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晷目光落到任云騰的身上,想知道對方剛才為什么能夠施展出那么高明的手段,那不是一個還沒有成仙的修士能夠施展出來的,而且據他的了解,任云騰的小神通也不是這個。
被勾晷的目光看著,此時的任云騰心中卻還沉浸在剛才的危險之中。
剛才那一下,絕對是他這一輩子,最為接近死亡的一次了。
突如其來的一道劍光,根本就是無聲無息的,如果不是他一直在駕馭著自己的本命法器,連修煉者那種本能的對危險的預感都被放大了的話,如果不是他反應迅速的話,如果不是他本命法器威力強大的話,恐怕剛才的那一劍,他真的就死定了。
即便是憑借著本命法器的威力,任云騰現在能夠安然無恙,但為了應對剛才的那一擊,任云騰體內的靈力消耗也非常的嚴重,他現在感覺自己只剩下了一成左右的靈力。
任云騰在這一刻臉色蒼白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剛才那一擊心有余悸,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體內的靈力消耗太過嚴重。
好在他背后的仙皇環玄妙非常,對于他恢復體力的靈力同樣也有著幫助,所以任云騰體內靈力快速的恢復的同時,臉色也正在快速的好轉。
勾晷也只是看了任云騰一眼,見他面色蒼白的模樣,就知道他體內的靈力損耗嚴重,恐怕躲開自己剛才的那一劍,已經是他所能辦到的極限了,再有剛才的那一劍,就憑任云騰現在的狀態,是絕對不可能躲得開的。
他的目光緩緩地挪開,先是看了一眼無憂,然后目光落到了仿佛變成了枯木的三名純陽修士的身上,口中淡淡的開口道。
“找你們三個過來,原本是想要幫忙的,沒有想到,最終還是得我親自來!”
純陽境界的高手,現在哪怕變成了枯木,在任云騰沒有徹底的下死手之前,其實他們三個并沒有死去,陰神還留在變成了枯木一般的身軀之中。
勾晷也沒有責備三人是廢物之類的,因為任云騰的實力,的確要高過三人,打不過也算正常,另一方面,也是如今勾晷可用的人太少了,想到日后可能還會用得上他們三個,所以言語之間頗為克制,只是表露了一些自己的失望。
這句話說完,勾晷手中的長劍微微的抬起,在雨幕之中,他另外一只手并為了劍指,伸手從手中長劍的劍柄處,緩緩的順著劍刃向上挪動,在這個過程之中,他的話語也沒有停下。
“其實我早就該解決了你的,在滄州的時候,就不應該顧及到她,一劍殺了你,后面就不會有那么多事了,你也不會遇到你如今的師傅,我說不定已經完成了皇朝的復興大業,其實自己想想,還真的是那時候的一念之差!”
“后來,我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也不應該自己一個人來,我若是那時候有足夠的重視,直接結合力量,平了這座望月山,后面其實也同樣不會有那么多事,真是一步出錯,步步出錯!”
“可惜,時光無逆,已經過去了,就不可能再重來了,如今能夠做的,只能是彌補現在,讓將來不會發生讓我更加后悔的事,今日,我取你等性命,彌補我的過錯!”
勾晷口中最后一個字吐出,他的手指也剛剛滑落到了劍尖的位置,他手中那把紫金色的華貴長劍,劍柄出的那顆寶石,迅速地流轉出了一道血光,順著劍刃的中央,一直流轉到了劍尖的位置。
這一刻,他手中的這把長劍,散發著一股驚人的殺意,讓無憂和任云騰兩人同時感覺到了危險。
無憂反應最快,原本就已經發動了小神通的他,體內的靈力幾乎毫無保留,拼盡全力也要將小神通的威能發揮到最大。
頭頂黑壓壓的一片烏云之中,傳來了一聲巨大的轟鳴,緊接著雷光閃動,一道道雷光從天空之中落下,在半空之中又合在了一起,匯聚成了一道更加粗壯的雷光,直接向著大地上降落。
體內靈力消耗嚴重的任云騰,這時也繼續壓榨著自己剩下的靈力,摧動著自己的本命法器,讓他背后的仙皇環散發出一道彩色的光芒,落到了前方的無憂身上。
任云騰非常的聰明,即便到這個時候,感覺到了莫大的危險,他的心中其實也不缺乏冷靜,甚至越到危機的關頭,他就越是一個冷靜的人。
他非常的清楚,自己絕對不可能是勾晷的對手,即便他體內的靈力非常的充沛,也沒有辦法在勾晷的手中支撐太久,更何況是他現在這樣的狀態了。
與其如此,任云騰就把希望寄托到了無憂的身上,雖然他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非常信任的師兄,也很難提得過一位元神真仙,仙凡之間的巨大鴻溝,真的是難以跨越的差距。
