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喝茶。”
委托人程浩的家里面,張偉接過了委托人程浩妻子遞來的水,點頭道了一聲感謝。
程妻聽到這話有些討好的說了一句:“您客氣了,我們家老程的事情還要多麻煩你了,還希望你多花點力氣,想想辦法。
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我還不知道他嗎。
就他那個德行,怎么可能殺得了人?他殺個雞都暈血的,哪有那個膽子。”
張偉聽到這話,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如果程先生是被冤枉的,我們事務所一定不會讓他承受不白之冤的。
我們之前也多承程先生照顧,自然也更要盡心盡力的幫助程先生。”
張偉現在還沒有辦法斷定程浩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不過,當年人家家人的面,當然要順著他們說,而且自己肯定也會盡最大的努力的。
張偉這個時候問了一句:“對了,您和您丈夫都是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對吧?”
程妻點了點頭:“對,我是嘉禾的第一批員工,那個時候正好是創業初期。
我們天天都呆在公司里面,日久生情的,我就和老程自然而然的結婚了。
本來結婚之后我想放棄工作,專心把精力都放在家庭身上,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老程說我不用做這么大的犧牲,還是要有自己的工作和事業的,不要為家庭把所有的東西都犧牲了。
所以我就在公司一直做的下去,混了這么多年資歷,也算是中高層,平日里工作倒是挺清閑的。”
張偉喝了一口一次性水杯里面的水:“那我想問一下,程先生在公司有什么得罪的人嗎?
你也知道的,有時候我們自己得罪人的時候往往發現不了,反而是旁邊的人就可以看的出來。
所以我就想問問你,在你看來,程先生最近和誰發生沖突了嗎?或者有什么比較大的利益糾紛?”
程妻聽到這話,立刻說道:“你的意思是,公司里面有人想要陷害我們家老程?”
張偉點了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我們肯定會考慮更多的可能性做調查。
如果不是程先生殺人,但是現場的線索有意無意的指向了他,不排除有人陷害的可能性。”
程妻聽到的話稍微思考了一下,開始說了起來:“老程雖然脾氣不怎么好,但很少說跟人結怨,他在大部分時間上面把握的尺度挺好的。
如果有的話,也就是最近關于上市的事情,老鄭,也就是鄭董事長,他是打算在最近就要啟動公司上市計劃。
但是我們家老程一直反對,認為現在時機不成熟,盲目的想要上市是對全體員工的不負責。
因為這件事情,公司分成了兩個派系,在關于到底上不上市的問題上,天天在吵。
他們兩個之前起沖突,就是因為這個事情,但是他們兩個認識二十多年了,剛創業就在一起。
這公司一開始就是他們兩個人弄起來的,雖然公司好轉后兩個人一直就在吵架,弄不好還能打起來。
但就跟親兄弟一樣,怎么都吵不散,到現在還在一起。
所以說我們家老程殺了鄭董,我是第一個不相信,這兩個人真的跟親兄弟一樣。”
張偉一邊拿小本本記著一邊繼續問道:“那除此之外,程先生,還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或者說,那位鄭董事長,有沒有什么得罪我的人?”
程妻皺眉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應該沒有了,除了這個所謂的派系沖突以外,應該沒什么了,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特別了解,我和老程并不在一個部門里面,。
而且這個事情也算是高層決策,可能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也正常,我改天去打聽一下吧。”
張偉起身點了點頭:“好,我差不多了解了。
我會再去見一下程先生本人,和他了解一下情況,您放心好了。”
程妻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麻煩你了,本來應該留你吃個便飯的,但是畢竟現在事情有些緊急的。
還是要請你以這件事情為主,希望你可以多花點心思在我們家老程身上,他真的是無辜的呀。
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后,我和我們家老程一定好好的報答你!請你一定盡力而為。”
張偉點了點頭客氣的說了一句:“份內之事,程先生之前與我們事務所有那么多合作關系。
他出事了,我們當然要竭盡所能,這是應該的,請你放寬心。”
兩個人寒暄了兩句之后,張偉就離開了程浩家里面的別墅,離開的時候還忍不住打量了兩眼。
真好,能在魔都買的起別墅,而且不是郊區,真是有錢人呀。
張偉忍不住搖了搖頭,自己混了這么長時間才買了一個100多平的房子,房貸都還沒還完。
貧窮呀,我要是有錢,我會是這個樣子嗎?
為啥就不能有個什么神豪系統?直接給你個十億八億的,讓你全部花出去,花不出去,就要給你懲罰。
我也想享受那種錢花不出去,一直在增值的那種痛苦感覺,那種痛苦的感覺都美好呀。
張偉稍微抱怨了兩句就擺正了心態,沒辦法,只知道抱怨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事吧。
“去見一見當事人吧,看看那位大佬怎么說的,說不定他本人有什么線索。”
張偉看了一眼手表上面的時間,在心里默默的說了一句。
Xx區看守所。
張偉坐在這個不知道已經來了多少次的地方,看著隔了一層玻璃的委托人程浩。
程浩和照片上看起來差不多,只不過真人看起來更加發福一點,不過倒是也很正常,畢竟他們估計吃的比自己好多了。
“張先生,你好你好你好,有什么我可以幫到你的。”
程浩坐在里面看著外面的張偉點了點頭問了一句。
他看起來十分淡定的樣子,好像被抓的人不是他一樣,而且你這個臺詞不是應該我說嗎?
