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羅斯此時的確心情格外高興。
一百美元一張憑單的價格,比他想象的還要有誘惑力,僅僅一個上午,就有將近十萬人把憑單交給了屬于他的那八個龐茲會。
如果算上整個俄羅斯所有的龐茲會,今天一上午大概吸納了五六十萬張憑單,預計今天破一百萬張是沒問題的,比他之前想象的十二天七八百萬張要多的多。
“奧利弗,這都是你的功勞。”索羅斯笑著夸贊道。
“索羅斯先生,我能有什么功勞,即便龐茲會的事情能做成,那也是在您的英明領導下,我只是您的一個信徒而已。”奧利弗一計不輕不重的馬屁拍了上去。
“不過,今天上午的場面實在是太嚇人了。”
說到今天上午涌進龐茲會的人群,奧利弗突然變得心有余悸。
瘋狂,真的是太瘋狂了,他手下這八家龐茲會在俄羅斯,合計起來差不多有二百多個網點,他算了算,僅僅他手下的龐茲會,平均每個網點今天一上午就涌進了五百個人。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要知道這些龐茲會的網點其實都并不大,大的網點能有二十個工作人員,小的網點可能就三四個工作人員。
這么大點的網點哪能承受住每一分鐘就進來兩個人的速度,畢竟還要登記人員信息,收繳憑單,發放一張跟存折一樣的憑證作為以后這些民眾取錢的依據,做這么多事。
畢竟造假演戲也要做全套啊,不能說把人家憑單一收,就讓人家回家去吧。
那傻子才會把憑單交給他們。
但如此一來,就造成了大量的民眾滯留在網點,可以說所有的網點都圍的水泄不通,烏央烏央的人群幾乎將網點都給淹沒了。
而且據他所知,有許多民眾都是聽聞龐茲會將憑單的價格提高到一百美元,連班都不上了,直接請假來交憑單。
開玩什么,現在對于俄羅斯而言,七八千盧布,也就是兩三塊錢美元,但這就足夠一家五口的生活所需了,一百美元則等于三年的生活費,而憑單是什么,如果放到那里不動的話,那簡直就是一張廢紙。
所以說現在制約龐茲會吸納憑單的瓶頸則是因為人手不夠,而不是愿意把憑單交給他們的民眾太少。
甚至這兩百多個網點,一千多號工作人員都是索羅斯從魯茨科伊手中借來的,只有一小部分是他們自己招聘的,要不然他們怎么可能這么短時間在俄羅斯拉起這樣一股人馬來。
沒辦法,他們來俄羅斯的時間太短了,而且人單力薄。
美國倒是在俄羅斯這邊有上萬的情報人員以及線人,但也不能動用啊,讓那些FBI和中情局的特工來收購憑單,這畫面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
而且FBI和中情局的大佬知道他們這樣做,會活吃掉他們的,所以他們只能借助魯茨科伊的力量。
“但預計最多五天,被吸引來的人群就會逐漸減少一部分。”奧利弗說道。
這次把憑單交給他們的民眾之所以會突然增加,自然是因為這一百塊錢美元的原因,但是時間稍微一長,這一百美元的吸引力自然會大大降低。
畢竟這一百美元其實就是個突發事件,突發事件對人們的影響力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消退的,到時候龐茲會又會回到一個正常的軌道中,還會有很多人選擇持憑單觀望。
觀望這些龐茲會會不會再次漲價,之前二十美元把憑單交給龐茲會的人,現在恐怕腸子已經悔青了,收益足足少了好幾倍。
這就是把價格提高太快的壞處了,民眾們看到憑單價格上漲的這么快,自然而然就會有一定持幣惜售的情緒在。
“只是可惜,魯茨科伊他們的膽子太小了,要不然現在龐茲會的聲勢會變得大得多。”奧利弗有些遺憾的說道。
如果魯茨科伊能夠同意一千美元的憑單收購價,那么整個俄羅斯都將被瘋狂的憑單所卷進去。
“無所謂了,每天上百萬人的規模足夠了,我現在已經可以看到方辰焦頭爛額的模樣了。”索羅斯微笑著道。
方辰不是要給葉利欽接盤嗎?
