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馮紹杰口中得到情報的祝覺第一時間聯系了義盟,付英雄當即表示要面談。
無奈祝覺只能連夜從曙光城市中心趕到深港區。
冒著清冷秋雨,祝覺抵達目的地時素子就在據點門口等待,進門后他也不多說什么,只是將剛才他與馮紹杰的對話重新播放了一遍。
窗外雨聲驟急,呼呼風聲拍打在附近也不知道是哪家沒有關緊的窗戶上,砰然作響。
屋內是死一般的寂靜。
祝覺抱著風鈴也不說話,等著素子或是付英雄開口。
“哈!沒想到我們這邊花費那么多資源追查的威脅民眾的殺人犯們居然只是人家眼中的一個游戲啊。”
付英雄抿了口咖啡,帶著些自嘲的語氣說出來的內容卻讓屋內的氣氛達到了冰點。
“那些狗雜種,怎么不把戰場設在他們的高層社區里邊?”
有人一巴掌拍在窗臺邊沿,悶聲說道。
祝覺瞄了說這話的一眼,陌生人,應該是近期來這邊的義盟中人,而且還是比較激進的那一派。
結合當下的情況。
這個豪華賭局的創造者,執行者以及最終受益者無疑是千帆城中某個實力極為強大的組織。
結合義盟目前獲取的信息,這個組織很有可能通過與精神污染源怪物合作得到了某種可以將個人意識跨越超遠距離降臨的技術,進而以千帆城高層社區中的人建立起一個特殊的地下賭場,將所有的參賽者以及那些普通民眾們做為手中的籌碼或者說工具,以此來攫取恐怖的利潤。
要知道義盟這個組織的建立者與當前的參與者估計有八成過去是底層民眾,現在很大可能也保持著這個身份,對于這種將平民的命視作工具的行為自然難以接受。
“我認為這不只是一個賭博游戲,如果只是為了賺錢,擁有特殊技術的他們根本不用花費那么多的精力,用志愿者制作同一水平的義體戰士,又通過精神轉移來強行剝離其他人的意志進行這一場比賽,這種行為不論怎么看都有些不符合常理。”
素子的情緒依舊保持著平穩,短暫的思考后說出自己的觀點。
如果僅僅只是想要通過這種血腥賭博來獲取利潤,根本就不用多此一舉,他們完全可以直接找些人,將他們限定在某個區域進行搏殺,或是用別的方法來達到類似的效果。
不用懷疑,對于那些資本寡頭而言,做到這種事情并不難,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曙光城的貧民窟帕斯菲卡,里邊別說死上十幾人,這個人數就算翻個幾番,也沒有人會去在意。
因為在某些管事的家伙眼中,這片區域的貧民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人。
“你是說這個賭場只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
付英雄接著素子的話說下去,臉上的表情尤為凝重,平常嘻嘻哈哈的不著調是一回事,可真要讓他接受自己這邊如此看重的事情居然只是那些上層人士的一個游戲卻是有些難的。
“沒錯,祝覺找到的線人表露的信息的真實性或許有待考證,但有一點我是可以確認的,那就是他并沒有過多的參與這種賭局,他看到的恐怕只是表面上的,那些人想讓這些富豪看到的東西。”
“這一點我倒是同意,千帆城中的這個賭局在我看來與其說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更像是......遮掩,就像漢堡上撒了芝麻的面包,賣相不錯,但味道寡淡,真正關鍵的東西還是底下的肉餅和醬汁。”
馮紹杰在通訊中表示自己僅去過一次,這話換誰都不信,就去過一次的人能知道這么多東西?
