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幾人驚異的神情,方辰還保持著原本的淡然,完全一幅不為所動的模樣,甚至心中忍不住想要講一個只有八個字的,很短的笑話——方辰加入美國國籍。
“方先生,我覺得你還是再考慮一下,想必你也清楚,對于你這樣的人,加入美國國籍才是最好的選擇。”克林頓不解的搖了搖頭,再次勸道。
對于一般移民者來說,他們之所以移民到美國,是因為美國具有良好的教育環境,在全世界最好的大學中,7080是美國的大學。
還有理想優越的創業環境,美國是世界經濟第一強國,也是是各種商務活動條件最完善的國家,更是全球企業,金融中心的所在地。
還有以及相對而言比較少的稅負,充足的廉價能源,健全完善的社會福利,雖然是發達國家中最爛,但卻遠強于各第三世界國家的保障體系等等。
而這些對于方辰而言,自然不具有太大的吸引人,但他覺得有一點,是華夏不可能給予方辰。
那就是自由,身為大資本家應得的自由,近乎于肆無忌憚的絕對自由。
之前也說過了,美國本身就是為金錢,為資本家服務的,連美國政府也不例外,美國是發達國家中貧富差距最大的國家,甚至連一些第三世界國家都不如。
美國最富有的、占人口1%的人擁有價值約2.3萬億美元的股票,占所有個人或家庭持有股票總量的53%,美國最富裕的前二十名富豪加起來的資產,相當于美國后50人口,也就是1.3億人資產的綜合。
在美國,窮人只能呆在市中心混亂的貧民窟中。
在那里,整條街區都是流浪漢,環境可以說是又臟又亂,并且他們對陌生面孔更是充滿敵意,讓來到這里的人不寒而栗。
這里是黑暗的源泉,秩序的禁地,百八十年也不會有一個警.察光顧。
而富人都住在自己在郊外的豪宅中,整日有警.察按時巡邏,甚至富人還可以通過向警局更多的捐款,來換取額外的保護。
在美國,富豪們幾乎是肆無忌憚的,他們可以用金錢買到其想要的一切,甚至就連觸犯法律,哪怕是那些人神共憤,應該被處于死刑的罪惡,也有世界上最好的律師為其辯護,脫罪。
但在華夏,富人連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財產都無法保護。
在很多年前,他得知在華夏,正常的經商行為竟然是一種叫做投機倒把罪的罪名時,著實大跌眼鏡。
甚至在彼時,十年過去了,在華夏太有錢依舊是一種原罪,隨時可能面臨傾家蕩產,鋃鐺入獄的風險。
如此對比下來,他真的不理解,方辰為什么還執著的想要留在華夏,而不肯加入美國國籍。
更別說,方辰在美國,還有他這么一個朋友,一個明面上在美國權勢最大,甚至乃至于在世界上都是權勢最大的朋友。
而他這次之所以如此急迫的想要方辰加入美國國籍,除了的確想為方辰好之外,第二則是愛惜方辰的才華。
他一直認為,只有在美國,方辰的才華才能得到完全的施展,而且方辰還可以給予他一定的幫助,比如當一個白宮經濟顧問,又或者華夏大使之類的。
通過這么長時間的接觸,他深切知道方辰的眼光,準確來說預見能力有多強,仿佛方辰的眼睛可以看到未來一般,甚至他覺得方辰的預見能力,還在其所擁有的財富之上。
他相信,方辰一定對于他未來的執政有很大的幫助。
然而最重要的是,方辰的華夏身份會對他帶來一定的麻煩。
他敢很肯定的說,等到以后,共和黨的人一定會因為方辰的華夏身份而對他進行大量的攻訐,甚至說他向俄羅斯和華夏秘密投降,出賣美國的利益,他都不奇怪。
畢竟在他競選總統的時候,就有大量共和黨操控的媒體和共和黨議員,以及總統候選人來以此為借口,指責他,抹黑他,說他里通國外。
不過還好,民眾們的反應到還行,尤其是那些其他支持他的大金主們,要不然他也當不上這個總統。
這倒跟美國是個包容的民主國家沒太大的關系,主要是因為方辰是個大富豪,而且背景足夠干凈。
在美國,每年都有無數的富豪從其他國家移民到美國,難道這些人都會受到歧視嗎?
