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姐,我們倒是好久不見了。”
咖啡店里面,張偉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子,微笑著說了一句客套話,算是標準的開場了。
“對啊,確實很久沒見了,上次和張偉律師見面還有些不愉快,我在這里和你說聲抱歉。
那時候剛回國的,還沒有完全適應,鬧騰出了一點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
對面的曲筱綃笑著說了一句,好像對上次的事情十分抱歉一樣,并說明那是自己年輕不懂事。
張偉和這個女生第一次見面,是一天晚上和鄒雨還有一個客戶在客戶家里面整理資料。
結果住在對面的曲筱綃開派對放音響,弄了三層樓都能聽見了,可以說是嚴重擾民了。
在被人投訴了之后,還是我行我素的。
張偉自然是過去好好的教育了這個小姑娘一頓,不管自己做錯了沒有,被教育的曲筱綃肯定是瘋狂不爽的。
不過曲筱綃還是被自己的朋友拉回了房間,并告知了自己這些做生意的經常和張偉他們這些律師打交道。
而且張偉他們事務所背景很厲害,最重要的是張偉還很受他們老板的賞識,所以要維持良好的關系,這個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曲筱綃雖然嘴上說著無所謂,還在背地里面順便鄙視了一波張偉。
不過身體倒是很誠實的就和張偉和解了,還一副不打不相識的樣子。
好像自己和張偉一見如故一樣,完全忘了自己之前說過什么。
不得不說,像這種所有人在他眼里只有利用和沒有利用價值的人。
知道對方沒什么本事就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炫耀的道具,知道對方有本事有背景,就立刻和對方打成一片,一副相識恨晚的樣子。
放在七十多年前,恐怕就是朱老師口中的那句話了,就是你小子把鬼子引到這里來的。
“沒事,小事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張偉聽到這話微笑著說了一句,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自己也懶得提這件事情。
而且現在是自己有事找她,自然也沒有必要再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說了。
曲筱綃看到對面微笑著的張偉,主動地說道:“我聽說張偉律師找我來,是想了解一下鄭亙幾天前晚上開派對的事情。
我和那個家伙也算是認識,那天晚上他喊了很多人去那個別墅開派對,我一個朋友一直拉我去,我也沒辦法,就跟著去了。
本來很不情愿的,沒想到現在竟然能幫到張律師,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沒錯,鄭先生作為我接觸這個案子受害人的兒子,我還是想了解一點情況的。”
“張偉律師,你說的沒錯,可不僅僅是了解情況,這種事情確實值得懷疑。
你想一想,正好就是他開派對那天晚上,他父親正好死了。
然后當天晚上,參加派對的十幾個人全部成了他的不在場證明的證人。
說真的,我也懷疑這件事情,這種巧合,反正我是不相信這種太巧的巧合了。”
曲筱綃說到后面忍不住搖了搖頭,如果是自己做這個事情的話,一定會給自己準備好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就像對方這個樣子一樣。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自己來的目的了,張偉也就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所以我才想向你了解一下這個派對的情況,比如說鄭先生,中途有沒有離開?
或者你是不是你們后半夜喝酒喝多了,并沒有在意對方有沒有離開。”
“那天晚上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是大部分人都沒有喝醉,我們是玩游戲一直玩到了天亮。
如果說我們沒有看到鄭亙的情況的話,一共有兩個。
一個是晚上十二點多的時候,鄭亙和一個女人上了樓上的房間,進去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樣子,然后就出來了。
我想這個應該沒什么問題,而且一男一女到樓上的房間做什么,我們都是知道的。
而且我想十幾分鐘,什么都不夠做。”
曲筱綃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說道,即使是自己認為沒有問題的地方,她也說出來了,以防出現什么意外的情況。
“但是剩下一個時間段就很可疑了,鄭亙出去了大概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說是出去買炸雞了。
一是花的時間未免也太多了,按照他的說法,是因為那家店排隊的人很多,所以買這個東西花費了不少時間。
那叫什么炸雞店好像是什么網紅的餐廳,花這么長時間買來,理論上來說并沒有什么問題。
因為就算是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這家店還是大排長龍的。”
張偉看著曲筱綃的笑容說了一句:“那也只是理論上吧,我想曲小姐,一定是看出了什么東西吧。”
曲筱綃聽到這話裝出了一副驚為天人的樣子拍手說道:“厲害,張偉律師不愧是知名的大律師,我還真是什么東西都瞞不過你?”
張偉聽到這話臉色不變,心里瘋狂地吐槽了起來。
呵,你得意的笑容,都已經快把整張臉給占光了,是個人都能知道你知道什么內情,還在沾沾自喜,自鳴得意。
曲筱綃聽到這話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如果聽上去的話,確實沒有什么問題,但是我們這些了解他的人總會感覺有點奇怪。
鄭亙在我們圈子里面,是出了名的敗家子二代,沒有什么東西是不沾的。
如果不是他父親工作忙,沒有時間管他,而且只有他一個兒子的話,恐怕他早就被趕出家門了。
不,聽說他以前吸X被他父親抓到過,他父親好像特別厭惡那個東西。
那次他父親拖著他就要去法院脫離父子關系,好像當時都已經鬧到法院門口了。
最后是一堆人勸著,鄭亙自己簽了一份保證書,保證自己以后絕對不會再干這種缺德事情了,這件事情才算過去。
這件事情在圈子里面也算是一個笑話,畢竟很多時候大家都是要面子的,家丑不可外揚的。”
張偉聽到對方一長串的廢話有些無奈的說了一句:“這些事情我都有所耳聞,不過你所說的奇怪的地方是在哪里?”