不過,信任無憂這個師兄,總比信任他自己要強,九死一生和十死無生之間的差距,還是要選擇那一線生機。
仙皇環的光芒籠罩在無憂的身上,無憂只覺得,自己這一刻,似乎和天地之間更加親近了一些,小神通所能發揮出的威力,也瞬間上了一個臺階,就連天空中正在落下的雷霆,威力也更加強大了。
看著這道落下的雷霆,勾晷稍微孕育了一下的一劍,也剛好直接斬出。
血色的劍光亮起,與那從天而降的雷霆,進行了一次極快的交鋒,從兩道光芒亮起了熄滅,整個過程不到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之中,無憂所施展出的那道雷霆,在勾晷的劍光之下,完全被他正面的擊潰了,甚至劍光和雷霆交錯的那一剎那,無憂有一種荒謬的感覺,好像是他所召喚來的那道雷電,被勾晷充滿了殺意的這一劍殺死了一樣。
在擊潰雷電之后,勾晷長劍的劍光依舊沒有消散,繼續向著無憂斬來,好在這一劍并沒有能夠傷到無憂,只是擦到了一點無憂空蕩蕩的那只手臂。
這一劍無功,勾晷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然后手中的長劍再次揚起,紫金色的光芒流過劍身,最終匯聚到劍尖,形成了一點讓人感到心驚膽寒的寒芒,其中那種鋒銳的氣息,似乎就連空間都能夠劃破一般。
握著手中的長劍,勾晷緩緩地將長劍向前刺出,隨著他的動作,劍尖之上的那一點寒芒,變得更加讓人感到心驚。
面對這一劍的無憂和任云騰,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周圍,已經出現了無數把鋒銳的長劍,在刺痛著自己的皮膚,讓他們連挪動一下都不可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劍降臨。
無憂這一刻想要反抗,他本命法器還沒有拿出來,同時還有手段,能夠在勾晷的手下抵抗片刻,可因為勾晷這慢悠悠的一劍的影響,導致無憂也做不出什么動作,就連本命法器的召喚,也成了一件相當有延遲的事,這樣下去,哪怕他被這一劍滅殺,本命法器都不能被他召喚出來。
勾晷這看似緩慢的一劍,終于被他完全的刺出,劍尖之上的那一點寒芒,終于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鋒銳的劍光猶如一道流光一般,筆直的向前刺去,空間都被劃出了一道痕跡,目標直指無憂。
勾晷現在完全不想玩,他連續了兩劍,無憂和任云騰兩人一個都沒有殺掉,現在他的第三劍,一定要殺掉兩人之中的一人,然后再順勢收拾掉另一個,這樣自己哪怕離開,此行的目的也就已經完成了。
這道劍光出現的剎那,就幾乎已經到了無憂的面前,無憂感覺自己這一刻真的是沒有手段可以抵擋了,仙凡之間的差距,讓他哪怕有一些手段,卻連一個施展的機會都沒有。
“不知道來生,還有沒有機會拜入師傅的門下?”即將面對死亡的這一刻,無憂表情依舊非常的平靜,心中甚至還想起了一些他在青梅觀經歷過的時光。
從他在滄州遇到莫河開始,原本注定死去的他,命運就已經發生了改變,拜入莫河門下之后,每一個平淡的日子,都是他記憶之中,充滿色彩的記憶,和以往完全不同。
無憂感覺,自己在青梅觀有了歸屬,莫河這個師傅,和那個袁坤完全的不同,讓他在青梅觀待的越來越踏實。
可惜,他馬上就要死了,這些他所珍視的記憶,在陰神被斬殺之后,最后剩下的一點真靈,卻保留不下這些記憶。
就在無憂自己都感覺自己快死了的時候,一道金光突然間覆蓋在了他的身上,同時金光還射向了前方,將那道鋒銳的劍光牢牢的擋了下來。
可即便如此,無憂似乎也受到了一些力量的影響,身形被金光包裹著,向后倒飛出了數十米。
“神光,哪位神靈出手,給我出來!”勾晷現在臉色徹底的沉了下去,一連三劍,他要殺的人一個都沒有殺掉,反倒是突然冒出了個神靈,讓自己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他感覺非常的不好,所以現在的口氣也不太好。
隨著勾晷的話音一落,一道人影出現在了無憂的身邊,外表蒼老而又健碩,身上披著甲胄,看起來威風凜凜。
“楊遠!”勾晷看到這道人影,眉頭立刻皺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