并不!
美國人對于這些富豪的移民是舉雙手雙腳歡迎的,美國民眾真正反對的是那些偷渡過來的墨西哥人,以及其他國家非法滯留在美國的。
至于說他背后的那些大金主們,更是什么都不反感。
畢竟那些墨西哥人雖然會帶來混亂,甚至犯罪和毒.品,但跟他們這些住在郊區,享受著充分的安全保護的富豪無關。
就如那句話,美國是地獄也是天堂。
而天堂和地獄的區別,只是你有錢沒錢,住在哪個街區而已。
更別說這些墨西哥人到美國來,總是要消費,要工作的,而不管是消費還是工作,都會為富豪們帶來大量的財富。
這也是為什么,發達國家即便國內已經民憤盈天了,但還會主動,花大量稅收,來收納難民的緣故。
這些難民的好處富豪們全部都得到了,而壞處一個都碰不到,他們怎么可能會反感這些難民和偷渡者。
在這,往上數三代誰也不是正兒八經美國人,這也是為什么他背后那些大金主并沒有對方辰產生什么敵意的原因。
至于說干凈,從方辰那些發家史來看,方辰怎么也跟蘇維埃和華夏,兩國的政府扯不上關系,尤其算起來,蘇維埃被推翻,以及民主俄羅斯的到來,還有方辰一些功勞在里面。
所以,那些共和黨人翻來覆去,也無非能拿方辰華夏人的身份來說事罷了,其他的什么,他們都說不出來。
至于說,方辰改變國籍會不會對,美國和中俄兩國之間的關系產生影響,他覺得有,但不會太多。
尤其是俄羅斯這邊,反正不管方辰是華夏人,還是美國人,跟俄羅斯都沒什么關系,除非方辰愿意加入俄羅斯籍,而且以葉利欽對美國的親近感來說,方辰成為美國人,俄羅斯反而更樂于見到。
在他剛剛宣布勝選的時候,葉利欽就親自打電話給他,向他表示祝賀,并且還專門提了方辰一嘴,攀關系,討好之意已然溢于言表。
華夏方面當然會不高興一些,但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里咽,這些年不管是移民還是偷渡,滯留在美國的華夏人越來越多了,華夏方面又有什么過激的反應嗎?
“克林頓,我感謝你的好意,但我覺得當一個華夏人挺好的,而且我是一個華夏人也不會對我們之間的友誼產生任何的阻礙,不是嗎?”方辰笑著說道。
“方先生,我覺得成為一個美國人,對于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克林頓誠懇的說道。
方辰剛想笑著再次搖頭拒絕時,克林頓突然說道:“方,我們是朋友,你聽我一句勸,成為一個美國人對于你只有好處,不但不會對你在華夏的生意產生影響,據我所知,成為一個美國人,或者外國人在華夏經商是可以獲得一定,你們華夏本國人所沒有的特權的。”
方辰原本的笑臉,笑著笑著,突然就笑不起來,充滿了苦澀的意味。
扎心了有些,甚至心中出現了一種無力感,畢竟克林頓說的是事實。
沉默了幾秒鐘之后,方辰再次抬起頭,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一道燦爛的笑容掛到了嘴角,他笑著說道:“克林頓,雖然事實是這樣,但你要知道,華夏對于外國人的優待,是因為外國人可以帶來資金幫助華夏發展經濟,然而最重要的是,華夏是個禮儀之邦,華夏對于客人一直是十分友好的,你們大概無法理解,華夏人家里有客人來的時候,都會把家里舍不得吃的下蛋的雞,以及本應該放到過年殺的年豬,殺掉來款待客人的這種做法。”
方辰的嘴角以及保持著笑意,并且目不轉睛的看著克林頓等人。
他剛才又想了想,華夏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最重要的原因則是華夏還太落后,太弱小。
而他如果就這樣逃離華夏,加入美國,成為一個美國人的話,華夏豈不是要更加弱小,更加落后,要更加抬不起頭。