曲筱綃這個時候也感覺自己好像有點跑題了:“鄭亙那個家伙可以坐著,絕對不會站著,能夠躺著絕對不會坐著,能讓對方動自己,絕對不會動,出了名的懶。
那天晚上突然說,他自己要出去買炸雞,我們都有點吃驚,不對,是特別吃驚,總感覺好像哪里不對勁一樣。
然后他還解釋說房間里面有點悶,剛喝了一點酒感覺有些不舒服,正好出去走兩步透透氣。
本來他那個女伴是想和他一起出去的,但是他堅持自己一個人,然后就走了。
雖然當時感覺有點奇怪,不過我想大部分人都沒有怎么在意。”
“確實很奇怪,尤其是那天正好出事了。”
張偉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奇怪的行為加上那天出的事情,讓人感覺懷疑并沒有什么奇怪的。
“所以最后他拿回來炸雞翅了嗎?”
曲筱綃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炸雞他確實拿回來了,也確實那是那家的炸雞,沒有什么問題。”
當天晚上,鄭亙回來的時候確實帶著兩大袋炸雞,自己也吃了,應該是那家店的沒有錯,這方面確實沒有什么問題。
曲筱綃這時候,神秘的一笑:“但我還是發現了一個問題,當時在打開包裝袋的時候,我發現包裝袋上面多了一個訂書機的釘子。”
“訂書機的釘子?”張偉聽到這話頓時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那包炸雞并不是他買的,而是外賣。
所以他出去壓根就不是買炸雞,而是有其他事。”
曲筱綃可不可以把話說滿:“這個我可不知道,說不定是人家外賣的袋子不用了,順便包裝的時候就給你了,這種事情也是說不好的。”
“我明白了,多謝你提供的線索,讓我有了不少頭緒。”
張偉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也沒有要求對方一定要給出肯定的答案。
對方愿意告訴自己一些消息,最近已經算是欠對方人情了。
曲筱綃這個時候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一樣,突然說道:“對了,我也有一個事情想請張律師幫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什么事情?”
張偉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畢竟自己剛剛從對方口中獲得了一點情報,也算欠了一點人情。
只要對方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自己不好拒絕。
“我知道張律師應該認識不少司法的朋友,我上次去我哥公司玩的時候,發現我哥公司賬單有些不對勁。
我懷疑公司里面有些蛀蟲,畢竟底下的人經常會被老師,但是我哥哥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知道的,越是家人親密的關系,有些事情越不可以明說,不然好像我對他的事業指手畫腳一樣,這樣會影響家人之間的感情的。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讓你的朋友查一查我哥公司的項目,幫助他清理一下蛀蟲。
一個公司只有良性的發展,才能不斷的發展壯大下去才對吧!”
曲筱綃笑盈盈的把自己的想法給說完了,好像自己對自己的哥哥感情很深一樣,想為自己哥哥的公司清理害蟲。
但張偉聽到這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恐怕不是清理你哥公司的蛀蟲,你是你連你哥這個在你眼里的蛀蟲也一起清理掉吧!
這件事情就算最后查不到他哥的頭上,他哥估計會焦頭爛額,畢竟他是公司老大。
或者說像他爸證明他哥沒什么能力,不適合繼承家產,盛夏繼承家產的是誰,不言而喻了。
本來有一電視劇里面的什么豪門恩怨都是編出來的,恐怕現實當中的豪門,斗得一點都不比其他人弱。
畢竟,錢,真的可以讓很多人完全失去理智。
曲筱綃還是一年淡然的微笑:“當然了,這件事情畢竟會影響兄妹之間的感情,所以我希望你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雖然我是為了他好,畢竟公司那個樣子是沒有辦法一直發展下去的,但是我哥可能理解不了,只要他好就行了。”
“這個事情很簡單,你隨便找個人討個投訴電話就可以了。
我這個朋友很較真,如果有問題,他一定會查下去。”
張偉默默的放下了張名片,這種事情自己可不想怎么摻和,給對方介紹一個門路,就算還人情了。
“謝謝。”
曲筱綃微笑著收下了名片,兩個人就談話到此結束了,雙方也都算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還真是什么東西都是交易啊。
張偉出來之后就遇上了坐在門口車里的任川。
“看來你喜不喜歡這個所謂的女友閨密的,連見一面都不肯,就躲在車子里面了。”張偉笑著敲了敲車子打趣了一句。
任川聽到這話忍不住吐槽一句:“要是你女朋友閨密,我估計你也不會喜歡,心機太重了。”
“這可不一定,鄒雨現在可不像以前一樣傻白甜。”
張偉聽到這話默默的搖了搖頭,曲筱綃想要利用鄒雨,恐怕沒那么簡單。
任川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所以你搞到什么線索了嗎?可不要是無功而返的。”
張偉似乎一邊想著什么,一邊點了點頭:“有,那天晚上鄭亙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外出了,說是去買炸雞,但是行蹤成謎。
而且案發現場的監控壞了,可是那天晚上鄭亙開派對的別墅那邊的監控可沒壞,我們可以通過這個具體知道他出去了多長時間。
對了,程浩那邊拖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足夠的證據,差不多,應該要釋放了吧?”
任川聽到這話點了點頭:“我已經在積極溝通了,應該就在這兩天,不過還是需要配合調查。”
張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就好,只要這個案子一天沒有一個結果,兇手一定會著急的。
種種跡象表示,鄭亙這家伙有問題,如果真的是他,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露出馬腳來。”
但是那天,鄭亙那個家伙那么自信的說出不在場證明,總讓張偉感覺哪里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