可要說他是老手那也不對,因為祝覺在當時就注意到他言語間總是圍繞著其中的賭局,很顯然這家伙應該就是為了這種刺激的賭錢方法去的,沒有深入的參與別的活動。
對于祝覺的比喻,素子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她同樣覺得這件事情沒這么簡單。
“阿七,千帆城的資料。”
付英雄轉身對旁邊的年輕人喊了句,后者立刻打開提前準備好的數據文件。
這其中是義盟在千帆城據點的人收集到的一些大概資料,祝覺掃了眼,比起莉莎娜通過她的渠道獲取的資料差了些,但也稱得上是頗為詳盡,不由得對義盟的情報機構高看一眼。
畢竟通知義盟事件有關千帆城的時間是在一個小時前,而祝覺之前在遺跡看到生物裝甲后這兩天就在讓莉莎娜幫著查探這方面的事情,希望能對欠他們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拿出這些資料足以證明義盟在這方面花了不少功夫。
不同于曙光城,千帆城可以說是當下世界各地的超級城市中脫離政府管控的標志性存在。
以五年前鄴城災變為起點,當時就已經是世界頂級集團的皇冠,藍翼,遠帆在后續災難爆發的第二年便宣布接管了千帆城,緊接著資本的力量全速運作,這三家金融寡頭向全世界展示了他們隱藏的實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遠帆負責城市安保力量,在災變出現的第二年便提出了色相監控的新系統,在短短幾個月內消滅潛伏在城市內的絕大部分精神污染源怪物,只剩下些臭魚爛蝦在茍延殘喘。
藍翼負責城市建設,利用這個時代最頂尖的建造機器在兩年的時間里直接打造出了如今聞名遐邇的“天空之城”。
皇冠負責智能系統,在其他城市只能起到輔助作用的智械仿生人在這座城市大行其道。
仿佛是早就制定好了計劃一般,短短數年內,一座超級城市陡然崛起。
也正因為這座城市在崛起過程中受政府的影響極小,根據義盟收集的資料顯示,聯邦政府雖然還在名義上是這座城市的管理者,但實際情況卻是千帆城內的聯邦政府的官方機構少到一只手就能數過來,而且所居的位置也是在整座城市的中段......
這里的中段是指千帆城的城區分級方式,不同于曙光城區塊式的城市狀態,千帆城的城市結構簡直是一目了然,越底下的社區地位越低,反之亦然。
而馮紹杰口中所說的高層社區就是位于千帆城地標式建筑“競渡千帆”號內的社區,其中居住的人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政要,即便像是以祝覺如今的資產去那,恐怕也會被認為是“平平無奇”。
在素子的介紹和分析中,包括祝覺在內的一群人算是迅速的了解了這座城市。
“我們現在有兩種方案來進行下一步的調查。”
在剛才的分析過程中,素子已經分心兩用的制定出兩種調查路線,雖說只是個粗略的想法,但好歹也算是有了方向。
“第一,我們還是借助祝覺的身份,以他現在的資產數額,既然馮紹杰可以通過自己的朋友進入賭局,他應該也可以通過他的關系被介紹進去,進而打探這其中的情況。”
“第二,想辦法得到一個參賽名額,參與這場殺人游戲,直接從賽場內進行調查。”
素子用簡短的語句直接提出兩個方案,并沒有說其中各自的優劣,而是讓在場的人自行思考。
第一個方案看似安全,祝覺以賭客的身份混進去,他不僅不會有危險,還會得到這個組織的保護,但以這種狀態進去無疑也就是將自己暴露在對方的眼皮底下,說不得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中,想要探查些私密內容得加倍小心,稍微有些出格的行動導致身份暴露,很可能就會出現甕中捉鱉的局勢,在人家的老巢,就算是祝覺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殺出來。
第二個方案相較之下危險則是擺在明面上的,之前無意間被轉移精神的義盟成員暴斃時祝覺還有素子等人就在旁邊,親眼目睹現場的他們清楚的知道在這場殺人游戲中,失敗等同于被某種神秘力量跨越空間抹殺。
而這種殺人游戲想要獲勝就意味著戰斗,偏偏按照規則,所有人在某種程度上也都處于一個平等的狀態,即便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義盟成員,也不敢說自己能穩贏。
萬一馬失前蹄,那個后果可不是能隨便承受的......
莫名的尷尬情緒浮現在屋內的大部分人臉上,他們都想為解決這件事情出一份力,只是在前提是要賭上自己的性命的前提下卻又不可避免的遲疑。
有人偷偷打量祝覺,想著或許這個得到了素子和付英雄兩個據點負責人認可的富豪會表態?
畢竟素子的第一個方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能由他去做。
“我沒有那么多的時間跑去千帆城參與什么賭局,近期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祝覺先否定了第一個方案,參與賭局,聽上去容易,但這中間卻需要他去調度關系,還得做各種各樣的先期準備,到了地方更不可能立刻展開調查,總得先參與幾次來判斷形式再想辦法找到突破口。
這些事說起來可能就是簡短的一句話,但真正動手去做可沒那么容易。
所以祝覺準備玩點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