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辭了幾下推辭不過,見劉學宏的確是認真的,白文棟只得問道:“不知道擎天通信,能安排去哪個國家啊?”
他心中已經盤算好了,如果擎天通信安排的,真是他心中想的那幾個窮鄉僻壤,那就隨便在局里派個科長帶隊得了。
再者,雖說這些地方比不上美國、歐洲、東倭這些發達國家,但怎么也算是出國了啊,這要是擱在其他單位,還是要打破頭,不知道會鬧出多少幺蛾子的好事。
畢竟這年頭,華夏出過國的人,一千個里面也沒一個,所以說甭管去的是孟加拉,還是坦桑尼亞,那都是值得回來跟街坊四鄰,親戚朋友好好吹噓一番的大事情。
更別說出國,單位都會發出差補助,而且還是外匯,這要是省一點的話,出一趟國,回來能攢下半個進口電視機的錢。
一下子,面子里子全都有了。
也就是他們郵電局,跟這些國外的通信巨頭業務多一點,才能出去的稍微頻繁一點。
差一點的地方,像他這樣的局級干部還能不屑一顧一下。
“美國、德國、加拿大、瑞典、比利時、法國、俄羅斯,還有這東倭,您看您想去哪,我給您安排哪。”
說到這,劉學宏故意瞥了麻生俊一眼。
東倭有什么了不起的,呵!
他手里有八個國家呢!
聽劉學宏跟放連珠炮一樣,一下子抖摟出來這么多國家,而且還是世界上個頂個的發達國家,白文棟頓時楞了一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甚至就連旁邊的麻生俊都呆了,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有些惱羞成怒的看著劉學宏。
其實他第一反應是不信的,擎天通信怎么可能一下子在八個國家擁有生產和研發基地,就以華夏這種閉塞窮困的國情,就是建立個辦事處恐怕都是大不易的事情。
但下一瞬,他就相信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劉學宏沒必要騙他,更沒必要騙白文棟。
畢竟這西洋鏡,太容易拆穿了。
而且擎天通信,顯然是在故意羞辱他們富士通!
不對!
更準確的說,是在羞辱他們這國際八大通信設備巨頭!
剛才劉學宏報出來的名單,一下子將他們富士通、東倭電氣、美國的朗訊、瑞典的愛立信、德國的西門子、比利時的BTM公司和法國的阿爾卡特,七國八家都給全部囊括了進來,并且還多了個俄羅斯。
這簡直就是欺負他們,欺負到他們家門口了!
甚至他現在有種被大炮頂著腦門的感覺!
要知道,他們這八家公司,一般安排郵電局的人去旅游的事情,都安排的是自己的國家,也就是他們富士通和東倭電氣去東倭,朗訊去美國等等。
畢竟自己的國家更熟悉,更方便一些,最重要的是,費用什么的也低。
再者,華夏人都不過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秋田土老帽,鄉下人,不管帶他們去哪里玩,都跟開了眼界一樣,所以他們也就沒特別安排過。
越想,麻生俊就越覺得擎天通信是在故意羞辱他們,要不然這世上發達國家那么多,可去的地方那么多,怎么偏偏安排的就是他們八家的所在國。
“劉總,你沒開玩笑吧?”白文棟有些不太敢相信的問道。
“白局,看您這話說的,我們擎天通信怎么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而且您知道為什么我們擎天通信是國內第一家將04機量產,并且通過部里專家團驗證的科研企業,而不是研發出04機的鄔江星團隊嗎?”劉學宏笑瞇瞇的說道。
白文棟眨巴了好幾下眼睛,但見劉學宏依舊沒有說出答案的意思,只得無奈的問道:“為什么?”
“就是因為我們擎天通信在這八個發達國家,都擁有屬于我們擎天通信的研發中心。”劉學宏拍著胸脯,無比自豪的說道。
說實話,他之前對于方總和沈偉賣關子,是一直深惡痛絕的,但現在他覺得沒事賣賣關子,其實也挺好的。
并且此時,他突然有些感悟,這大概就是成長吧。
人在成長的過程中,終究會變成那個你最討厭的人。
“真的啊!”
