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河昨日的那場戰斗,一直支撐到了天戈戰戟降臨,雖然被勾晷警告后,元機道長沒有放出神識探查,但是對勾晷的實力,元機道長卻有一個清晰的判斷,而也正因為這一點,對于莫河現在的實力,元機道長心中也差不多有了一個判斷。
元機道長覺得,自己現在和莫河交手,可能都不一定是莫河的對手,這位莫道長雖然是散修出身,但一身實力著實不俗,今日他特地前來,也是想繼續維持一下兩家的關系。
“元機道友過獎了,我這點微末實力,面對三災高手,還差得遠呢,昨日就是最好的證明。”莫河繼續謙虛的說道。
元機道長微微笑了笑,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接茬,接下來莫河又旁敲側擊,想要繼續詢問一些三災方面的東西,元機道長雖然回答了一些,可對于隱秘之處,完全沒有提及,最終莫河也沒有繼續得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送走了元機道長之后,莫河獨自坐在兩棵青梅樹下沉思起來。
回想著自己請教過的諸多高手,加上今天元機道長所說,對于純陽境界需要面對三災的事,莫河理出了一個開始變得清晰的脈絡。
純陽境界到達元神真仙,這之間所要面對的三災是什么,這一點莫河是清楚的,因為這并非是什么隱秘,每一個純陽境界的高手遲早都要經歷。
要渡過這三災之難,普通的散修或者小宗門出身,只能選擇憑借自身的能力硬扛,一次性度過三災,所以才會九死一生。
而那些大宗門,或者實力強大一些的小宗門,他們秘而不宣的隱秘,很有可能就是能夠將三災分開,依次經歷的方法,或者是能夠延遲三災降臨,讓自身積累更加雄厚的手段。
“傳承啊!”想到這里,莫河輕嘆了一聲,除了功法秘典之外,這些修煉道路上的隱秘,也是一個宗門真正的傳承,是至關重要的東西。
可以想象,如果這種幫助渡過三災的隱秘手段能夠傳開,那么人族許多純陽境界頂峰的高手,他們突破元神真仙境界的幾率就會變得更大,人族的實力短時間之內也會增強許多。
可這些手段,卻都是那些宗門的前人,用無數血淚的教訓總結出來的,哪怕是為了提升人族的實力,也不可能讓他們將這些手段公之于眾。
沒有人有這個資格,要求別人交出他自己的東西,哪怕這樣東西能夠獲益眾人,但對于交出東西的人來說,利益卻受到了損害,同時對于整個人族的秩序來說,也將埋下一個大大的禍根。
“圣人不死,大盜不止。”站在人族整體利益的道德制高點上,損害個別人的利益,這本身就是一種強盜行為。
“以后嘗試一下,看看能否創出一門秘法,有助于度過災難的。”莫河收回思緒,心里打算等到以后嘗試一下,看看自己能否創出這樣一門秘法。
莫河之所以這么關心三災難,很大程度上并非因為自己,莫河現在的修為已經到達純陽境界,可能在不久的將來,他就要面對三災難,跨出通往元神真仙大門的最后一步,但莫河對于自己卻非常有信心,哪怕不需要這種秘法,他也能夠憑借自己硬扛過三災。
更何況他還有最大的底氣,便是識海之中的先天不滅靈光,屆時將先天不滅靈光化為完整的先天靈寶,然后憑借與自己完全融合的先天靈寶,重新激發自己先天真靈,渡過三災之難,十拿九穩。
莫河自己不需要,卻不代表他門下的弟子不需要,現在自己門下的無憂和任云騰,無憂自己還能稍微放心一些,說不定也能硬生生的扛過三災,可是任云騰就不一定了。
就算這兩個弟子經過莫河的精心調教,都用不上這種手段,那日后若是青梅觀發展壯大,門下的弟子多了起來,難道每一個弟子都用不到嗎?
