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藥時記得按照藥盒上寫的方式,注意要空腹服用,如果情況加重,不要忍著,第一時間進行復診,明白嗎?”
手里拿著話筒模樣的檢測儀器,祝覺操作著電腦,將藥品名稱和劑量輸入醫療卡。
送走又一個病人,祝覺舒展著身體,視線透過辦公室靠門那側的透明玻璃觀察外邊的情況,空蕩的走廊,偶爾有護士推著小車走過。
今天是診所試運營的日子,病人的數量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多,等了一個上午,也就10人左右。
其中近半是來檢查身體狀況的,剩下的也只是些常見小毛病。
連診所里的專業儀器都用不上。
只需要拿個智能檢測器掃上一圈,按照電腦顯示出來的癥狀配藥就行。
事實上憑借現代的醫療技術,需要進診所看的病實在不多,一些磕碰帶來的外傷靠著治療噴霧就能搞定,感冒發燒就更不用說了。
“這是正常情況,畢竟只是試營業,我們沒有準備開業典禮,天氣狀況也一如既往的惡劣,附近街區的人說不定還以為我們這里仍舊是關門的狀態。”
素子做為唐納德的私人助手,自然不會去別的地方,一張比祝覺面前的小上二分之一的木桌就是她的辦公地點。
當然,她的工作大部分時候都是通過耳機告訴祝覺該怎么詢問病情和檢查病人。
祝覺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診所的病人少些他并不建議,本身就不是來當醫生的,真要是爆滿了才讓人頭疼。
只是太閑了也叫人無聊。
西裝革履的本就難受,祝覺靠著長椅抱起風鈴轉了十幾圈還是沒碰見下一個病人。
于是無聊的情緒迅速爬上眉梢,緊接著視線轉向素子,盯著她猛瞧,直到后者投來疑惑的目光,祝覺才低頭往手機里輸入信息:“菲林·普拉達,那名記者的女兒,昨天深夜發來信息,要約我見面。”
這間辦公室的隔音效果非常一般,正常分貝的聲音都會被外邊聽見,這是之前測試過的,壓低聲音或許有效,但這么做未免鬼祟,反倒更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她手里有格林蒂斯遺留下來的資料?”
素子連手都沒動,她不需要手機,只是眨眨眼,祝覺手機的屏幕上就被大號的推送文字占的滿滿當當。
“不清楚,我試著問了,她只是說在網絡上說這方面的事情容易被偵測到,要求面對面的交流......我覺得有點道理,所以答應了她的邀請。”
眼下任何線索都不該被放棄,見一次菲林·普拉達也不用花費多少時間,祝覺沒理由拒絕。
“時間,地點?”
“今晚十點,28號社區,角斗場。”
打開手機備忘錄,確認自己記得沒錯。
“角斗場......某個夜場的名稱?怎么會選在這種地方,毫無保密性可言。”
素子以為這種私下里的見面總是要找個僻靜的地方,譬如餐廳包間或是咖啡館的靜室。
“不,那地方是貨真價實的角斗場!”
起初祝覺也以為菲林·普拉達說的角斗場是某家夜場用來吸引客人的別稱,結果后續查千帆城社區地圖的時候可是嚇了一跳。
不得不說,不論是在什么時代,不論生活在怎樣的地方。
人類的娛樂活動總是不會斷絕的。
高層人有高層人的玩法,美酒佳肴,青蔥靚女亦或是修建在百米高空的高爾夫球場還有溫泉池。
底層社區同樣有娛樂的權力。
對這些生活在底層的,從事著繁忙工作,整日里肩挑著生活重擔的人來說,美食或是某些街巷中的曖昧紅燈已然無法滿足他們發泄欲望的迫切心情。
選擇只有一個。
人類最原始的血腥欲望!
28號社區的角斗場就是最能滿足他們的地方!
先說說這28號社區,不同于其他的生活社區,這片區域對于整個下城區而言有些像是威斯布魯克之于曙光城,可以說是大部分口袋里稍微有些閑錢的民眾休閑必去的地方。
里邊開滿了各色娛樂場所,賭場,夜鶯院,地下格斗場,酒館,夜場......
可以說那兒便是人類欲望的集中體現之處,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其中醉生夢死。
只不過比起上城區那些純粹代表著享受的醉生夢死,這里醉生的人不多,做著夢就死于非命的人倒是隨處可見。
而角斗場無疑是整個28號社區為數不多的頂級場所之一。
沒有任何的別名,這地方只有這一個稱呼,也正因為如此,28號社區內所有帶有地下格斗性質的場所都只能用地下擂臺之類的稱呼,而不能用角斗場做為后綴。
不像是尋常的地下拳臺,角斗場的規則極為松散,戰斗雙方也沒有固定的人選。
事實上,大部分時候在角斗場內戰斗的雙方都稱不上“人”。
“為什么要把地點選在那種地方?”
素子查過資料后有些疑惑的問道。
在她看來那兒根本就不是一處可以用來談事情的地方。
“天知道菲林·普拉達為什么要選在那兒,到時候再說......反正去哪兒對我來說都一樣。”
對方選的地方,祝覺既然點了頭,現在讓他打電話過去反悔自然是不可能的。
畢竟祝覺注重的是談話的內容,地點在哪兒他并不在意。
辦公室大門被敲響。
“請進。”
素子停止搜索有關于角斗場的信息,出聲說道。
“漢尼拔先生,有特殊病人,我想您應該過來看看。”
扎著酒紅色長馬尾的女孩站在門口說道。
祝覺記得這個顏值頗高的女孩名字,琳·戈朵。
不論是姓還是她的單字名都很少見。
“特殊病人,什么方面的?”
所謂的特殊病人,是他們這邊的一個專用名詞,特指一些或是身份敏感,或是病癥古怪的病人,總的來說就是比較難處理的家伙,所以琳才會先過來詢問情況祝覺這個老板的意見。
走出辦公室,祝覺立刻就看到了正躺在大廳擔架上的病人。
一個年輕人。
確切的說是一個滿身黑斑,臉色慘白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