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幸運也是一種不幸
直至下課，凓還有點吃驚于炘的身份。
“去我家吃肉？”
小胖子對凓發出邀請，但凓搖了搖頭。
“我去學一種增加力氣的方法。”
他嬉笑著說完，轉身鉆入一條小道，奔著老頭的房間而去。
跟老頭相遇是一種巧合，那時候太缺錢，看到道場有個老頭在掃落葉，就過去問幫忙能不能給錢。
老頭拒絕了，說這活太輕松，但有一個又臟又累的，問他干不干。
凓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從此開始清理道場水渠的工作，確實又臟又累。
來到老頭的破院子，果然看到他躺在石板上，手中握著他送來的酒壇，正咕咚咕咚的牛飲。
“老頭，這就半壇子，你這么喝，兩三口就沒了。”
凓咽下口水說道。
“咣當。”
老頭把壇子往旁邊石頭上一方，斜著眼望向他。
“你見過霸下了？”
凓被問得一愣，不知道老頭從哪得來的消息。
“見沒見過？”
老頭見他發呆，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見過。”
凓立刻回答道，但緊接著反問：“老頭你怎么知道。”
“哼。”
老頭不滿的哼一聲，道：“一壇子的洗澡水味，我是沒有味覺么。”
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老家伙怎么知道這黑水是霸下的洗澡水？
“味道雖然不怎么樣，但答應你的也不會少了你，既然你見過霸下，我就傳你跟霸下有關的力量，盤膝做好，清凈靈臺。”
凓有些發愣，卻被走過來的老頭在肩膀上一按，直接坐在地上。
盤膝做好，凓知道這時候不是思索問題的時機，便開始清凈靈臺。
這種打坐是道場課程之一，凓常年打坐，倒是很快進入冥想之中。
而此時老頭在他面前緩緩動了起來，他的動作舒緩，雙腳分立，雙手移動間整個身體搖搖擺擺，有些像火部落祭祀舞，卻又有些不同。
待他打得一陣，腳下緩緩出現一個太極，這還沒完，老頭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慢慢的從下向上一股圖騰力量開始彌漫在他身上，初時并看不出什么，可時間久了，能看到是一個霸下的模樣在包裹著他。
“冥想霸下，準備灌頂。”
冥想霸下凓能明白，可灌頂是什么？
來不及思索，腦海中開始勾勒霸下的形象，如同小山一般的霸下身上充滿著巖石一般的角質層，看起來就異常的恐怖。
“著。”
老頭一聲輕吼，隨后他的巴掌由上而下拍打在凓的頭上。
“鞥…”
一聲震撼天地的怒吼傳來，仿若霸下在發威。
“鞥？”
遠處傳來一聲呼應，是從祭臺的方向。
老頭沒有理會，只是把手按在凓的頭頂，任由身上霸下的虛影瘋狂的灌入凓的身上。
慢慢的，老頭身上的虛影全部消失，少年身上出現一個霸下虛影才結束。
八卦空間中，第五玄同霸下一樣在高高的祭臺上向下俯視，遠遠的望著道場中那破舊的小院。
“石在做什么？”
第五玄身旁的日圖騰疑惑的問道。
“傳功。”
第五玄倒是能猜出石做的這件事代表著什么，他與石探討過關于父虎，探討過圖騰力量，也探討過力量的繼承方式。
一直以來，石所擅長的是對力量的精致把控，但當年與父虎一戰，讓他知道還有另一種力量形式。
石追求力量的控制極限，父虎追求力量的強大的極限，前者對身體傷害特別大，后者對力量的把控特別差，并且對力量的消耗非常快。
回到火部落這么多年，石一直在研究父虎的力量方式，事實上當場他就學會了這種方式，但多年來并不能貫通。
首先他沒有吞噬圖騰，所以沒有圖騰火，其次他強大的身體習慣已經不允許他如父虎那般使用這種力量。
多年的嘗試，石終于通過自己對父虎那種圖騰體的領悟，創造出圖騰靈體，在不借助圖騰火的情況下，完整的化出霸下。
但因為他身體本能太強，想要提升圖騰靈體的能力已經做不到，因為力量會不自覺的收縮，那種完全的肌肉本能他控制不了，除非打破以前所有的所得，讓自己變的普通。
如果他不是火部落首領，他會這么做，可身為火部落首領的他清楚自己的責任，他只能放棄武道上的追求。
雖然不可以自己追求，但他可以收徒，于是有了道場，可其他本事徒弟們都能學會，唯獨圖騰靈體，沒人能學會。