張偉按捺住了自己想要吐槽的欲望,先是和他了解了一下情況。
不過從他這里獲得的信息和從其他地方獲得的信息基本上沒有多大的區別。
而且程浩很淡定的表示,人不是自己殺的。
張偉看了一眼淡定的程浩:“程先生,我要說的事情,你千萬別害怕。”
程浩聽到這話,自信的一笑:“我混了這么多年商場,受過嚴格的訓練,我不會怕,你請說。”
張偉十分嚴肅的說:“警察又找到了新的證據,他們在你的辦公室發現了你的日記本。”
程浩聽到這話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日記本,什么日記本?”
張偉聽到的話,有些無語的說道:“日記本呀,就是你平常用來記錄日常生活中發生的事情的那個小本子呀。”
“明白了,你請說。”程浩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警察在你的辦公室找到了日記本,上面寫著你有多不爽鄭董,甚至想把他殺了,上面有一半都是在罵他的話。
說他是在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把公司推到一個萬劫不復的地步,一旦出了任何差錯,你半生的心血,這個公司就沒了。
甚至又不知道多少員工會失業,會破壞多少家庭,那個老家伙真是該死,就像人…”
“哈哈哈…”住在里面的程浩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我想起了開心的事情。”
程浩聽到張偉的話,不屑的笑了笑:“這話我不僅在日記本上面寫了,我在會議室上面當眾直接就說給他聽了,有什么問題嗎?
我和他對罵了二十多年了,這種話也說的二十多年了,要是要殺他,早就動手了,還等到今天?
我可沒那么好的耐心,等個二十多年了。”
張偉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你說的這個我都懂,但是問題是從警方從這本日記本上的內容看來,你殺人的可能性又增加了。”
程浩當時很淡定的說道:“那個本子本來就是我專門用來抱怨的,而且那又如何?
他們很顯然沒有決定性的證據,要不然早就起訴我了,怎么可能拖得到今天?
而且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我做的,我有什么好擔心的,難道他們還能硬把罪名栽到我頭上不成?”
“程先生,我再重申一遍,我沒在開玩笑,你現在的處境并不是有多好。”
張偉看著云淡風輕的程浩不知道該說什么比較好,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么淡定的委托人,感覺好像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一樣。
程浩這個時候終于面露正色的點了點頭:“好,咱們言歸正傳,人不是我殺的,這個我知道。
只要不是有人惡意栽贓我,那么警方必然就不會起訴我,因為他們是找不出證據的。
但是如果有人惡意栽贓我,我想他一定會露出破綻,人這種不完美的東西是不可能做出完美的事情的。
尤其是拖了這么長時間調查無果的情況下面,他一定會更加著急的給我弄出更多的“證據”,證明是我殺了人。
只要他著急,做的越多,錯的越多,他一定會露出破綻,我想陷害我的,和殺老鄭的,應該是同一個人吧!”
程浩說到后面的時候,臉上的兇色一閃而過,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了,就連張偉都沒有察覺。
而張偉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口水,果然是只老狐貍啊!
人家被逮捕之后都是慌的一批,在想著怎么樣能把自己弄出去,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個家伙一點都不慌,還想著怎么樣引蛇出洞,找出真正的兇手。
果然說這種狐貍越老越精嘛?道行真的不淺呀。
不過…
張偉還是委婉的拒絕道:“程先生,這些話你應該跟警察說才對,他們才是負責找到兇手的人。
而且論找兇手這件事情,畢竟我不是專業的,術業有專攻,警察對于這種事情肯定是更在行的,畢竟他們才是專業的。”
程浩十分淡定的說道:“我當然已經跟警察說過了。
不過,在他們眼里,我現在始終還是一個犯罪嫌疑人,說話的可信度還是保留疑問的。
我所說的話在他們眼里很有可能是為了給自己脫罪的托詞,他們對我的話自然會持保留態度。
雖然他們也會按照我所說的方向進行調查,但我這個人喜歡做兩手的準備。
這樣不管什么時候,兩手準備總是可以多一份保障,多一份保障從來不是一件壞事,不是嗎?
當然了,這也是讓你額外的工作,自然要付額外工作的報酬,我們公司有一個新的項目馬上就要開盤了。
只要你可以比警方更早的找到兇手,我可以私人贈予你一套房子。
四室一廳,畢竟現在馬上二胎時代要來了,四室是大勢所趨,不是嗎?
當然了,就算失敗了,也不會讓你白跑一趟,自然也是有辛苦費的,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讓別人吃虧了。”
這些搞房地產的真他娘的財大氣粗,一出口就是送房子的,感情在你們看來房子不值錢是吧?
人家帶著這么大的誠意過來,你怎么好拒絕人家呢?
維護正義是使命呀,自己當然要幫人家查出兇手!怎么可以讓人家兇手逍遙法外?!
我可是正義的好伙伴,金甲,不對,律政先鋒呀!
張偉很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好了程先生,我受過嚴格的訓練,一切以客戶的需要為第一需求。
我一定會盡力查出真正的兇手是誰,覺對不會讓他逍遙法外的!”
程浩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點了點頭:“行,你搞快一點。
樓房馬上就要開盤,炒得很熱的,好房子很容易就賣出去了,不要到時候趕不上好房子了。”
“行,我一有消息馬上就會通知你的,那我先走了。”
張偉點個點頭,然后轉身就離開了,看來要加快進度查下去了。
大生意呀。
而程浩低下頭,嘆了一口氣,嘴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老鄭,你這個老王八蛋,死了都不讓我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