他倒要看看這十來億美元的盤子,方辰是如何接下的?
他這次非要讓方辰把聚集英鎊獲利的那十幾億美元全部給吐出來不可。
沉吟了一下,索羅斯說道:“雖然現在我們不能提高憑單的價格,但是我們可以想辦法增加憑單對人們的吸引力,這樣吧,你現在通知下去,從第一個付賬日開始,龐茲會都會設定一個統一的付款價格,對所有憑單的支付都按照這個價格來。”
“也就是說,從第一個付賬日開始,我們的龐茲會都會按照每張憑單一百美元的票面價格支付美元,即便最開始以二十美元價格將憑單交給我們的人也不例外,并且以后每個付款日都以此處理,畢竟我們不能讓支持我們的人吃虧是吧?尤其還是最早就開始支持我們的人。”
索羅斯的嘴角抹過一絲譏諷的笑容。
聞言,奧利弗突然眼睛一亮,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個好主意。
就如他剛才所說的那樣,民眾對龐茲會最大的擔心就是,怕憑單收購價格會更高,而自己如果買的太早的話,會對自己造成巨大的損失,從而導致的持幣惜售心理。
而按照索羅斯說的辦,那么這個心理就不復存在了,不管是在二十美元還是在一百美元時,將憑單交給他們的人,都能享受到一百美元的價格,那么民眾還能有什么猶豫?
一定會變得更加瘋狂!
當然了,這樣的計策也不是一點壞處都沒有。
首先如果以一個固定的價格來結算的話,那么就意味著龐茲會不能隨便提高憑單收購價格了。
畢竟要知道從第一個付款日開始,每個人的付款日是都是不盡相同的,如果可以隨意提高憑單收購價格的話,那么所謂的以一個固定價格來結算之類的話,就徹底成為了一個笑話。
人們依舊還是會持幣惜售的,所以最多一個月憑單收購價格只能變更一次。
但考慮到他們其實壓根一分錢都不會付出,而且魯茨科伊也不允許他們再提高憑單的收購價格,所以說這個所謂的壞處,也就不是什么壞處了。
“但這樣一來,就不知道其他龐茲會會不會也繼續跟進。”奧利弗突然有些擔憂的說道。
雖然他手下的龐茲會是俄羅斯最大的龐茲會,最起碼八家合在一起是這樣,但其實這八家龐茲會也只占據俄羅斯所有龐茲會五分之一不到。
就比如今天上午所有龐茲會拿到的這五六十萬憑單中,只有十萬張憑單才是他手中龐茲會拿到的。
那其他龐茲會如果不跟進的話,那等于說他只是在唱一出效果不大的獨角戲而已。
畢竟就如之前所說的那樣,他能動用的人就那么多。
也就是說,即便所有俄羅斯人都涌到他的龐茲會,把憑單交給他,但受制于人力限制,他手中那些龐茲會能收購到的憑單其實不會比現在多多少。
所以說,他現在除了要想辦法增加人手之后,還要想辦法調動其他龐茲會的情緒,讓他們也跟進這一政策。
甚至后者比前者還要重要。
但想要達到卻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他和索羅斯是知道,在十二天后,他們就要撤退,所以實際一分錢都不會給予那些俄羅斯民眾,所以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提高收購憑單價格,像不管什么時候把憑單交給他們,給出價格都一樣,這種明顯違反經濟規律準則的事情,說干就干了,毫無顧忌。
但是其他龐茲會的人不知道,甚至連他手下那些龐茲會的工作人員都不知道他們會跑路。
而且要知道,根據蓋達爾和丘拜斯給出俄羅斯工業資產的總價值來計算,也就是一百二十億美元除以一點五億俄羅斯人,那么每張憑單的價格是八十美元,超過的話,就有賠本的風險了。
最起碼,在其他人的眼中是不值得這樣做的,因為在現在的俄羅斯,他們有太多賺錢的手段和機會了,憑什么要賺這份苦哈哈的錢,白白給那些民眾八十美元這么多錢。
相比于之前的空手套白狼,這八十美元可不就是額外付出的。
甚至在這些人的心目中,憑單的價格連三十美元都不一定能超得過。
他們之前之所以會那么配合,是因為方辰逼的他們,不得不用錢來收購憑單,而且龐茲會出現之后,他們也悟透了龐茲會的內核,知道他們需要付出的價碼跟明面上許諾給民眾的價碼是兩回事。