石就這個問題與第五玄討論，第五玄給出過建議，那就是嘗試灌頂。
把這種力量強行灌注到另一個人身上，讓他自己領悟。
第五玄知道石早晚會去嘗試，只是沒想到嘗試的人是這個自己前幾日才見過的少年。
“火圖騰，你真的不去見見冰熊部落使者么？”
日圖騰在一旁提醒著說道，他并不清楚石做的是什么，所以興趣也不大。
“他不配。”
第五玄簡單的回答道。
這一次來的使者，只是冰熊部落諸部中的一個巫，既不是冰熊部落部落巫，也不是冰熊部落首領。
“如果冰熊圖騰晉級成功…”
第五玄扭過頭，認真的望著日圖騰道：“那就等他晉級成功再這樣對我。”
日圖騰見第五玄如此，只能閉上嘴巴。
他甚至懷疑第五玄是被下面的人吹捧的太過自大了，火神不是神，而冰熊圖騰很可能就要成為神了。
該低頭的時候低頭，他記得這是第五玄教給他的，但如今第五玄卻不這么做了。
望著專注的盯著下面的第五玄，日圖騰只能放棄勸說，跟著一起觀看起來。
那少年在皺眉，可能是力量在傷害他的身體吧，那濃郁的圖騰之力，一般人可是承受不起的。
“他撐不住的。”
日圖騰肯定的說道。
“石有辦法。”
第五玄的話聲才落，石便從他平時躺著的石板下面拿出龜殼，放在凓的身后。
“嗡…”
海藍色力量從龜殼中閃爍出來，凓身上的力量仿佛凝固成水晶一般把他包括在里面。
“昂？”
霸下疑惑的自問一聲，祂以為自己眼花了看到了同類。
虛影中的凓眉頭慢慢舒展，一股特殊的力量在他身體中不停的升騰，他靜靜的感悟著，嘗試吸收、控制。
“成功了？”
一旁觀看的牛圖騰忍不住問道。
他如今的模樣變化很大，頭上四個犄角，一對向前，一對向后，看起來非常兇悍。
形象大變，但碎嘴的毛病沒有任何改觀，依舊如故。
“沒有。”
日圖騰回了一句，他知道第五玄是不屑于回答這種問題的。
果然，隨著牛圖騰的話說出口，凓身體外水晶一般的虛影開始出現裂紋，最開始只是一兩道，慢慢的遍布全身。
“如果這力量破碎了會怎樣？”
牛圖騰問道。
“把少年崩成碎片。”
日圖騰有些擔憂的說道。
他知道自家的巫跟這個少年感情很好，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落日弓也在場，所以他看到了全部過程。
那是這個少年第一次來火都，從東海城出發，他倒在火都外不遠的地方，整個人的意志已經迷離，只有身體兀自在雪中向前拱，像是將死的蟲子一般。
炘那次救了他，感嘆于著少年的意志，但日圖騰卻覺得是這少年運氣好。
因此他對這少年也有關注，越是關注，他發現這少年運氣是真的好。
被炘救了得活，后來碰到一個無妻無子的私鹽販子學會販賣私鹽，又運黑水，進了道場還遇到了石。
前兩天去弄黑水，還與霸下相遇，第五玄都親自跟他對話。
要知道第五玄已經很久沒有參與到部落的事物中，即便是一些普通的巫都很久沒有與第五玄溝通過，更不要說一個普通的少年。
“霸下，幫幫他。”
就在日圖騰感嘆著少年好運的時候，第五玄的開口再次映證了這一點。
霸下張開嘴，一道海藍色力量從他口中噴射而出，直接裹夾住即將破碎的水晶虛影，如同當年大王八保護第五玄一般，把場面控制住。
時間緩緩流逝，祭臺下傳來一點吵鬧聲，是冰熊部落使者，他們因為見不到火圖騰而惱怒。
日圖騰擔心的望了第五玄一眼，可第五玄根本沒有理會，只是關注著少年。
慢慢的，所有力量都被這少年吸收，包括霸下打下去的海藍色力量，這讓霸下頗為疑惑。
“是龜殼吸收了你的力量。”
第五玄為霸下解釋道。
別看霸下現在體格大，但心智遠遠談不上成熟，祂還處于成長期。
“這小子運氣真好。”
日圖騰忍不住感嘆道。
第五玄點點頭，但隨即又笑著搖了搖頭，道：“幸運也是一種不幸。”
日圖騰疑惑，但思索了一下便明白第五玄的意思了。
幸運，多數是面對不幸的事情時才會發生，總是幸運的人，就證明他總是面對不幸。
因為彼此共存的關系，第五玄才發出這樣的感嘆。
“幸運有什么不好的，我就特別羨慕貪狼，這家伙真是太幸運了。”
牛圖騰說貪狼的幸運，指的是貪狼幾次外出都遇到小型的狼部落，吸納后讓狼部落人數急劇增長。
如今狼部落的族人和巨狼都超過萬人，當真是一個強大的部落。
“你也很幸運，現在種地的人最多。”
雪圖騰走過來，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