依舊是個很龐大的數字,差不多能盯得上聯想五年的研發費用。
似乎感受到自己親學生的鄙視,倪廣南瞥了羅爭一眼,然后淡淡的說道:“一個億,足夠了吧!”
“一個億,您沒說錯吧?”
羅爭楞了一下,然后瞪大眼睛,難以置喊道。
倪廣南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見不得自家學生這幅沒見過市面的樣子,但他似乎卻忘了,方辰剛告訴他一個億的時候,他的表現其實并不比羅爭好到那里。
他簡單的將方辰許給他的條件,以及都為擎天芯片做了什么準備說了一遍。
足足楞了兩分鐘,羅爭就才回過神來。
他神情激動,雙眼通紅的拍著胸脯說道:“老師,從今天起,我生是擎天的人,死是擎天的人了!”
倪廣南翻了個白眼,有些無言以對,甚至還有些羞于啟齒,恨不得不再認羅爭這個學生。
真是太丟人了。
不過,他也知道羅爭一直都有這破毛病,對錢,福利待遇有著莫名的執著。
簡單的來說,一見錢就有些走不動道。
但總體而言,人還是沒有什么大毛病的,他跟柳傳至鬧的這么厲害,而羅爭在當天晚上第一時間就來看他了,并不在意會不會被柳傳至穿小鞋,平日里也對他尊敬有加。
再者說了,年輕人剛有了老婆孩子,但是在燕京卻還沒有一片立身之所,還住在研究所的單身公寓里,對錢,福利待遇看重一些,也不算什么壞事,反而更有拼搏的斗志。
說到底,他們的目標是成為一個偉大的科學家,而不是清心寡欲,無欲無求的圣人。
此時,羅爭還陷入,方辰給自家老師的驚天待遇中,回不過神來。
畢竟那可是一個億啊,剛才他還羨慕的什么手機,豪車,在這一個億面前,簡直是弱爆了,甚至連他本來會尖叫的一百六十萬年薪,此刻都顯得黯然無光。
說真的,國內的企業有一個算一個,別說能給分公司總工一個億科研經費的,整個公司科研經費能超過一個億的,那也是屈指可數。
甚至可以說,除了那些原來部屬,掛著各種中字頭的企業以外,一個都沒有。
他已經想清楚,現在就是柳傳至八抬大轎請他回聯想,他都不會去的。
老師年薪一百六十萬,而他作為擎天芯片的二號員工,未來的科研主力,拿個自家老師年薪二十分之一,不,三十分之一,應該不過分吧?
那如此算下來,一年也有五萬多了,頂的上他在聯想十年的工資。
說個不好聽的,有這五萬多塊錢,他差不多能在燕京三環以里,買一套八十年代,五六十平方的房子了。
他們一家三口再也不用在只有一間房,十來平方的單身公寓里擠著了。
說真的,看到那些子女都十好幾歲,還在單身公寓里擠著的一家三口,甚至一家四口,他都替他們難受。
但這也沒辦法,單位分房沒分到,可不就只能這么擠著。
也懶得的搭理,眼神呆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羅爭,倪廣南直接撥通了段勇平的電話,并將他現在所遇到的問題說了一遍。
“倪總工,這種事情你自己決定就好,以后用不著向我匯報,作為擎天芯片的總工,你有招聘科研技術人員的權限。”
“再者,現在擎天芯片還沒有正式建設,科研人員的缺口實在是太大了,別說二百多個了,就是翻個十倍,擎天也能容納的下。”段勇平笑著說道。
聽完這話,別說豎著耳朵的羅爭,就是倪廣南都楞了一下,有些對段勇平的話和表現出來的態度,不適應。
不管是他還是羅爭,都覺得十分重要的事情,但是在段勇平的嘴中,卻仿佛那么的輕飄飄,就如同今天中午吃盒飯的時候,吃選擇吃紅燒肉呢,還是選擇雞肉燒土豆一樣簡單。
可如果段勇平說的是真的,擎天芯片連二千多名科技技術人員都容納的下,那這二百多人似乎還真不是什么事。
一時間,羅爭突然有些羞愧,為自己見識淺薄,坐井觀天,如井底之蛙而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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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通過電話那頭,不正常的沉默感受到了點什么東西。
