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與米·戈進行交談,對于祝覺而言無疑是一個遺憾。
眼下祝覺迫切的想要知道聯系上古老者或是偉大種族的方法,因為他也不知道手里的冥王星之藥在離開遺跡煉丹爐的情況下能夠保存多久,而米·戈做為與這兩個種族相近的精神污染源怪物,無疑是最有可能的知情者。
然而從自己的意識回到身體時米·戈的回應中祝覺意識到想要跟它們直接交流恐怕是不可行的,后者與人類合作必然帶著某種特殊目的,甚至于不能給祝覺開口的機會便將他的意識驅逐。
同樣的,做為米·戈的合作者,丹尼斯以及格洛克所在的神秘組織肯定不會在當下為了祝覺這個不明來歷的“智慧種族”拋棄已經合作相當長的時間并且提供超前技術的米·戈一族。
這就意味著祝覺如果想要沿著這條線查下去,找到米·戈一族,他就必須得靠著自己的能力。
一念即此,祝覺的腦海中又開始盤桓米·戈當時的言語。
伊塔庫亞,這個稱呼對奧莉薇等怪誕工作室的人來說或許已經是記憶中的某個被遺忘點,但對于親身經歷過的祝覺卻是記憶猶新。
當初在山谷中的靈魂剝離,祝覺以為自己已然擺脫了這些精神污染源怪物對自己的影響,造就了一個僅屬于自己的強大靈魂,然而從米·戈仍舊一眼看出自己的靈魂中帶有伊塔庫亞的印記這一點,很顯然情況并沒有自己所想的那么樂觀。
事實上更令祝覺在意的是后半句話。
我們所崇敬的黃衣之王,奴仆的奴仆......如果說帶有伊塔庫亞印記的自己被米·戈認為是前者的奴仆,那么這所謂的奴仆的奴仆,是否意味著黃衣之王的地位與實力仍在伊塔庫亞之上?
不知怎得,這一刻在祝覺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了五年前鄴城那場恐怖的暴風雪片段。
右手握拳輕敲著額頭,刺痛感讓祝覺不得不暫時停止這方面的思考。
“喂,你讓我們告訴你義盟的發現,怎么自己開始發呆,要不你先休息,我們等會兒再來找你?”
付英雄無奈的拍打著躺椅扶手,幾分鐘前他就發現祝覺陷入了沉思,根本沒有把他們的話聽進去,因此攔下了正說話的素子,倒沒伸手去打攪祝覺,而是在旁邊等了會兒,發現他似乎有回神的跡象才接著開口。
“剛才想到了些別的事情......我要知道去哪能夠找到那個組織,徹底的把這件事情查清楚。”
抿了口月光酒,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關于誰是誰的奴仆這個問題短時間內肯定理不出個所以然,就算理清楚了,除了精神方面的壓力外祝覺也收獲不了別的東西。
“你要參與調查?”
聽到祝覺的話語,付英雄有些驚詫的問道。
在他的印象中祝覺是不可能參與這種麻煩事情的,不著痕跡的跟素子相視一眼,表情當即變的有些凝重。
倒不是付英雄不想讓祝覺參與,正相反,他十分信任祝覺的能力,但是相對應的,他也清楚的知道能讓祝覺感興趣并決定親自參與調查,這個事件的水恐怕深的很。
“嗯......米·戈,我對它們很好奇,以前跟其他智慧種族碰面的時候......那些家伙根本就不把人當人,動輒就要進行屠殺或是切片研究,從未見過愿意與人類合作,而且看上去關系十分緊密的存在。”
回想起第一次碰見偉大種族還有古老者時的情況,前者一出現就用特殊能力干掉了幾十人的沙盜團,后者二話不說就把幫它們解除冰封的人類挨個切了片。
當然,人類把它們挖出來本意也時把它們切片就是了。
互相切切,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在這些數億或是數十億年前的怪物眼中,人類的意義幾乎等同于螻蟻在人類眼中的意義,無非是一個龐大而緊密的社會結構中的個體。
“雖然不知道你究竟還跟哪些精神污染源怪物中的智慧種族碰過面,但你既然愿意參與,我們也省了找人執行這個任務的麻煩,義盟近期能夠執行這種程度任務的人手也確實不怎么夠用,素子,跟他說說情況吧。”
付英雄說完就從旁邊拿了個橘子要遞給祝覺,后者接過來把皮剝了又推回去,兩人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現有的訊息,全都指向一處地點,千帆城!”