當然了,方辰也沒覺得自己有多么偉大,多么重要,他只是華夏蕓蕓眾生的一份子而已,頂多就比其他人強大一點點罷了,只是說每一個華夏人對于華夏來說,都是那么重要,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一個都不能少。
甚至他還響起了大先生的一句話,“愿青年都擺脫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如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他愿做那螢火。
克林頓等人面面相覷,有些無言以對,對于他們這些平日里吃個飯還要AA制,把一切利益都分得很清的人來說,著實有些不理解,華夏人的禮儀之道,為什么會這么做。
“再者,我父母以及爺爺都年紀大了,受不了這種奔波搬遷之苦,更習慣不了異國他鄉的生活。”方辰笑著說道。
老爺子和方愛國同志,自然對美帝國主義的奢靡生活不感冒。
甚至他可以很肯定的說,如果老爺子知道他加入美國國籍了,不管是對他這個親孫子再怎么喜愛,也一定會讓他嘗一道大菜——布鞋炒肉的,然后再向列祖列宗禱告,將他逐出家門,從方家的族譜上除名。
一想到,自己被老爺子按在條凳上,噼里啪啦一頓抽的模樣,方辰瞬間打了個激靈。
前兩年,二叔方愛軍被老爺子痛打的場面,他到現在還異常的記憶猶新。
至于劉秀英同志,到說不定會歡欣鼓舞的來體驗一把,美國的燈紅酒綠,只不過以他老媽那性子,要不了兩天就厭倦了。
畢竟在美國,連個能陪她聊八卦的人都找不來,她怎么可能在美國待得住。
再說了,在國內,她可是首富的老媽,中原省作協委員的夫人,風光的很,而跑到美國,讓她找誰顯擺去?
聽方辰這么說了,克林頓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后跟方辰說了幾句玩笑話,將氣氛再次烘托起來之后,就帶著方辰等人準備參加中午的宴會。
不愿意加入美國國籍就不愿意吧,方辰作為他的大金主,而且財富增速異常的快,很有可能成為未來世界首富的人,他怎么可能因為這些事情來得罪,甚至強迫方辰,他下次競選還指望著方辰對他大力支持呢。
莫非真以為,美國總統的連任都是板上釘釘?
那前任總統,又是如何被他干掉的?
念頭一動,克林頓將方辰未來會成為世界首富的念頭給打消了,如果方辰愿意成為美國人的話,他覺得這種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但是方辰現在既然拒絕了,那這種可能性自然就小了許多,相比而言,他到是寧愿看好比爾蓋茨。
到了東室之后,克林頓發表了一通,他以后要簽發總統令,廢除聯邦政府的內部規制的二分之一,并對新的規章制度進行嚴格的審查,以及未來四年消減赤字,增加公司稅和個人所得稅,制定醫療改革計劃等等一系列,未來的施政策略之后,終于宣布午宴正式開始。
其他議員和各路大佬自然是忙著這來之不易的社交機會,而方辰則不管不顧,對著面前的自助餐,大肆朵頤的起來。
他早上四點被拉了起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吃飯,早就快餓死了。
再說了,算起來這頓飯是他花了二千七百萬美元,才換到了,如果不是好好吃一頓,那豈不是太虧了。
而此時,剛才不知道溜達到哪的比爾蓋茨突然回來了,并且還帶著一個五六十歲的白人男子,并且那白人男子有些面有不善的看著方辰,充滿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