白文棟喜上眉梢的搓了搓手,他現在雖然用的是疑問的口氣,但從其臉上的表情來看,他現在不但已經信了,而且巴不得如此!
畢竟劉學宏這話說的實在是太在理了,都是通信系統的,他怎么能不知道自從鄔江星研發出04機之后,上面給予鄔江星多大的支持,可以說要錢給錢,要人給人。
可就這么好的條件,擎天通信卻硬生生的比鄔江星足足提前了大半年,讓04機通過了驗證,這里面如果說沒點貓膩,沒有外界的援助,恐怕誰都不相信。
此時,也不知道是因為是解開這個大謎團所產生的快感,還是因為這八個國家可以隨便挑選,白文棟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掩蓋不住,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
開玩笑,這可是世界上最發達,最強大,最繁華的八個國家。
可以說平日里,普通人,能去一個國家,都能回來吹三年,這一下子八個國家放在他的面前,任由他隨便挑,他能不高興。
甚至他現在已經有點古代做皇上的感覺。
這皇上晚上后宮就寢翻牌子,大概也就是這么個意思吧。
“真真的,我怎能騙您,我這還有我們這八家研發中心的照片呢。”
說著,劉學宏從公文包內掏出了厚厚一疊照片,照片上基本上都是一些金發碧眼,赤發灰眼、棕發綠眼,褐發紫眼,各式各樣,高矮胖瘦都有的大老外。
但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在前臺照的照片,前臺背后背景墻上,那碩大的“擎天通信”四個字,無比的扎眼。
而在擎天通信四個字下面,還用英文、法文、德文等等標注的,擎天通信美國研發中心、擎天通信法國研發中心等等的字樣。
對了,還有張照片是個異類,里面的人都是黑發黑眼的,看著跟華夏人似的。
但麻生俊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他們東倭人!
一瞬間,他有種被自己人捅了一刀感覺!
太可恨了,他們還能有點民族氣節嗎?
竟然給華夏人工作!
這群倭奸!
看著白文棟看到這些照片,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傻愣愣的模樣,劉學宏不由的心中輕笑,并且給不遠處的,不知道是在水木大學,又或者在王府飯店貓著的方辰豎了個大拇指。
隨身帶著研發中心照片這一招,就是方辰上次還在洛州,跟他們開會時,隨口說的,而且美曰其名,有圖有真相。
他剛開始的時候,對這些照片還沒怎么放在心上,可誰知道,上次拿給直隸省常山市郵電局的計劃科科長看,這科長一下子眼睛都看直了。
表現比白文棟還要不堪。
方總就是方總,他們這輩子恐怕都趕不上,劉學宏心中不由感嘆道。
對了,在八個國家建立研發中心這一招也是方總安排的,早在一年多前,擎天通信剛剛建立的時候,就讓那個什么美國人,前百威公司俄羅斯分公司負責人,泰勒,開始著手建立這些研發中心。
他前幾天還跟因為常山市郵電局的人去法國的事情,跟其打過電話。
要不然,怎么能在八個,不對,準確的來說,是七個國家搭建起這樣一個架子來,俄羅斯不算。
他聽沈偉所說,泰勒這一年來,研發中心什么的,其實也沒建成,挖過來的科研工作者少不說,而且都是其他大學、研究所不要的貨色,甚至就連正兒八經的科研成果都沒買到幾樣。
這七個國家加起來招收的科研人員,也就有四五十號人,大概能勉強擠夠一個研發中心的?