再者,也是不想憑單被其他龐茲會收走,所以這才不得不捏著鼻子也把憑單漲到一百美元,可是再這么改的話,其他龐茲會能不能跟進,他的心中沒底。
可誰知道,索羅斯竟然一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淡然說道:“這個簡單,我等會給魯茨科伊打個電話,讓他那邊的人配合一下就是了,我們現在是為他干活,總不能他一直作壁上觀吧。”
魯茨科伊手中也有不少龐茲會,并且規模比他手下的還要大一些,要不然龐茲會怎么能在一夜之間,席卷整個俄羅斯。
只是魯茨科伊手中的龐茲會,都是他的一些老部下,或者老部下的部下以及親戚朋友所組成的,這些人到現在還被蒙在鼓中,只是想借著龐茲會掙一點錢罷了。
但如果魯茨科伊同意的話,再加上他手中這八家龐茲會,那么基本上等于俄羅斯一半的龐茲會都同意,他剛才說的那個方案,按照一個價格支付給不同時間將憑單交給他的那些民眾們。
那么剩下的那一般龐茲會,為了爭取民眾,繼續能拿到憑單,自然而然就會主動跟進了。
聽完索羅斯的解釋之后,奧利弗連連點頭,又不輕不重拍了索羅斯幾記馬屁,然后就下樓了。
現在他們正在和葉利欽,方辰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激烈戰斗,而且剛才索羅斯說的那些東西,他都要趕忙落實才是。
說真的,他現在著實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跟隨了索羅斯這么久,尤其是還從一個普通員工成長為被索羅斯引以為左膀右臂的索羅斯國家基金的執掌者,索羅斯所有顛覆政權的實際操作者,他早也愛上了這種混亂,他所制造的混亂。
仿佛一個國家,數以萬計民眾的生死存亡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一樣,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剛剛走到大廳,奧利弗就聽到美麗可愛的前臺小姐,叫了一聲,“奧利弗先生,請稍等一下,這里由您一個包裹。”
“包裹?”奧利弗有些警惕的問道。
知道他在這里的人本來就不多,只有他幾個手下的基金會經理而已,但為了保密和實效性這些人,不是用傳真機發過來一些加密過的文件,就是親手送過來,還從來沒有說送過包裹的。
“對,一個您的包裹。”說著前臺小姐從柜臺下面,拿出來一個只有鞋盒大小,被膠帶厚厚纏繞一圈的包裹。
“我應該是沒有什么包裹才對,這包裹是誰送來的?一個陌生人嗎?”奧利弗繼續滿是疑惑的問道。
“不是陌生人,是小基諾,一個郵差,他雖然年紀不大,今年才十八歲,但已經做了兩年的郵差,而且這還是一個來自于美國的包裹。”
待看清包裹上的來源地,前臺小姐看向奧利弗的目光變得更加熱切起來。
對于現在的俄羅斯人,尤其是她們這些五星級大酒店,沒事還能見到一些外賓的人來說,美國一切都是好東西,美元,美國人,甚至美國的包裹都是好東西。
在她的眼中,這個包裹簡直跟裝著一堆黃金的寶箱沒有什么區別。
聽到是郵差送過來的,而且還是美國來的包裹,奧利弗的警惕性頓時消減了不少。
估計是基金會人或者,干脆是他的家人寄過來。
他便快步走過去,便說道:“這大概是我在美國的一些朋友寄來的。”
拿到包裹之后,奧利弗便朝著門口走去,他還有很多時間要辦呢。
可誰知道,剛剛走到門口,奧利弗突然感覺自己手中的包裹變得無比滾燙,就如同抱著一個小火爐一般。
他心中不由咯噔了一聲,暗叫了一聲不好,下意識的就準備要將這個包裹給甩出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聽一陣猛烈的巨響從他的包裹迸發而出,如雷貫耳,一股巨大的黑色煙塵從中冒了出來,遮天蔽日,將奧利弗的身形牢牢的籠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