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數息,方辰眼中的興奮才慢慢消退了下來。
這些人可都是學術界最頂尖的大能,二三十年前甚至更早的時期,就獲得了諾貝爾獎,或者擁有諾獎級別的成就,并且跟國內的關系很好,后來不僅全部都是國內的外籍院士,而且長期在國內活動。
比如說李正道,三十多年前就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并且從1985年倡導建立華夏博士后流動站和華夏博士后科學基金會,并擔任全國博士后管理委員會顧問和華夏博士后科學基金會名譽理事長之后,就一直在國內任教和培養人才。
現在是華夏高等科學技術中心的主任,這也是蘇爽為什么稱呼其為李正道主任的原因。
后來,還在浙大和復旦建立了李正道實驗中心。
如果有這些在國際上都聲譽斐然的科學家幫忙牽線搭橋,且不說能不能收購到合適的研究所,最起碼擎天在海外建立科研中心的路要好走不少,總比現在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的尷尬現狀來的好。
下一瞬,方辰腦中靈光一閃,冒出了一個想法來,但究竟是否可行,他一時間也無法確定,只得沉思了起來。
看著陷入沉思的方辰,蘇爽不由輕笑一聲,為方辰的科研中心牽線搭橋,這是國內智囊團針對方辰專門想出來的招,他就不相信方辰能不動心。
雖說為國出力,是每一個華夏兒女的責任,方辰幫國家的忙,應該算作理所應當,但要知道,國內也講究個有功必賞。
一個國家如果不能獎勵有功者的話,必然會淪落到孔子批評子貢時所說的,‘賜失之矣!自今以往,魯人不贖人矣。取其金則無損于行,不取其金則不復贖人矣。’類似的下場。
長久以往,必然也就沒有人愿意為國出力了。
可尷尬的是,誰也不知道該如何獎勵方辰。
因為實在是窮,所以國內對有功者的獎勵,一直是輕財物,重榮譽。
但問題是,且不說方辰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不宜宣揚的,最重要的是方辰除了企業家這樣的社會身份之外,還是一個十七歲,名義上的高三學生,所以也就不好大張旗鼓的給予方辰頒發什么獎勵。
那榮譽給不了,給錢也行。
可就方辰這身價,這要給多少錢,方辰才能看到眼中,算是有意義?
有人算過一筆賬,這筆錢國內大概是給不起的…
而且特等功和國家自然科學獎特等獎,現金獎勵也就才幾十萬而已,方辰就算是功勞再大,也給不了多少,要不然的話,這讓其他有功者怎么看?
所以最后就想了幾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而幫方辰牽線搭橋這個招,應該是對方辰吸引力和作用最大的一個,所以這才被挑了出來。
再者說了,擎天產出的這些科技成果,最后不還是要轉化為華夏的實力,這筆買賣怎么算都不虧。
并且除此之外,上面還給方辰準備了一個禮包,如果別人來看,恐怕是個天文數字,但對于方辰來說,大概只能算是灑灑水了。
對此上面也知道,但該表的心意還是要表的。
“您這么一說,我到還真有個想法,上面能不能幫我說一下,請陳省身和丘成同兩位教授幫我建立一個數學研究所,而且我不讓他們白出力,這個數學研究所的經費無上限,他們要多少經費,我就給多少經費。”方辰的眼中閃爍著真摯的光芒,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不過下一瞬,方辰似乎想起來了點什么,面色微微一變,訕訕的說道:“當然,我想這兩位是數學家,又不是物理學家,應該不會鬧著要建什么大型粒子對撞機吧?”