素子沒看懂這兩人在干什么,干脆開始自己的匯報,徑直說道,
“殺人游戲的賭局在千帆城被當作是娛樂項目,單從這方面分析,一開始我認為只能說明千帆城可能存在他們的一些人手,或者說干脆是一個外包的,充作明面誘餌的地方,這個組織真正的所在地應該在其他城市,但是在殺人游戲當中我發現了一些端倪,對方可能做出了跟我們義盟在曙光城一樣的選擇。”
“什么意思?”
祝覺不是義盟的人,將目光投向付英雄,發現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于是開口問道。
“燈下黑,我記得素子第一次帶你來我們據點的時候應該跟你說起過這件事情。”
像是這種神秘組織在選擇立足點時肯定要遵循“狡兔三窟”的說法,而問題的關鍵就在于這個“窟”是真是假,應該放到哪兒又或者說是充當誘餌還是遮掩在真窟上的掩蓋。
義盟的選擇是在曙光城設立多個據點,有真有假,就算被發現其中之一,其他據點內的人員也可以迅速撤離,不至于傷到根本。
很顯然,對方也選擇了這種方式。
只不過他們把假的“窟”放在了更顯眼的位置,并且還在外面蓋上了一層名為“資本”的保護網,以致于祝覺哪怕知道這個“娛樂場”跟對方有關也不能去查探,因為進去的每一個人都會被監控,所以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本來就是讓人調查的地方調查出一些關于那個神秘組織的有價值的信息。
“還記得殺人游戲中的拳擊館么,奧爾托拳擊館。”
素子又接著說道。
“當然。”
唯一去過的紅色資源點,還在那兒以一條手臂為代價干掉了基因獸,祝覺自然沒那么快忘記。
“對方自認為掌控著所有志愿者的電子腦及他們的生死,所以并沒有對一些細枝末節的訊息進行遮掩,我在你進行游戲的時候通過網絡入侵駭入切斯特市警局的數據庫,查到奧爾托拳館的持有者信息,連帶著家庭住址和通訊號碼,緊接著再依據這些訊息查到他的網絡交易記錄,大約在一周前,他接受了一筆來自于千帆城的不明賬戶的轉賬!”
就像素子之前說的,她或許無法跟各大超級城市的智腦對抗,但這種小城市的警局根本無法防備她的入侵,更別說一個普通人的交易記錄,別說是她,隨便換一個黑客都可以輕松查到。
“這不能說明什么吧,如果只是轉賬,完全可以說是用千帆城娛樂場內的賬號。”
“關鍵不在交易記錄,而是在交易結束后的幾天時間內,紅色資源獲取點內可不是只有一個儲物箱。”
仿佛是猜到祝覺會這么說,素子接過話頭回道。
基因獸!
這才是關鍵!
紅色資源點內的基因獸又不是什么花花草草,灑水施肥能自己長出來,神秘組織為了將它放進資源獲取點,保證它不會在游戲開始前出現意外或是在運輸過程中被切斯特市警方注意到,勢必要派遣組織成員參與整個過程。
知道了終點,素子要做的事情很簡單,無非是調取交易達成的后續幾天內奧爾托拳擊館周圍街道的全部監控,然后等著目標進入拳擊館就是了。
“兩天前的中午,奧爾托拳擊館歇業,館長外出,當天深夜,一輛中型卡車駛入拳館周圍,沒有任何外部標識,車牌也是偽造的,同樣型號的卡車在第二天的午夜再次出現,直到凌晨,它在切斯特市內各個街區停留,根據監控內的信息,它在殺人游戲當晚每一次停留都會下放一個‘志愿者’,其中就包括你!”
在祝覺見識培養艙內接連不斷的傷害事故的同時,素子已然查遍了所有的訊息并且在祝覺回來休息的時間段內將其整合,匯總成現在的訊息,又接下去說道,
“通過他們僅有的幾次下車,我鎖定了開車的司機和副駕駛上兩人的面貌,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在后續的游戲中再度出現,特別任務中的目標怪物就是他們釋放的,只可惜,他們似乎只知道釋放怪物,卻不知道它的危險性,司機想要開車逃離,在半路就被截下......”
被自己釋放的怪物殺死,可以說是罪有應得,但他們死了,是否意味著線索的再度斷裂?
“我想你應該查到他們的身份了,對嗎?”
“沒有,他們的身份并不屬于切斯特市,而我也做不到搜索全世界的人口信息。”
“失敗了?”
“沒確認身份,但我找到了其中一人曾經參與過的一次集會活動的報道!”
素子抬起手腕,視頻投影在光波流轉間出現。
“老實說......你這本事可有點夸張了啊。”
看著視頻中幾年前的報道,祝覺揉了揉眉心。
對于素子的信息收集能力,他算是徹底服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