段勇平又笑了一聲,說道:“倪總工,你剛來公司,對于公司的工作風格恐怕還有些不太熟悉。在咱們公司,只要你覺得這件事情,是對公司有益的,那你就可以隨意的放開手去做,只要方總不反對就行。”
“甚至有些事情,如果我反對,你還可以找方總去申訴,只要方總同意你的做法,我無條件配合。但有一條,我希望倪總工你能知道…”
說到這,段勇平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認真起來,他鄭重其事的說道:“如果方總不支持你的想法,那你最好就此打住。總而言之,在擎天沒有人能比方總正確。”
段勇平這話仿佛洪鐘大呂在他們耳邊敲響一般,兩人面面相覷,皆有些不自在。
而另一邊的,段勇平卻依舊自顧自的說道:“至于如何從聯想挖人這件事,倪總工你可以給方總打個電話,看下他有什么辦法,方總在這方面多有機智。”
說完這些,段勇平便匆匆把電話給掛了。
現在擎天發展的越來越大,事務也越來越繁多,所以說他現在真有些日理萬機,一刻都不得閑。
這也就是倪廣南給他打這個電話,他會接,要是尋常分公司副總裁,總工根本就沒有見到他的可能。
這些分公司的副職如果有什么事情,還請直接找別列佐夫斯基這些分公司負責人,他更多的還是負責一些重大決定的拍板,平日里接觸的除了總公司各部門負責人之外,也就是別列佐夫斯基他們。
沒辦法,誰讓現在擎天芯片一無所有,他不去管,又有誰能管?
而且,依著方辰的意思,未來整個公司將有很大一部分利潤將要投資到擎天芯片上,他要是現在不多盯著點,他自己都心有不安。
被電話掛斷的提示音驚醒,羅爭滿臉唏噓的說道:“這位方總,在擎天的威望還真高,都已然近乎于宗教狂熱了。”
說真的,聽段勇平剛才的口氣,他簡直以為某個信徒在維護自己神,不容褻瀆的榮光。
倪廣南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你沒跟擎天的人接觸過,而且對方總的了解也太少,如果你跟他們接觸的時期間長了,就會發現,他們對方總的敬愛的確是打心眼里,發自肺腑的。畢竟他們親眼目睹方總創造了太多太多的奇跡,而有的時候,奇跡跟神跡毫無區別。”倪廣南感嘆道。
平心而論,如果在方辰的支持下,華夏的芯片技術得到全面發展,甚至追趕上了英美,實現了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夢想,那么在他的眼中,方辰也絕對是全身都有光環縈繞的。
而他即便不會對方辰頂禮膜拜,但也會對方辰產生莫名的堅定和相信。
然而還要知道,這些類似于華夏芯片追趕上歐美的奇跡,已然被擎天的職工們,不止一次的青煙見證過。
又或者說,擎天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從無到有發展到現在這樣的龐然大物,必然是一個個奇跡堆積的結果。
既然已經見證過方辰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跡,那么似乎也就不難理解,擎天職工會有類似于段勇平這樣的狂熱。
將腦子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給掃除,倪廣南還是給方辰打了個電話。
剛才撂狠話的時候,到是挺爽的,但是事情過后,仔細去想,如果柳傳至卡著編制不放人,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做。
畢竟這種勾心斗角,陰謀詭計本來就不是他擅長的東西,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輸的這么慘。
電話接通之后,聽完倪廣南的敘述,方辰嘖嘖的感嘆道:“倪總工,可以啊,你這是準備把聯想給連鍋端了啊。”
說真的,他今天有點對倪廣南刮目相看了,他怎么就想過挖聯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