大型粒子對撞機,這玩意絕對是真正的國之重器,三百億一個,比航母都貴得多,2010年后的華夏比現在富了四五十倍,還有人不建議華夏建造大型粒子對撞機,方辰現在真玩不起。
所以說,方辰還是先玩玩數學這種投資小的學科再說,不過等到若干年后,他要是身價數千億美元了,說不定會弄個大型粒子對撞機玩玩。
數學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科學,沒有之一,是一切科學的基礎,古希臘學者視其為哲學之起點,學問的基礎,數學的英語Mathematics,就是源自于古希臘的科學一詞,,可以說人類的每一次重大進步背后都是數學在后面強有力的支撐。
對于最近四十年,影響世界最大的學科,計算機學來說,數學就更為重要了,甚至在前二十年前,計算機學還是作為數學的一個分支。
而對于通信專業來說,通信專業的基礎理論是通過數學知識進行推理和計算的,學好數學是學好通信工程的前提條件之一。
甚至可以說,華為在5G成就的來源,就是一位土耳其數學家的論文,那場鬧得沸沸揚揚的信道編碼投票案中的主角之一,Polar碼,就是用他的數學理論。
后來任政非還專門為這位土耳其數學家頒發了特別獎項,一個嵌入了巴卡拉紅水晶的勝利女神像,以此作為表彰。
并且華為還在俄羅斯,建立了專門的算法研究所,招聘了數十名全球頂級的數學家,創造性地用非線性數學多維空間逆函數解決了GSM多載波干擾問題。
使華為成為全球第一家實現GSM多載波合并的公司,能夠通過軟件打通網絡。
也被業界認為,這是華為崛起的關鍵。
方辰重生之前,還聽說華為要擴大俄羅斯研究院的規模,增加三倍的研究人員。
任政非接受媒體采訪,兩萬多字的采訪實錄中,提到了數學近三十次,并說道:“芯片砸錢不行,得砸數學家、物理學家、化學家…”
其中數學家,被認為最有希望在材料科學、芯片、人工智能等領域上做出突破,解決華夏卡脖子困局的。
任政非還宣稱華為有七百個數學家,由此可見數學家對于通信,計算機,芯片等等行業的重要性。
只不過,這句話被丘成同指出,很多大公司有的只是數學工程師而已,并不是數學家。
至于說究竟是不是,那只能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看著方辰這幅無恥的模樣,蘇爽感覺自己頭都是大的,恨不得一腳踹飛方辰。
請陳省身和丘成同來為自己打造數學研究所,他真是想不出這要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陳省身幾乎可以算作華人領域中,數學造詣和成就最高的人了,在三十年前就擔任美國數學會副主席,是20世紀重要的微分幾何學家,被譽為“微分幾何之父”。
這樣的人物,上面都不敢輕易使喚,沒看他剛才給方辰提的幾個名字,壓根就沒有這位老先生的名字,結果方辰自己厚顏無恥的提了出來。
而丘成同則是陳省身的學生,是數學界的諾貝爾獎,菲爾茲獎的首位華人得主,證明了卡拉比猜想、正質量猜想等,是幾何分析學科的奠基人,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卡拉比丘流形,是物理學中弦理論的基本概念。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竟然要請這兩位為你打造數學研究所?而且還經費不限制,隨便給,這話虧你說得出來,我都替你害羞,這兩位都是理論數學家,恐怕最大的科研消耗,就是紙和筆吧,能花你多少錢?我看真應該讓你出錢建個粒子對撞機!畢竟要知道丘成同教授的卡拉比丘流形,可是奠定理論物理學,弦理論的基本概念之一,說不定人家還真能用得著!”蘇爽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
聽了這話,方辰也不覺得有什么慚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您別急啊,雖然我的想法稍微大膽了那么一點點,但您要知道一個事情,我就算是建數學研究所,也是為咱們洛州建的,有這么一座兩位大師坐鎮的數學研究所,咱們洛州在數學界的地位,可就蹭蹭上去了,不管合作的是那個學校,其數學系立馬就能成為國內最頂尖的數學系,甚至達到國際一流也不是不可能。”
蘇爽有些嫌棄的看了方辰一眼,看方辰這賊兮兮的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只剛剛偷到雞的小狐貍。
但緊接著,蘇爽陷入了沉思之中。
嗯,沒錯,蘇爽心動了。
要知道洛州,甚至乃至于整個中原省最為薄弱的就是高等教育,全省上下能拿得出手的大學都沒幾所,每年數以一二十萬計的高考生來說,能考上大學的就那么三四萬人而已,連五分之一的比例都不到,至于說重點大學的錄取率,大概在0.6左右。
也就是說,中原省每年二百萬出生人口,只有百分之二不到的人能考上大學,一千人多一點能考上重點大學,分到洛州的人數就更少了,每年能考上重點大學的就一百人左右。
城市的發展,則在于人才,這么一點點的人才又怎么能把洛州建設好?
方辰要在洛州建立起這么一座頂級數學研究所,他怎么可能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