這件事情暫且不急于一時,莫河有的是時間慢慢的解決,莫河自己也剛剛突破純陽境界而已,距離經歷三災之難,現在還差得遠呢。
“這件事情不急,但將先天不滅靈光融入器胚中的事情,卻不能繼續再等下去了。”莫河想起了昨天和勾晷那一戰,原本他打算將融入先天不滅靈光這件事情,放到自己修為達到純陽境界頂峰的時候,作為自己突破的一個契機,可現在卻改變主意了。
原因當然是莫河考慮到自身實力不足,迫切的希望提升自身的實力,起碼讓自己下一次面勾晷的時候,不至于像這一次這么狼狽,最快的方法當然是擁有一件先天靈寶了。
一天的時間其實過的很快,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望月山上的一切都一如往昔,只是今天山上的人,心情卻各有不同。
莫河看著自己的兩名弟子,不管是無憂還是任云騰,都是一臉沉默的站在自己面前,明顯都是有心事,不過兩人心里的心事,卻是不一樣的。
“師傅,弟子給您添麻煩了。”無憂最終先開口了,在說話的同時,他雙膝跪倒在地,對著莫河一叩首,聲音非常的低沉。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無憂,莫河趕忙將他扶了起來,然后看著無憂的雙眼,臉上帶著笑容說道。
“無需如此,在當初收你為徒的時候,為師就知道你身上有麻煩,所以早就有了幫你擋下麻煩的心理準備,既然做了你的師傅,那就要護你周全。”
類似的話,莫河記得自己給無憂說過,今天當著任云騰的面,莫河愿意再說一次。
“為人師長,那就有護持門下弟子之責,這是我的師傅教我的。昨日一戰,為師雖然落入下風,但拼死相搏,最終結果還猶未可知,這世間強者如云,以為師如今的修為,依然不是什么強者,但為師在,就定能護你二人周全。”莫河話是對著無憂說的,但卻伸手拍了拍一旁任云騰的肩膀。
莫河現在還清晰的記得,在當初青梅道長被清溪水神打敗的時候,那一晚自己和青梅道長的對話。
那個時候,莫河非常慶幸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能夠拜入青梅道長的門下,哪怕青梅道長的修為不高,但他絕對是一個負責任的師傅。
現在面前心事重重的兩人,無憂是覺得又給自己這個師傅帶來了麻煩,心中感到愧疚,而任云騰現在應該是感覺到不安,就像當初親眼目睹了青梅道長被人打敗的自己,特別沒有安全感。
任云騰現在心中的心思也的確是這樣,他在外面飄蕩久了,自從拜入莫河門下之后,平日里比較冷清的青梅觀,卻讓他感覺到了非常的安心。
他曾經在云州親眼目睹過莫河的厲害,也正因為如此,才讓他千里迢迢從云州跑來拜師,他覺得拜入莫河這樣的強者門下,自己才能夠安全。
可昨天一戰,莫河是落入下風的那個,任云騰心里也沒有覺得后悔拜入莫河門下,只是和當初的莫河一樣,突然覺得有些不安全。
可當他聽完莫河的話,感受到莫河落到自己肩頭的手,任云騰突然感覺心中一暖,然后鼻頭略微有些發酸。
看著莫河,還有自己身旁的無憂,任云騰眼眶紅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的收了回去,臉上重新露出了往日的笑容。
“師兄,你給師傅道什么歉啊,天塌下來,有師傅他老人家頂著,咱們兩個只要好好修煉,等以后修為高了,再遇到那種對手,就不需要師傅他老人家出馬了,到時候咱們師兄弟二人,就能將昨天那人給收拾了。”
恢復了笑容的任云騰看著身旁的無憂說道,神態之中已經完全看不出剛才的心事重重。
聽到任云騰的話,無憂也點了點頭,眼神之中閃過了一抹堅定之色。
夜深人靜,師徒三人回到各自的房間中,任云騰腦海中還回蕩著莫河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心中升起的那一絲不安全感,現在已經煙消云散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在一旁打坐的無憂,目光又看向了窗外,看上了莫河的房間,然后便感覺到一股安心。
漸漸的,一陣久違的困倦感涌上來,任云騰輕輕的閉上了雙眼,很快呼吸變得均勻,陷入到了睡眠之中。
聽到均勻的呼吸聲,房間中原本在打坐的無憂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任云騰,然后雙眼重新閉上,繼續開始打坐。
而在自己房間中的莫河,也聽見了任云騰均勻的呼吸聲,微微笑了一下。
任云騰長期在外漂泊的經歷,讓他內心深處缺乏安全感,之所以整天嘻嘻哈哈的,某種程度上是一種自我保護,所以才會在昨天一戰后,重新感覺有些缺乏安全感,現在應該已經沒事了。
至于無憂,莫河通過這么多年的教導,基本上也不用太過擔心,道理無憂都懂,他自身的隱患也早已經消失了,外在的麻煩,以后總有解決的時候。
莫河現在心里想的,是自己師傅青梅道長,自從血烈關之后,莫河就再也沒有青梅道長的消息了,現在過去這么長時間,也不知道青梅道長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