沒辦法,誰讓華夏太窮,技術太落后了,但凡有點本事的科研人員,一聽是華夏企業招研發人員,連待遇都不聽,就直接扭頭走了。
剛才那些照片中,笑的一個比一個燦爛的外國佬,基本上都是泰勒招過來當導游、接待、司機的。
這幫人,七個國家合起來,到是有一百五六十個人,平均到每個研究中心,再和這些正兒八經的科研人員站在一起,這要是不知道的,看著也挺唬人的。
而且他到覺得,導游、接待的人多一點更趁他心意,甚至還覺得這一百五六十人少了呢!
擎天通信現在一年能生產三百六十萬線,基本上能供應二百個郵電局,而出去玩一趟,怎么說也要兩周左右的時間吧,也就意味著每兩周他們就要接待八個郵電局的人。
這要是都分散開,一個團去一個國家倒還好,但如果要是同時,兩個、甚至三個郵電局要去同一個國家,那豈不是麻煩。
除非他們一起都去俄羅斯,那倒是能接待的了,來多少人都不怕。
本來方總讓泰勒是在七個國家安排的研發中心,但在他臨出門前,沈偉給別列佐夫斯基、陳鳴永、馬昀打了個電話。
直接第二天,擎天通信俄羅斯研發中心就建立起來了。
照片里的人,一個科研人員都沒有,全都是擎天系在俄羅斯這三大公司的員工。
就以擎天系在俄羅斯的員工數量,那真是去多少個郵電局的考察團他都不怕。
再者,貿易公司那邊,可還有上萬個倒爺呢,這可是最好的導游、接待了。
既了解俄羅斯的情況,又是華夏人,交流說話什么的,一點障礙都沒有。
“去美國,行不行,要不然德國也行?最好的話是法國。”白文棟接連換了三個國家問道。
他之前還因為朗訊不上道,導致自己一直沒去成美國而生氣,現在這么多國家放到了他的眼前,而且還有他一直心念念的美國,他第一個想選的,自然就是美國。
但考慮局長已經去過美國了,這才改的德國,算是他服從大局,忍痛割愛了。
可最后一想,還是法國最好,德國人一直號稱死板木訥,哪有浪漫氣息濃郁,隨時都可能碰到艷遇的法國好。
“法國,這就有點為難了,常山局已經去了法國,但也無所謂,就是怕白局您不愿意跟常山局的人碰面。”劉學宏有些無奈的說道。
聞言,白文棟的心中不由暗罵了一句,常山局竟然捷足先登,那這就麻煩了點。
雖說通信設備企業請他們這些郵電局的去國外玩,已經成了約定成俗的潛規則,但畢竟不是什么上得了臺面的事情,能不攪和在一起,就不要攪和在一起,省的兩邊都尷尬。
白文棟有些無奈的說道:“那這事,我跟領導匯報一下,再說,而且這時間也不早了,劉總,咱們一起吃頓便飯吧…”
說到這了,白文棟這才注意到一旁的麻生俊,話音一轉趕緊說道:“麻生先生也去吧。”
“我就不了,劉總拿出這么一個方案,我們富士通公司如果還想跟擎天通信同臺共舞,同場競技,甚至殺回中原省的話,肯定是要想辦法再拿出一點誠意的。”麻生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沒想到,富士通還不肯俯首認輸,那我真的不知道是該說麻生先生你是勇氣可嘉?還是自尋死路?”劉學宏搖了搖頭,一臉唏噓的說道。
沒想到劉學宏說話竟然這么惡毒,麻生俊的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極為難看。
“劉先生,現在還不是你們擎天通信笑到最后的時候,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富士通公司絕對不會放棄華夏市場的,絕對會投入大量的資源來跟你們擎天通信戰斗!然后直到勝利那一刻!”麻生俊厲聲厲氣,斬釘截鐵的說道。
聞言,劉學宏的面色一變,正色道:“那我也請你,轉達一句,我們方總的話,不將包括你們富士通在內的八家外國通信設備企業趕出華夏,擎天通信誓不罷休!死不旋踵!”
“有擎天通信在,絕不容許你們八家外國公司在華夏跑馬圈地,現在的華夏,已經不是一百年前了!”劉學宏干脆利落,直截了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