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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傳統習慣

  孫立恩抖著手走到了營地,整個人精神爽朗。沒上臺拉過勾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如今這個任務順利結束,這讓他心里舒暢了不少。

  也許是因為等的太久了,孫立恩一出現在營地門口,眾多患者就一起站起身來準備繼續往前靠近,而更遠處的圖示族騎士們也趕了過來,想要詢問大巫師的治療情況。

  武裝保衛們再一次緊張了起來,他們大聲吆喝著,花了半天功夫才重新組織起了秩序,并且專門派出了兩名懂得當地語言的保衛,持槍帶著年輕的巫師烏薩馬來到了孫立恩面前。

  “你好,外來人。”烏薩馬朝著孫立恩點了點頭,并且很客氣的把自己腰間掛著的腰刀解了下來,遞給了一旁緊張的武裝保衛,并且對他們道,“面見巫醫的時候不能攜帶武器,這個禮儀我們也有。”

  給孫立恩當翻譯的費利佩非常有職業素質的翻譯完了烏薩馬說的每一句話,就算對武裝保衛說的話也一一翻譯了出來。然后他低聲對孫立恩道,“這個人應該是個巫師,他外面披著的那一堆羽毛是他的身份象征。”

  孫立恩一愣,然后低聲問道,“那剛才送進去的那個老頭…”

  “肯定是同行,說不定還是同一個部落里的。”費利佩的翻譯味道挺正,“如果是同一個部落里的,可能還是有直系血親關系的。”

  “我祖父的情況怎么樣了?”烏薩馬在費利佩說完話后問道,“他現在…還好么?”

  沒想到來了非洲,還要和患者家屬搞談話。孫立恩笑了笑,這活他熟,“現在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但是因為剛剛才結束手術,所以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才能完全保證他的安全。”

  “所以,祖父還需要繼續住在這里?”烏薩馬皺著眉頭,這種情況他可沒怎么經歷過。以往的巫醫生涯經驗教給他的知識中,并沒有“住院觀察”這一套。

  “是的,目前來看,最少得七天以上。”孫立恩答道,“但畢竟他的年齡大了,恢復起來的速度肯定不如年輕人那么快。所以七天肯定得有,一定能夠平安離開…那時間就不好說了,往長了說,一個月都有可能。”

  烏薩馬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他沉默了很久后問道,“那這段時間的食宿問題,我們需要怎么解決?”

  “醫療隊的治療是不收費的,后面的住院和日常起居也不收任何費用。”孫立恩在來之前,劉堂春就已經和他交代過了這些細節內容,“飲食的話…如果患者之后能夠進食了,而且也愿意吃我們的伙食,那也不收費。”

  在中資機構營地里開設醫院就這一點好,涉及到醫療隊運營費用的問題,國家層面能解決的一律解決,中資企業能負擔的也全都負擔。這樣當地貧困患者來接受治療的后顧之憂就小了很多——至少不會出現因為無法負擔最基本的食宿而拒絕治療的情況。

  “巫師的飲食是有特殊要求的。”不用烏薩馬說話,費利佩就首先開始了解釋,“圖示族的巫師不吃水里的動物,不吃帶羽毛的動物,也不吃食肉的動物。他們每三天就必須吃一次羚羊肉,每隔十天,需要徹底禁食一天并且進行長時間的禱告…”

  孫立恩一邊聽著費利佩的解釋一邊在心里盤算著,不吃魚蝦這倒是好辦,不吃雞鴨倒也無妨——反正七局食堂這邊的伙食里提供的肉食主要也是豬肉。

  不過比較麻煩的是徹底禁食和吃一次羚羊肉。相對來說,徹底禁食一天是最好解決的。雖然沒有和四院一樣的復合型營養液可以用,但掛著葡萄糖滴一天,至少人不會餓壞。

  可這羚羊肉…孫立恩實在是琢磨不出來應該上哪兒去搞。

  “我們能夠提供狩獵的肉,但是獵場距離這里太遠了。”烏薩馬猶豫道,“從狩獵場到這里,最少需要一天時間,這種天氣下鮮肉是一定會壞的——但是祖父牙齒不好,從幾年前就沒辦法吃肉干了。”

  雖然孫立恩很想說一句“這種事情關我屁事,吃不到羚羊肉也死不了人”,但畢竟自己現在是代表國家提供醫療援助的醫護人員,自己不管這些,總要為國家掙點臉面才行。于是他只能積極開動腦筋幫忙思考對策,“要不這樣,您稍微等一會,我把其他患者分流完了之后再請我們這邊食堂的大師傅來想想辦法?”

  分流完成后,在孫立恩的請求下,同時看在那一堆趁手調料的面子上,全營地里最忙的食堂大師傅親自抵達現場,花了大概五分鐘了解了事情經過后,大師傅直接甩出了孫立恩之前想說的話,“不吃行不行?”

  “這是我們的傳統,不能違背。”烏薩馬搖了搖頭,“按照傳統,巫師們只有在死后才能從義務里解脫出來。”

  大師傅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用四川話低聲嘟囔了一句,“哈批龜兒賊還搞出花花兒來咯?”然后又換了一個解決方案,“那一天是必須全吃那個撒子羚羊肉,還是可以混著搭?”

  “只要吃到了就可以。”烏薩馬認真道,“就算是我們部落,也沒辦法保證每天都能提供剛剛獵殺的羚羊肉——要捕獲它們是一件很困難的工作。”

  “你剛才說,你們有羚羊肉干?”大師傅似乎找到了解決途徑,“你現在身上有沒有帶著?”

  烏薩馬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肉塊遞了過來,“這個就是。”

  大師傅把這塊肉干拿到了面前,敲了敲肉塊,然后皺起了眉頭,“狗日滴,介似塊寺頭嘛!”然后又聞了聞,繼續搖頭,“連鹽都么嘚,狗都不詞!”

  從專業角度狠狠的嫌棄了一番非洲肉干后,大師傅用小刀從肉干上削了一片肉下來,然后用紙袋子裝好,“這一片可以用三次了,放心吧,沒問題!”

  在孫立恩準備質疑對方究竟了不了解大巫師傷情的時候,食堂大師傅給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這個肉用粉碎機打成粉末,往水杯里摻一點點喝了就好了嘛!”他非常認真的對孫立恩和費利佩解釋道,“要想老人家病好的快,這種肉還是別吃的好。非吃不可,那就搞一點肉粉粉意思一下,意思的意思你懂吧?”

  孫立恩是搞明白了意思的意思,不過費利佩嘛…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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